“治病就不必了,想必這種妖法,百里國的庸醫定然是無法醫治。”瓦爾特雖然有一副瘦瘦小小,文文弱弱的身材,看上去確實是沒有什麼威懾力,但是眼眸裡流露出來的精光卻是不容讓人小覷。
慕修羽即使是有再好的脾氣,再想着敬這使者幾分顏面,此時怕也忍不住要生氣:“大史,但凡說話要講求的是證據,貴國世子今日方可抵達我百里國京師,我百里國的臣民可有害這位世子的時間和動機,這須得問問你家世子,這好好的人話不說,爲何會學貓叫?”
巴魯西那彪悍的大漢哪肯受得了這屈辱,惱怒上前,瓦爾特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衝他不動聲色的搖搖頭。
看到此,熊沙白即使先前還是有些疑惑的,此時也已經瞭然,轉過頭問道:“世子變貓叫,是你動的手腳?”
那本來就不是她的錯,誰叫他隨便調戲良家婦女,不過也是,她只是隨便打抱個不平,沒想到竟然打到了隸屬氏世子的頭上,也對,百里國纔沒有如此色膽包天的人。
“是,是啊,我當時不知道他是世子,若是知道我一定會下手重點。”
“……”熊沙白淡漠的看了她一眼道:“這是兩國邦交的大事,如果被人得知是你下的手,即使你是平西王妃,本王也幫不了你。”
她真的打算讓熊沙白幫忙的,如今聽他就這麼見死不救,頓時着急了,扯住他的衣角兇巴巴的道:“我們是一體的,如果這事真的捅出來,你是脫不了干係的。”
還未等到熊沙白的回答,大殿正中央的瓦爾特再次開口說話:“百里國皇帝,此言差矣,我隸屬氏世子爲了體驗百里國民俗風情,已與三天前抵達百里國京師,還參加了貴國的花燈節,故而着了妖女的道,卻不知道這就是百里國的待客之法,百里國的女子都如此的不知羞恥嗎?”
傅莊瓊聽的眼前直冒黑線,這廝敢不敢把真相說出來?還敢說她不知羞恥,他纔不要臉。
不和何時,他們手中已經多了一幅畫:“皇帝,這便是那妖女的畫像,請皇帝下逮捕令捉了此妖女,否則兩國無法進行下一步的談話。”
慕修羽最討厭被別人威脅,但此時還是大手一揮,咬着牙道:“把畫像呈上來。”
於是立刻有侍者取了畫,展開放在慕修羽的畫面。
傅莊瓊的腦袋嗡的一聲,他隨着堂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那高座之上的皇帝,此時此刻,她是心存着一絲僥倖的,當時天是擦黑的,萬一那色狼,哦,不,巴魯西實際上並未看清她真正的模樣也說不定。
然而當看到慕修羽凝重的眉頭時,她就知道這事小不了,這時,坐在邊上的青妃忍不住好奇,伸長脖子瞅了一眼,頓時驚呼道:“天吶,這不是平西王妃嗎?”
傅莊瓊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而此時的慕修羽冷凝着一張俊臉轉頭看向青妃。
青妃頓時不知所措,笑紅了紅,端正在自己的位置上,再也不說話了。
瓦爾特卻已經是耳尖的撲捉到了那個字眼:“平西王妃?敢問皇帝,此時那位平西王妃可在殿中?”
傅莊瓊剛想往桌子底下躲,然而所有人的目光竟都一致的投在了她所在的方向。
她尷尬的笑着站起身,暗地裡還在扯着熊沙白的袖子,可是他竟然見死不救的穩坐如泰山好像眼前的事跟他無關似的,這個混蛋。
就在她躊躇的離了座位往前踱步時,熊沙白突然抓住了她的
手心。
傅莊瓊頓時心中大喜,以爲那個混蛋想通了,要幫她,沒想到他竟然說:“待會好好說話,這是兩國邦交的大事,搞不好要打仗。”
打仗?她承認真的是被這個打仗給嚇到了:“真,真的有這麼嚴重?”
“只重不輕!”
走到殿中時,她瑩瑩一拜:“參加皇上,參加大史,參加世子。”也不知道對方該不該拜,總之拜了是沒錯的。
沒想到她這邊話音還未落,那個一直未說話的彪壯大漢巴魯西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本來是想說些什麼,硬生生的變成了兩聲貓叫。
之後殿中的議論聲再次響起,有的還在低低的笑。
即使傅莊瓊被掐的眼冒金心,她還是看見眼前的巴魯西閃爍着殺意的眸光,那憤怒恨不得把她生吃活剝了一般。
然而他的那一舉動,也引起了朝堂上的衆位官員的不滿,這到底是百里國,雖然平西王妃是犯了錯,但也容不得一個別國的男子如此對待。
慕修羽終於發話了:“大史,這件事既出現在我百里國,定會與你們一個交代,現在請世子放手。”
到底是顧忌着兩國的面子,瓦爾特上前兩步,硬生生的掰下了巴魯西扼住傅莊瓊脖子的手。
傅莊瓊得了解救,後退了兩步,差點沒站穩,此時正粗粗的大口呼吸。
瓦爾特單手抱在胸上,微微施了一禮道:“平西王妃,世子無禮了。”
她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很是惱火,瘋子,這羣瘋子,可是傅莊瓊卻清楚的知道,這關乎着兩個國家的爭鬥與和平,萬點不能有馬虎的地方,不能因爲她一個人而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
放下揉着自己脖頸的手,她站直身子,像一朵不畏嚴寒的荷花般道:“無禮就無禮了,世子可不止這一次對待我國的女子。”
雖然說不能硬來,但是卻同樣不能在敵人的面前落了下風,若不然國威何在?
