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出現的夜鳳琊正躺在一架門板上……身子微微彎曲朝上的看着她,上身因爲被到了皮外傷,半果着,露出結實的帶着性感之光的you惑。
冷如瞳冷哼一聲,哇草,太失望了,還以爲他會真的拖着碎了的身子骨自己走來呢,結果還是要人擡着來的。
兩人把他擡到她的軟榻旁邊,夜鳳琊伸出手來便握住了冷如瞳的柔荑:“娘子,爲夫身受重傷,你不關心也就罷了,竟連來了也不去看望一眼。”
冷如瞳擡高另一隻手,像拍蒼蠅似的揮掉了他的大掌:“受傷的人就該好好躺着,別亂動,我一用力,保證讓你痛得撕心裂肺。”
夜鳳琊果斷識實務地撤回了大掌,娘子可是說到做到的。
“別說我對你不關心,我可是把你的大恩人伺候得很好。”冷如瞳涼涼地說着,聽得夜鳳琊感覺全身寒顫。
“娘子,你應該問伺候的是爲夫,她就讓丫鬟伺候便可以啦。”夜鳳琊嘿嘿地討好地笑:“她左右不過是個外人,哪勞娘子你這麼費心。”
冷如瞳聽到這話倒是神情緩地瞥了他一眼:“夫君這話的意思,準備對你的大恩人置之不理了?”
“總之不需要讓娘子去搭理。”夜鳳琊乖巧地回答。
冷如瞳醉心一笑:“我不去搭理,寵門主如果自己去搭理,那我這一不搭理,豈不是連夫君都飛了,多划不來,還是自己親自問伺候得好。”
冷如瞳這一冷嘲熱諷真正地捅在了夜鳳琊的心坎裡。他臉上滑過一絲無奈:“娘子,我對你的承諾是不會變的,你何苦如此。”
冷如瞳冷哼一聲站了起來,兩眼凜冽地看向他:“我爲何如此?”冷如瞳一轉身背對着他:“那我今天就告訴你我爲何如此,你寵七忘記對任門主的承諾,帶一個外人進血殺門堂口,可知這樣,若被泄露出去,傷的是多少條血殺門的兄弟。”
“其二,你帶一個外人進血殺門,讓我這個正牌妻子來見你,只能蒙面,不敢露身,這是你寵七爲夫之道?”
“其三,你醒過來,沒有關心我是不是受到了驚嚇,是不是因爲你的受傷而感到害怕,沒有半句問候,而問的是你帶回來的姑娘怎麼樣?如果她對你有恩你便如此,那你這樣的夫君,我寧願不要,夜寵七,現在不是你對我的承諾變不變的事情,是我冷如瞳願不願意再接受這種變了質的承諾。”
冷如瞳揮了揮衣袖,拔腿便走。“快攔住她。”夜鳳琊立即命令人堵住了門口。
真夜被她。冷如瞳只淡淡地朝堵住門口的人說了兩個字:“滾開。”
堵門的人眼神閃爍,不敢看她,但又不敢不聽夜鳳琊的命令,夜鳳琊下了門板,一步一步移到她的面前眉頭緊擰,但仍咬着牙說:“瞳兒,你所說的我都承認,是我錯了,我馬上叫人把她送出去。”
冷如瞳頭也未回:“送出去?你可別忘了,她是遼國三公主,是我們要殺之人,你現在送她出去,不過是想救她而已。”冷如瞳利眸掃向堵門的兩人:“滾開,否則別怪我心狠。”
饒是血殺門的門徒見着冷如瞳這犀利寒光的眼眸也會顫抖,害怕她真會出手,兩人擔憂地看向夜鳳琊,後者卻差點疼得暈過去,幸虧旁邊的人扶得快。
“瞳兒,她到底是救過我的命,你讓我如何去殺她。”夜鳳琊知道冷如瞳心裡在想什麼,可讓他恩將仇報,他做不到。
冷如瞳終於是回過身來,她眼神波瀾不驚地看着夜鳳琊平靜地說:“你不再是我認識的夜鳳琊,我倆的承諾和婚姻到此爲止。”冷如瞳緩緩地轉身,抽出匕首架在脖子上淡淡地道:“讓開。”
堵門的人驚得趕緊退開來,冷如瞳平靜地踏出門檻,是她太天真,以爲人失憶和不失憶都會是同一個性子,也是她太天真,以爲夜鳳琊失憶後仍然對她的容忍那便就是愛情,原來不過是一個承諾。
夜鳳琊覺得他對她有承諾,所以一直遷就她,雖然他表現得很像一個稱職的夫君,但是她心裡知道他變了,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凡事以她爲中心的夜鳳琊。
他不是原來那個夜鳳琊了,所以她也不再是那個冷如瞳了,不是那個他覺得可以完全信任,可以把性命交到她手上的冷如瞳了,她在他眼裡變成了要讓他忘恩負義去殺恩人的狠毒女人。
