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以後的事

楚袖和薛青先得一子, 名喚薛天音,後又得一女取名薛英綺。薛天音幼時風流,大了後卻是鑽進錢眼裡的奸商。而其妹薛英綺性格大大咧咧, 自幼習武, 豪邁更勝其母, 年紀輕輕便扛着一把劈水刀出去安營紮寨。

項意與秦璃得一女, 名喚百里鶯, 容貌絕美,只是打小就不喜說話不喜搭理人,雖內心明白, 外人瞧着就只覺這孩子是呆美人。

飛奕與刁洛也有一女,名喚曲袁, 豔冠羣芳, 嫵媚妖嬈。

畫師霍小落嫁了個生意人簡家大公子, 生有一子,秉性溫和, 倒是個儒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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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天音VS曲袁

薛天音成爲一個奸商,完全是個意外。他有一副欺騙人的好皮囊,又彈得一手好琴,小時候也甚是喜好美人,原本是個風流少年。

起因要從項意搬到楚袖家附近居住說起, 薛天音常常去項意的家中玩樂, 瞧見了項意的生活後甚爲震驚, 小小的心靈也被扭曲了。

話說薛青和楚袖兩人與那幾家相比可以算是難得的正常人, 平日裡過日子也正正常常。而項意則不然, 天性喜好奢華,又是喜吃喜玩的主, 吃食用度排場自是不凡,她的手中也從不缺稀奇玩意兒。薛天音每次去項意家中,甚是羨慕她那恣意舒適的生活,又聽說項意名列江湖財富榜上第二位,因此得出一個結論——有錢真好。

被項意這般刺激之後,薛天音是完全鑽進錢眼裡了,實實在在地成了個奸商,閒時候也很少與親友家那些年紀相仿的孩子們玩鬧。

再說飛奕家的曲袁着實是個豔絕羣芳的女孩,打小便是個美人胚子,容貌與百里鶯的清美不同,繼承了其父的嫵媚,豔麗妖嬈,頗有風情。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她的名字便登上了如意閣的美人榜,讓多少少年趨之如騖。

論年紀,她在親友孩子們中排行第二,上面雖有個薛天音,只是那孩子鑽進錢眼裡了,也不曾與孩子們玩鬧,因此曲袁便是成了一羣孩子們中的孩子頭,親友家的孩子們也向來服她。

那日,項意閒來無事去飛奕家裡玩耍,順便拿些藥。兩人正在有一句沒一句說着的時候,曲袁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嫋嫋身段風流無雙。

項意眼尖瞧見她,歡喜地招招手,笑嘻嘻地道:“袁美人,過來給我瞧瞧。”

項意是個愛玩樂愛說笑的性子,曲袁平日裡性格放得開也喜歡與她說笑,因此兩人甚是投機。只是今日曲袁卻沒什麼興致,淡淡地笑了笑,賠罪道:“項姨,我今日身子有些不舒適,就不陪您和娘了。”

項意也察覺到曲袁神色中似乎帶着些哀慼,臉龐消瘦了幾分,心中不由很是納悶。

飛奕關愛地瞧了曲袁一眼,柔聲道:“袁兒,你且回屋歇着吧。”

袁袁答應了一聲,朝兩人笑了笑,轉身回屋子裡了。

“袁袁最近怎麼消瘦了?瞧着似乎有些不對勁......”等到曲袁離去後,項意玩笑道:“難道是爲情所困?”

關係到孩子,飛奕也不由苦笑一聲:“你倒沒猜錯。”

項意一邊從盤子裡挑着花生一邊笑道:“袁美人明年就是及笄年紀了,情愫初開也不稀奇,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小子?”

飛奕只是一笑,沒說話。

“說說唄,我保證不張揚出去!難道是簡家的那孩子?我瞧那孩子倒是週週正正,性情也溫和,混不像霍小落那般刁鑽。”項意大爲好奇,笑嘻嘻地問飛奕。

“不是,若是簡家的孩子倒也罷,那孩子對曲袁倒是有幾分意思。”飛奕抿了一口茶,頓了頓說道:“......袁兒偏偏瞧上了對她沒意思的天音,這不是自尋苦楚嗎?”

