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月相在捧月莊外面,聽完探子的彙報後,帶着人匆匆趕到陌府。本文由 www。lwχs520。com 首發
隨着李府的管家來到李公子書房,看到李府裡三層外三層的衙役後,眉頭微微蹙起,疑惑地問:“管家,自李舉人出事後,知府大人就派這麼多的衙役守着書房嗎?”
管家愣了一下:“回王爺,自公子出事後,幾乎闔府的人都守在這裡,知府大人來後,更是裡裡外外派人守着,直到後來暈倒的武師醒來才知道,昨天在譚記公子跟三名武林人士發生口角,不想小小的口角竟爲公子惹來殺身之禍。”
是不是小小的口角,簫月相心裡很清楚,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理會此事,他在想這樣的情況下,陌桑的護衛如何把信件放回書房。
若信件沒有放回去,即便有武師的話在前,李老爺也很快就會懷疑到他頭上。
簫月相越想越心寒,難道是陌桑在算計了自己。
想到此不由後悔自己沒有第一時間就殺掉陌桑,那時候明明的機會的,面上卻不敢表露出分毫,隨着管家一起來到案發現場。
見李老爺夫婦跪坐在地上,對着一灘黃水泣不成聲,面上露出一絲驚訝,客氣地說一聲節哀順變後,走到知府大人面前,刻意壓低情況問:“趙知府,可否借步說話?”
“下官見過王爺。”對於這位年輕的一方之王,趙知府自然不敢怠慢。
走到稍偏的地方,簫月相有些迫不及待道:“趙知府,眼下是什麼情況,你可有查到跟兇手有關的消息。”
趙知府恭恭敬敬道:“從被打暈的武師口中查到,打暈他的人就是昨天在譚記跟李公子起衝突三位武林人士。他被一陣奇臭味臭醒後果,起來就發現李舉人的屍體正在融化。”
正在融化?簫月相錶情一僵,有些不確認道:“那灘黃水莫非就是……”
趙知府回頭看一眼黃水,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可不就是,也不知道那些人使了什麼妖術,李舉人一個大活人就剩下一灘黃水。”
“真是江湖妖人所爲,趙大人恐怕有得辛苦。”簫月相安撫一句,末了又提醒道:“趙知府,既然事情始於譚記,你不如問問當天在譚記的人,或許會有新發現。”
“王爺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下官這就帶人過去查問。”趙知府帶着向名得力的衙役前往譚記。
簫月相趁機走進案發現場,書房裡面書籍散落一地,就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不用猜也知道是陌桑的傑作。
看到滿地的竹簡書籍,唯獨沒有看到紙質書籍時,簫月相心裡有一絲怪異的想法,忍不住好奇問:“李老爺,紙質書一出深受讀書人歡迎,往往是百金難求一書,可是以李家的實力難道就沒有收藏一兩本嗎?這可不符合李舉人的身份,也不符合李府的地位。”
李老爺老來喪子正心痛不已,一時間想不明白威遠王爲什麼會這麼問。
想到可能是跟自己兒子的死有關,壓着悲傷道:“王爺有所不知,犬子當年赴京趕考,曾蒙女帝聖祖帝陛下皇恩,聖祖陛下駕崩後,所以犬子拒絕用逼死陛下的容華郡主所發明紙質書籍,連同我們也不許用。”
“書信呢?”簫月相再問一句。
“書信也不例外。”
李老爺不假索地回答,簫月相像是被當頭一棍,想不到他真的又一次被陌桑計算。
回過神後的第一時間,恨不得馬上去找陌桑算賬,可惜就算他馬上回到捧月山莊,估計陌桑也已經離開,或者是藏起來。
這個女人……
若下次還有機會再見到她,一定要掐斷她的脖子,不讓她有任何說話的機會。
簫月相所料一差,陌桑已經離開捧月山莊。
陌桑待簫月相離開後,換上早就準備好的男裝,悄然離開捧月山莊。
而多年的男裝生活,讓她搶起男人毫無違和感,騎着馬匹光明正大地走進清風茶莊。
城郊外十里外的迎客亭,同樣經過喬裝打扮的彌生和贏戈正着急地等着陌桑,大約半個時辰後,一名年輕公子奇怪而來。
看清年輕公子的面容時,兩人面上愣一下,連忙迎上前大步。
贏戈一臉急急道:“怎麼是你來了,夫人呢?”
年輕公子是清風茶莊的一名主事,跳下馬道:“夫人離開前來過清風樓,讓我來通知你們先原路返回,她會在前方等你們。”
啊?
