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楊暘手上的筆,陌桑也不由緊張地深深地屏住一口氣,她不擔心他的能力,就擔心他會怯場。
當第一筆出現在畫面上時,所有人瞪大了眼睛,若不是早說好是題字,他們會以爲這個孩子要畫畫,那一筆實在是漂亮。
當第一個這字寫完,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個字……絕對不是眼前這個年齡的孩子能寫出來的,可是事實就是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們不相信。
陶老先生也同樣無比震驚地看着楊暘,看着陌桑不敢相信地道:“這真是一個十一二歲孩子的字。”這樣風骨傲然的字,若沒有十年以上的功底,根本寫不出。
陌桑淡然一笑,暗地裡長長鬆一口氣。
其他人看到字後快瘋掉,這行雲流水一樣的字,讓他們想到一代書聖雲中君,非聖人不能有此風骨。
從他的年紀來看,就算是從在孃胎裡開始練字,也不可能有如此成就,除非他是書聖轉世,書聖轉世也不能啊。
陶老先生從狂熱中清醒過來,疑惑地看一眼陌桑,驚歎着道:“郡主真是好眼力,居然能一眼看出這孩子的不凡。”
陌桑卻把食指放到脣邊,示意大家別出聲,以免打擾到楊暘,其實早就想到原因,書聖專世不可能,但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天賦。
楊暘這個孩子在書法方面,有着過人的天賦,只要再加以磨練,日後必然有所成。
楊暘寫完字,剛放下筆,馬上就人擠到一邊。
看着正對字畫發狂的人,小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乖巧地坐回到宮銳身邊。
趁着衆人忙着欣賞畫和字,以及詩句的時間,陌桑走過去,坐在楊暘身邊道:“楊暘,想了這麼長時間,可想好要跟本郡主提出什麼要求?”
楊暘愣了一下,又猶豫了一回,再看一眼宮銳。
宮銳鼓勵地朝他點點頭。
楊暘才緊張持小聲道:“郡主,人家知道,陛下讓郡主抄很多很多的書,想着郡主一個人肯定忙不來,我能不能,能不能……”
大概是見楊暘的緊張得話都說不好,宮銳看不下去,搶着替他道:“姐姐,楊暘除了字寫得好,還擅長模仿別人的字體,他模仿我的字就連叔叔都看不出來,他覺得也可以模仿姐姐的字。”
宮銳的話讓陌桑面上閃過一絲疑惑,不過很快就消失。
眸中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兩個小傢伙的表達都有欠缺,大概猜到他們的用意。
楊暘是想利用自己的特長幫她抄書,再籍着抄書的機會看她的藏書,還真是人小鬼大,不過主意不錯。
看着兩張天真的小臉,笑道:“好吧。楊暘在帝都這段時間,就專門替本郡主抄書,以後每天下學後就到吟風樓找若初公子,他會帶你到藏書閣,把要抄的書給你。”
“我……”
“當然,這是在爲本郡主工作,不能算是要求。”
陌桑打斷了小傢伙的話,家境貧寒,母親染病的情況下,依然有些一舉兩得的想法,值得她爲他費些心思鋪路。
經過一番認真考慮過後,陌桑淡淡道:“這樣吧,除了應得的報酬外,允許你加入巾幗社,這樣你就可以隨意看藏書閣裡面的書,遇到不懂的問題,你可以隨時到陌府問本郡主,也可以請教巾幗社的其他成員。”
顏惑是宮憫同榜的探花郎,若初比他們倆小上幾歲,同樣曾經金榜題,學識不凡。
以他們兩人的學識,教導一個孩子絕對不是問題,再加上其他人也時不時也會到巾幗社,算是給孩子一個機會吧。
楊暘聽完陌桑的話後,若不是有宮銳在旁邊,他都要幸福得都快暈過去。
陌桑無語地搖搖頭,趁衆人還沒有從狂熱中回過神,悄悄走出課室外面透透氣,不曾想到宮憫早就在外面候着。
看到他也在這裡,陌桑方纔的疑惑問馬上得解釋,淡淡道:“宮大人,爲何要把楊暘這孩子推到本郡主身邊。”如果不是人特意透露,楊暘和宮銳是不可能知道,陛下最近讓她抄書的事情。
宮憫若無其事道:“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
看到宮憫卻理所當然的模樣,陌桑就不由由冒火,面上卻和顏悅色道:“宮大人把他留在身邊,結果不也一樣,宮小公子日後也能有個伴,沒準將來也能像宮大人和顏惑公子樣一樣,成爲不離不棄的知己。”
“本官不想讓人誤會。”
宮憫一個模棱兩可的理由,光明正大地拒絕,收楊暘爲學生。
誤會,誤會什麼?
陌桑挑一下眉,看到他一身寶藍官袍時,頓時明白是爲什麼。
原來這個男人是擔心別人會誤會他在培植黨羽,這跟他以往的行徑似乎有些不一樣。
想到他以往的我行我素的作風,陌桑不由譏諷地笑道:“宮大人什麼時候擔心過這些問題,再說擔心被他人誤會,也不是大人的作風。”
宮憫擡眸看向天際,淡淡道:“有些事情可以任由他人臆想,但有些事情卻不不得別人隨意猜想。”回眸,極認真地看向陌桑,目光裡過度的認真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陌桑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跟宮憫保持距離。
自嘲地笑一下道:“本郡主記得有一句話是這麼講的,這個世上,活在別人眼裡的,凡事做給別人看的,其身如屍,其心必腐。宮大人這樣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