“噗......”項意一口茶噴出去,咳嗽半天才緩過來,震驚地叫道:“竟然是薛天音那個奸商!”

“奸商?”飛奕聞言倒有些不解:“怎麼了?他又得罪你了?”

項意苦着臉,哀嚎道:“可不是啊!前段時間如意閣裡不是需要採辦些東西嗎?正好天音有門路,於是我乾脆就讓下人去尋他做一筆生意。誰料想,那孩子狠狠地宰了我一筆,還對我笑着說——項姨,您多的是錢,就當是送侄兒一點買茶的錢吧!”

飛奕也止不住樂了:“他跟你說這話倒還跟個小孩兒一樣,你沒瞧見在外面的樣子,就連金掌櫃上次也對我說這孩子果斷決絕,的確是個人物。”

“咱們幾家甚是親厚,孩子們也跟親姐妹兄弟一樣,只是這孩子卻是......”項意感慨道:“瞧着嬉皮笑臉的,其實心裡誰也看不透,冷心冷情的。黑美人兒就曾對我抱怨說這孩子讓她愁死了,把錢看得恁重,也不知道像誰。”

“還不是你招惹的?”飛奕調侃道:“你往年在他面前顯擺着,讓他瞧着你的排場自然便對錢有了興趣。”

項意笑嘻嘻地叫冤:“我哪裡是顯擺,我一直是這般生活。”

飛奕笑了一陣,想到自家的孩子最近的情形,不由又嘆了口氣。

項意抓着一把花生吃得正歡,聽到她嘆氣便擡起頭笑眯眯地道:“小飛飛,兒孫自有兒孫福,路總是要她們自己走才明白,你向來是瞧得通透的人,怎麼在這事上倒糊塗了?”

飛奕揉揉額頭:“雖如此說,瞧着她那摸樣哪裡還能不操心?!”

“袁美人向來是個明白人,不過是心裡難過,你想些法子讓她散散心便好了。”項意說道,忽然惋惜道:“哎,袁袁這般美人,嫁給那奸商還不如嫁給我的小子呢。”

“你哪來的小子?”飛奕嗤笑。

“現在沒有,日後也許就有了。”項意笑嘻嘻地道。

“......”飛奕瞅了她一眼,說道:“你可別想着從我這裡想法子。”項意身體虛,懷着百里鶯的時候就差點難產,唬得秦璃死活不同意她再生孩子。可是項意卻一直想再要個孩子,因此總盼着她這個大夫能騙騙秦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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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袁一個人待在房中,心中悶悶不樂。薛天音瞧着嘻嘻哈哈,實際卻是冷心冷情,似乎只對百里鶯熱絡些。

他是個什麼東西?!不過仗着自己喜歡他罷了!只是她造了什麼孽,竟然喜歡這個該殺千刀的!

曲袁翻了個身,越想越煩躁,乾脆用枕頭矇住臉。忽然她察覺到有人走進房間裡,聽聲音應該是孃親。

曲袁移開枕頭,坐了起來,果真瞧見飛奕端着碗湯水走了進來。

“袁兒,將這碗藥湯喝了,瞧你最近消瘦成什麼模樣。”飛奕道。

“娘......”曲袁知道這些日子爹孃爲她操了不少心,只是自己是有苦難以開口,不由苦笑了一聲:“讓您操心了.....”

飛奕在牀邊坐下,瞧着她喝完藥湯:“袁兒,人須當自己寬心,如今這般也不是長久的事。”

“我何曾不知道,只是心裡總是難受啊。”聞言,袁袁眼睛一酸,說道:“.....我不明白......我那麼愛他.....我有哪點不好......”

飛奕微微嘆了口氣,攬她入懷裡,輕柔地拍着她的背。感情哪裡有公平而言,你再愛他,他不愛你,又能如何呢。

自小都是人寵着曲袁,附近的少年對她也是趨之若鶩,沒料想在薛天音那裡硬是沒個響應。飛奕也清楚這一遭,如今也唯有輕言慢語地安慰幾句。

袁袁向來是要強的人,自不會在外人面前這般哭泣,如今在孃親面前哭了半晌,心中也好受了些,擦擦眼淚,摟着孃親,撒嬌地說道:“我心裡總是難受,心頭老是惦念着這些事,娘,您說我該怎麼辦?”