贏戈疑惑地看着彌生。
彌生沉默片:“知道了,麻煩你跑一趟。”
側眸看着贏戈道:“郡主這樣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我們趕緊出發,別誤了郡主的計劃。”
“好,走。”
贏戈兩腿一夾馬腹,策馬前行。
陌桑卻沒有離開月亮城,而是一人進入日月峰所在的山脈。
目的自然是古洞遺址裡的古文字,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她必須親自證實。
日月峰所在山脈稱爲日月山脈,日月峰是其中一座山峰,也是人們對日月山脈的習慣稱謂。
然而日月山脈稱謂的來歷並不是原自日月峰,想明白其中原因,只有站在日月峰最同處纔會明白。
陌桑此時就站在日月峰最高處,根本城志記載,站在日月峰最巔峰處,即能辨清古洞遺址的方向。
是以陌桑離開清風茶莊後,就以最快的速度來到日月峰的最高處,站在巔峰上尋找古洞遺址的所在,只不過日月山脈佔地遼闊,連綿千里以上,想要尋找一處小小的古洞,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陌桑有城志的輔助自然不一樣,很快找到古洞所在,而且也發現了日月山脈稱謂的由來,只是她無心理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用指南針定好方向後,陌桑下了山,就一直施展輕功朝古洞前進。
遇上進山看參王出世的人,以她的速度就像是一陣刮過,並沒有人發現她的行蹤。
再者在山裡過夜是極危險的事情,尤其此時天空還飄着一絲小雨,必須在天黑前趕到晚上歇腳的客棧。
日月山脈深處依然有村莊、有人家,自然也會有客棧。
此時,天色漸漸黑下,路上行人腳步匆匆。
離村口最近的客棧內聚了不少人,大家都圍坐在火堆旁邊閒聊。
突然門開了,一道曼妙的素色身影撐着雨傘,邁着優雅的步子走進客棧裡面,瞬間引起衆人的注意。
吸引衆人注意的不僅是女子曼妙的身姿,還有她不染纖塵的披風衣裙上,要知道外面正下着雨,就算不濺上污泥,衣襬上也會被雨水打溼。
而女子卻比沒有出門的人還清爽,衆人不由暗暗奇怪。
無視衆人的目光,女子回身收好雨傘,頓時就聽到一陣遺憾的聲音。
原來女子臉上蒙着一層面紗,遮住了容顏,只露出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睛,以及眉心上鮮紅如凝蠟的梅花妝。
“掌櫃的,還有乾淨的上房嗎?”
女子的聲音響起,清冷中不帶任何感情,隱含的威儀讓在場的人不由自主地打冷戰。
掌櫃的回過神,馬上堆起笑臉道:“姑娘來得巧,正巧還有一間上房,我馬上讓人帶姑娘上去。”
“掌櫃,剛纔不是說沒房嗎?”
掌櫃的聲音一落,圍在火堆旁邊的衆人裡,一個漢子站起來衝着掌櫃的怒吼。
面對客人的刁難,掌櫃看一眼神情漠然的女子,不慌不忙道:“客官有所不知道,這間客房原是有人訂,不過預訂的客人沒有約定的時間內到來,恰好姑娘來問,房間自然是姑娘。你若想住,跟姑娘商量一下,是否願意讓給你。”
似乎是見多了這場面,掌櫃絲毫不怯場。
女子沒有說話,只回眸看一眼說話的人,那人馬上像是見到鬼似的,嚇得趕緊縮回火堆邊不敢動。
掌櫃馬上朝身後的門簾大聲道:“茵茵,還快出來,帶客人到上房休息。”
“哎。”
從裡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片刻後就看到一個梳着雙環髻的,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走出來,甜甜喚一聲爹。
“你帶這位姑娘到上房休息。”
“好漂亮的姐姐,是仙女下凡吧。”
茵茵看到站在店內的女子,一臉驚豔羨,愣愣地看着女子不動。
掌櫃暗暗推搡女兒一下,小姑娘纔回過神,對着女子甜甜笑道:“姑娘,茵茵帶您到房間瞧瞧。房間裡的鋪蓋都是茵茵今換過的,絕對是乾淨的,房間內還一直燒着地龍,保證暖和,您不用擔心夜裡睡着會冷。”
“知道了。”
女子輕聲回答,聲音比剛纔多了一切柔和。
茵茵歪着腦袋,驚訝地看着陌桑:“姑娘,您是如何知道茵茵換過牀單?”