以前的夜鳳琊懂她的心,懂她的狠毒,也懂她的冷漠,可是現在這個夜鳳琊已經全然不懂,滿漢全席沒了青菜她可以忍,他要報恩她也可以忍,可是他開始不懂她,她便不能再忍。
如今已全然不懂對方,又如何去愛,所以這婚姻她不要了。
她知道不能怪夜鳳琊,所以她也不怨不恨,怪只怪上天太會捉弄人。
這端冷如瞳出了堂口,上了馬車,那端的夜鳳琊因爲疼痛而徹底暈了過去,待他再醒來,娘子已經不見,他不解,爲什麼娘子要逼他殺對自己有恩的人,他只是帶一個救了自己的人回來,這又是錯在了哪裡。
葉忘塵回來的時候冷如瞳已經走了,他嘆了口氣替夜鳳琊止疼,塗藥的手也顯得特別的重,疼得夜鳳琊齜牙咧嘴,要知道平日裡一般般的疼,夜鳳琊是連哼一下也不會的。
葉忘塵是下了重手。
“師叔,我沒得罪你吧,你怎麼活像我搶了你媳婦似的虐待我。”夜鳳琊忍不住地抱怨起來。
“你現在該擔心的不是你身上有多痛,而是該想想怎麼讓媳婦留下來。”葉忘塵用力一按,夜鳳琊疼得大叫起來:“啊……”v5qn。
“瞳兒若真不見了,我看你以後怎麼過。”葉忘塵扔下紗布,氣沖沖地出了門,果然還是出了問題,明明夜鳳琊醒來的時候還一切好好的,和諧喜悅,他不過出去了半天,回來便鬧成了這樣。
冷如瞳那樣性格決斷而剛烈的女子,她若說斷那就是斷,絕不是威脅和賭氣。
葉忘塵想着又衝了回來,對着陷入沉思的夜鳳琊怒吼起來:“你到底做了什麼,讓瞳兒如此決絕!”他真是恨鐵不成鋼,他沒親人沒牽掛,唯一牽掛的就是這個師侄,因爲當年對他的虧欠,所以希望他過得開心,幸福一生。
他娶了個好姑娘,他高興,真的很開心,他無數次在麥琪面前虧冷如瞳的好,可是誰知這個琊兒卻不珍惜,可是他也知道這不能怪他,他失憶了,他忘了太多的東西,一個無辜至極,一個卻傷心離去,這算什麼個事。
“師叔,我真的什麼也沒做,我也不知道娘子爲何會說那種話,她指責我的,我都認了,可是她還是不滿意,水蘭兒救過我一命,我怎麼能再去殺她,這恩將仇報我做不到。水蘭兒確實本是我們要殺的人,可是我與她沒仇,計劃可以再商量,爲何她一定要逼我殺水蘭兒。”
夜鳳琊也苦惱,覺得冷如瞳太無理取鬧,弄得他一頭霧水。
葉忘塵聽了搖了搖頭:“琊兒,你果然變了,你老實和師叔說,你對瞳兒是什麼感覺?”13605551
這一問,讓夜鳳琊眉頭更緊:“師叔,你這問題好高深,我只知道她是我娘子,我不能讓她受委屈,也不能讓別人欺負她,可現在我不懂她的委屈在哪?人人都敬畏她,也沒人敢欺負她。”
葉忘塵嘆了口氣,看向夜鳳琊俊美無儔的臉龐,臉永遠還是那張臉,只是人心卻丟了最重要的東西,他忘了他爲什麼會對冷如瞳好。
人真正最重要的,不是知道自己要怎麼做,而是懂得自己爲何要這麼做。夜鳳琊忘了自己爲何要對冷如瞳好,雖然他知道自己要對冷如瞳好,可是最後做出來的,卻只會鬧得雙方都受了傷。
葉忘塵輕輕地拍了拍夜鳳琊的肩膀:“琊兒,師叔知道不能怪你,但確實是你錯了,你要弄清楚冷如瞳爲何會是你娘子,你也要懂得爲何你會對她做出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這樣你才能真正的保護她。”
葉忘塵轉身再次走出房間,但願琊兒懂得的時候,冷如瞳還在。
葉忘塵的話讓夜鳳琊陷入了沉思,對呀,他爲什麼覺得冷如瞳就是他的娘子,爲什麼會對她做出那樣獨一無二的承,爲什麼不想她被人欺負,爲什麼她一定要自己恩將仇報?
夜鳳琊躺在牀上想到了半夜,甚至忘了渾身的疼痛,馬八刀半夜來報:“爺,皇妃回了皇府,但很快帶了一個包袱去了百花樓……”
夜鳳琊猛地坐了起來:“什麼……去了百花樓?那地方她怎麼能去。”
“皇妃……皇妃好像租了鬆桂枝的百花樓一層北面,準備在那開個公子魂……專門給女人逍遙的。”馬八刀說完立即低下頭:“還有……皇妃喚人送來了這個……”
馬八刀內心五味翻滾,爲什麼這個時候四大堂主沒有一個人在,非得他來做這事,這簡直比在千針樁上翻滾還難受,可是他知道爺心裡應該更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