飛奕略微思考,而後微微笑道:“袁袁,你且聽我一說,若是難受得緊,不如出去闖闖吧。出去瞧瞧走走,眼裡瞧着新鮮事,衣食住行都得自己考慮,心裡有了別的事,自然也就淡了這心。”

曲袁聞言大喜,刁洛一直不答應她離家出去闖蕩,因此她唯有心裡籌劃着偷偷溜出去,如今孃親竟然提起這事,豈不正好。

“你那點小心思,娘哪裡瞧不出來。”飛奕撫摸着她的發,嗤笑道:“有事便和娘說,可別冒冒失地走了。”

曲袁答應了一聲,又道:“娘,爹一直不准我離開,您可得幫我說說。”

“你爹自有他的顧慮。”飛奕替她整整衣衫,笑道:“晚上我替你張羅個包袱,你剛喝完藥,現在先休息一會吧。”

刁洛不多時便回來了,聽飛奕這麼一說,雖然不想掃嬌妻的興致,卻難免有些遲疑:“飛飛,袁兒這一出去......”刁洛對其他事從不放在心上,對這個家卻是極爲看重。對於曲袁,他明令禁止她外出。刁洛雖沒細說原因,飛奕心中也明白,他是在擔心有人尋仇。

刁洛的仇家甚多,雖然這些年已經淡了,但是保不住江湖中多少人還記得他。曲袁的摸樣中依稀能瞧出刁洛的影子,因此刁洛更是擔憂。

飛奕寬慰道:“雖說須當顧慮些,可是總不能讓孩子來躲一輩子。”

刁洛何曾不知道這對曲袁不公平,半晌他嘆道:“若是袁兒身手利落些,我倒也不至於這般拘着她。”

“你瞧着她學藝不精,在外面卻也不至於吃虧。”飛奕微微笑道:“你且放心,項意會指派兩個人悄悄地跟在她後面,若有動靜便會來知會一聲。”

刁洛伸手摟住愛妻,笑道:“這些都聽你的罷。”

第二日,曲袁便離開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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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天音聽爹孃說起這個消息的時候,從賬本中擡起頭來,愣了一愣。那個強勢妖嬈的女子就這麼走了?

幾日未見後,他心頭一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鬼使神差地去找了百里鶯。

百里鶯其實並不好找,她喜歡四處躲着,今日在門後的樹林,明日又去郊外的河邊玩,而且又不和別人知會一聲。因此薛天音找得火冒三丈,才瞧見百里鶯的身影。

“你躲得可真緊,讓我好找!”薛天音咬牙道。

百里鶯赤着腳坐在屋頂上,聽到聲音把腳往裙子裡縮了縮,卻並未理他。她不喜穿鞋,只是如今大了些,被爹孃調笑過幾次如今也有了些知覺。

薛天音走了過去,玩笑道:“姑娘大了,不知在想些什麼?”

“袁姐姐很難過。”百里鶯輕輕地說道。

薛天音沒料想她直接提起曲袁,心中有點虛,道:“你怎麼忽然提起她了?”

“袁姐姐瞧着你常常搭理我,以爲你厚此薄彼,卻又無法記恨我,於是只能自己難過。”百里鶯低下頭,從袖中拿出個木頭雕了起來。前幾日,她瞧見項意雕刻的一件小玩意兒,便有了興致,最近就沉溺在雕刻木頭的樂趣中。

薛天音憋了半天,還是問道:“她去哪裡了?

百里鶯沒說話,小心地在木頭上雕刻出一道道精緻的刻痕。

薛天音有些無趣地坐在一邊,心中想着些事情。

“男人都是賤骨頭!”百里鶯忽然說道。

“啊?”猛然聽見百里鶯說出這麼一句話,薛天音一時沒反應過來。

“袁姐姐說的話。“百里鶯頭也不擡地說道,眼睛仍然瞧着自己的木雕。

男人都是賤骨頭嗎?

這果真是那女子說的話.....薛天音心頭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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