“我累了,帶我去房間吧。”
“是,姑娘。”
聽得女子的聲音再次冷下,茵茵不敢再說話,乖乖帶女子到客房間,生怕自己會惹這位仙女般的女子生氣。
到了房間後,女子打量一下房間,把雨傘放在門邊,拿出一塊碎銀放到桌子道:“我在這裡住一個晚上,再給我送些吃的和一壺熱水上來。”
“是,姑娘。”
茵茵小心翼翼地看一眼陌桑,拿起銀子飛快地跑出外面。
看着小丫頭走後,陌桑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重新打量一眼自己的房間。
房間打掃得很乾淨,被鋪還殘留着太陽的味道。
窗下桌子擺着一束野菊花,花瓣已經部收起,房間仍然殘留着野菊花獨有的,淡淡的甜甘香味。
地板打掃得很乾淨,房間裡面的每一個角落,都乾淨得纖塵不染。
陌桑眼裡露出一絲笑意,走到窗前推開窗戶,一陣寒風帶着新鮮的空氣吹進來。
房間裡本就淡的花香瞬間被風吹乾乾淨淨,房間內的花香全部消散時,外面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敲門聲也在這個時候響起。
“進來。”
陌桑的聲音不高,足夠外面的人聽到。
門開了,茵茵端着一個托盤進來:“姑娘,您的晚飯到了,請慢用。”
飯菜擺好後,陌桑走過看一眼自己的晚餐,都是山民平常吃的山味,以及一碗湯一碗白米飯,淡淡道:“謝謝你!”
聞言,茵茵頓時驚訝的看着陌桑,小臉受寵若驚地笑起來:“姑娘請慢用,熱水一會兒就給您送上來。”
本來要離開的,看到打開的窗戶,眼裡凝一下道:“姑娘,您睡前記得關窗,小心有蛇從窗戶爬進來。”
聞一下飯菜的味道,陌桑不以爲然道:“知道了。我用膳的時候不喜歡被人看着,你先下去,兩三刻鐘後把熱水送上來。”
“用膳?爲什麼都說用膳?”
茵茵幾不可聞地重複一遍,奇怪地看一眼陌桑,步履輕快地走出房間。
陌桑凝神聽一下外面的聲音,拔下頭上的銀簪在飯菜裡面試一下。看着並沒有發黑的簪子,陌桑疑惑了,難道是她估計錯誤。
想到小姑娘離開前自言自語的話,陌桑心裡一動。
用膳只有皇室和貴族纔會使用,莫非之前有身份尊貴的人在客棧居住過,所以客棧的房間纔打掃得如此乾淨整潔。
帶着疑惑,再三確認飯菜沒有毒後,陌桑終於坐下來用膳,用完膳後又重新蒙上面紗。
兩刻鐘後,小姑娘並一位大媽端着東西準時出現。
看一眼幾乎吃完的飯菜,小姑娘笑眯眯道:“姑娘,這茶壺裡面的水是給您解渴的,這盆裡的熱水是洗臉擦身子用。”
“有勞了,謝謝兩位!”
“茵茵和孃親先下去了,不打擾姑娘休息。”
送走母女二人,陌桑倒了一杯水,同樣確認沒有毒後纔開始喝。
母女二人離開後,並沒有端着撤下碗碟回廚房,而是來到另一處偏僻的客房外面。
茵茵敲敲門後小聲道:“回公子,您說的那位姑娘已經住進來,用過膳,想必此時已經歇下。請問公子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了,你們下去吧。”
“是。”
母女二人回到廚房後,茵茵好奇地問:“孃親,您說客官爲姑娘安排好一切,爲什麼又不讓姑娘知道呢?”
大媽並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比劃幾下,眼睛不時撲閃幾下。
茵茵點點頭道:“孃親覺得他們是一對小情侶,公子是要給姑娘一個驚喜,故間隱瞞行蹤不讓姑娘知道。”
大媽鼻子裡嗯了一聲,忙自己的事情去。
深秋與初冬交匯之際,山裡的夜格外寧靜。
雨也不知道什麼停了,天空上出現一輪純淨的明月。
本應平靜安寧的夜晚,客棧內卻響起一陣噼啪聲音。
原來是坐在大堂過夜的人,突然把什麼東西投入到火堆裡面,伴隨着陣陣幽香發出一陣噼啪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後,大堂內睡着的人睡得更沉,掌櫃和伙房悶哼一聲後,也趴在櫃檯、地板上一動不動。
而投東西進火堆的人,卻招呼幾個同伴起來,對睡死過去的人大肆搜索一番,把摸出來的錢財收走。
看着收上來一把碎銀子,領頭的漢子一臉不滿道:“都是些窮鬼,我們到樓上看看,我看那女子衣着、氣質不凡,想必她身上一定藏着不少的好東西,我們去給她好好搜搜身吧。”說完發出一陣得意的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