瓦爾特自然是不肯落下風,反駁道:“平西王妃這話是何意?我隸屬氏世子初到百里國做客,難道這就是你們對待客人的方式,我現在要求你,立刻解除對我世子的妖法!”
傅莊瓊笑了一聲沒應答。
這時,慕修羽問道:“平西王妃,到底情況如何,你既是平西王的夫人,又是香魁比賽的魁元,做事自然不會失了分寸,隸屬氏世子三天前既已到達京師,想必你們早已見過面,而你又是因爲什麼讓世子的聲音變成了貓叫?”
傅莊瓊立刻施了一禮道:“是的,皇上,三天前的花燈節上,臣妾確實是見到過這位世子,但臣妾當時並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世子,所謂不知者無罪,況且,當時世子……”
說到這,她頓了一下,看向身旁的巴魯西,只見他正緊緊的抿着嘴脣瞪着她。
她笑了一下繼續道:“當時世子初來咋到,可能並不懂的我百里國的規矩,從而冒犯我百里國的百姓,我身爲百里國平西王妃,總不能對這件事視而不見,所以就稍稍懲罰了一下世子,當然了,世子的聲音之所以變成貓叫,並非是妖法,而是種了一款名喚變聲香的香氛!”
慕修羽哈哈的笑了起來道:“既是誤會一場,解釋清楚總不傷了兩國的和氣,平西王妃可有解香之法,快快讓世子恢復原聲。”
“自是有的。”傅莊瓊從隨身的小布袋中拿出一個小瓶子,走到巴魯西的面前晃了晃,然而目光卻對準瓦爾特道:“大史,可對本王妃
的說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解毒香就在本王妃的手中,只要大史發個話,世子的聲音自然可解,當然了,既然貴國有心與我百里國交好,自然是不會在乎這一點小誤會,況且確實是世子侵犯我百里國的規矩在先。”
巴魯西咬着牙再次欲上前,瓦爾特卻又已經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而是很是彬彬有禮的道:“平西王妃既說這是一場誤會,我隸屬氏本就沒有再與之計較的道理,現在就請平西王妃解了世子的聲音。”
傅莊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要的可不就是這一句話,拿起瓷瓶放在巴魯西的鼻尖。
此時的慕修羽正眯着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堂下那個纖瘦的女子身影。
而熊沙白緊繃着的冰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但同時又有一絲擔憂,此女子太過聰明,怕早晚……
他突然想起什麼,把目光移向高位之上的慕修羽的方向,而恰恰慕修羽也正朝他移來目光,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那一刻,似乎是激起千萬火花。
然而僅是一秒,堂下已然傳來巴魯西粗獷彪悍的聲音:“我能說話了,我能說話了,哈哈,本世子終於能說話了。”
殿中的官員這才鬆了一口氣,而邊上的瓦爾特卻是將傅莊瓊打量了又打量,此時道:“聽聞平西王妃乃爲百里國香魁比賽之魁元,想來煉香技術定是卓越不凡,恰巧我隸屬氏攜調香師前來,不如一較高下如何?”
傅莊瓊笑道:“本王妃自然是樂意奉陪。”
這時,剛會開口說話的巴魯西又不安生了,眯着一雙小眼睛,邪惡的看着傅莊瓊道:“你讓本世子說了幾天的貓叫,豈能是一場誤會便能叫你們矇混過關?”
傅莊瓊瞪着他:“世子想如何解決?”
巴魯西向傅莊瓊逼近了兩步,添了添嘴脣道:“你這小美人長的確實是叫人心猿意馬,本世子叫你隨本世子回隸屬氏,做本世子的世子妃!”
此話一出,全殿皆驚,傅莊瓊不屑的看着他,看來這傢伙還是死性不改,看來她給他下了變聲香,還真的是下輕了。
這廂,她話還未說出口,已經有人開始替她打抱不平:
“她是我們百里國的平西王妃,豈容你們如此無禮。”一聲清麗,夾雜着些許憤怒的女聲傳了過來。
傅莊瓊隨着聲音看去,卻正是長公主慕璇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傅莊瓊的身邊,渾身的高貴氣勢渾然天成:“王妃既是我國平西王之王妃,縱使你們有天大的膽子,也斷然不能行如此令人唾棄之事。”
慕璇坐在位置上,早已將殿中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她多次想上前解圍,卻不曾想都被傅莊瓊一一化解,她醫治她身上的異味,她總想着做些什麼事來報答她,此時時刻,已經看不下去,憤然起身。
瓦爾特在旁邊適時的插話:“不知這位貴人是?”
“百里國長公主慕璇。”她毫不忌諱的報出自己的名諱。
此時的巴魯西卻是把目光從傅莊瓊的身上移到了慕璇的臉上,摸着下巴的胡茬,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慕璇自然是將那目光盡收眼底,秀眉皺起。
瓦爾特道:“請長公主與平西王妃莫要在意,世子冠以喜歡開玩笑。”
這時,慕修羽及時的從座位上站起身,打破底下的僵局道:“大史今日趕到京師,想必是風塵僕僕,已然累極,而世子聲音方纔恢復,更需要休息,可先移行宮,宴會一事,明日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