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飄然落在賽詩臺上,看着神情震驚的君無涯,冷冷道:“君無涯,當日在雁城的賬,本郡主今天就跟你清算清算。”
君無涯完全感覺不到陌桑的氣息,可是她施展出來的輕功,是如此的駭人所思,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尤其是她上次明明傷得那麼重,不過是個把兩個月的時間,她不僅傷勢完全傷愈,修爲還比原來更高更強,她到底如何辦到?
當一個人感覺不到另一個人的氣息時,只用兩種可能,一是這個完全不懂武功,另一種可能是對方的修爲在他之上。
可是……
君無涯心裡存下一個問題,看着陌桑道:“容華郡主,本督軍當日能打敗你,今天也一樣能打敗。”
其實心中早被陌桑施展的輕功震憾到,他無法確定陌桑的實力,可是他不能一開始就輸給陌桑,絕對不能讓人看出他內心的畏懼。
陌桑轉動手上的龍鐲,把墨劍握在手上道:“事隔兩個多月,本郡主的修爲在前進,君督軍還是原地踏步,你還有多大把握能打敗今天的我。”
君無涯心裡一震,故作鎮靜道:“本督軍是道境強者,你不過九境,就算已經到達巔峰也不可能越級挑戰。”
陌桑聽到了笑笑道:“我夫君在九境巔峰時,就挑戰過入道者,並且沒有落敗,而你一個黨堂道境,遇上強敵居然找藉口逃避。”
聞言,君無涯面色一沉:“本督軍只是遵守公約。”
“什麼公約不公約,都不過是你的藉口。”陌桑說完後,眸子深深看着君無涯問:“你的勇氣呢?”
最後一個問題,問得君無涯心裡狠狠一震。
陌桑的聲音不是很高,卻足夠在場的人聽到,所以在場的武修者也一震。
修武道,天賦和功法兩樣固然很重要,可是更重要心性更重要,鬥志和勇氣是武修不可缺的東西。
作爲一名武修若是失去了最基本的東西,就算他的修爲再高,也不會讓對手感到畏懼,只會讓同道中人輕視和拋棄。
見君無涯刻意隱藏心裡的怯意,淺笑道:“看來君督軍還沒認清楚情況,不過已經不重要,把你留在大鴻皇朝,本郡主是今天勢在必行的事情。
“你……”
“多說無益,動手吧。”
陌桑手中輕輕墨劍一劃,再說下去君無涯怕會沒有勇氣跟她武比,不過她隨意一劃的效果卻讓所有人驚豔。
塞詩臺上的積雪,竟然全部如水一樣涌到旁邊,跌落結上一層薄冰的江面,他們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波動,事情就已經開始又結束。
君無涯面色驟變,難以置信地看着陌桑,怔了好半晌才道:“你怎會變得如此強大,這麼短的時間,怎麼可能。除非你身上一定藏着什麼秘密。”
陌桑身上肯定藏着什麼秘密,不然不可能有如此速度。
聞言,陌桑譏諷地一笑,看着君無涯道:“秘密,本郡主沒有。你看到的只是靠實力突破和靠藥物突破的區別。”
“你是什麼意思?”君無涯面色更加陰沉。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盡苦寒來。”陌桑念出自己一下喜歡的名言,淡淡道:“依靠藥物是能輕易突破,可是你會錯過很多有趣的東西。”
“什麼?”
“你沒有經歷過,是不會知道在突破的過程中,每前進一步都會獲得不同的領悟,這些領悟讓我們變得更強大。”
君無涯聽到陌桑的話眼裡有些茫然,卻毫不含糊地出手,猛地劈出一掌,掌風凌厲,彷彿要劈碎陌桑面上的淡然和譏諷。
當掌勁餘波襲向附近的人羣時,離得較近的人紛紛後退,不然就要被這股餘波傷到,同時也震驚於道境強者的強勢霸道。
“這就是道境強者,太可怕了,我也要成爲道境強者。”
“做夢吧你,你以爲道境那麼好突破嗎?”
“不想成爲道境高手武修,不是好武修。”
“就是。”
“做人要有理想。”
“……”
底下衆多武修者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來,臺上卻又是一番光景。
陌桑兩臂划着太極圓,控制着正面襲來的掌勁,淡淡道:“君無涯,你也嚐嚐自己的厲害。”
玉掌隨意往前一推,把君無涯的掌勁反彈回去,只不過並沒有像君無涯那樣,讓所有人都感覺到真氣的波動,而是無聲無息地襲向唯一的目標——君無涯。
看似沒有任何威脅的回擊,讓圍觀的人感到匪夷所思。
君無涯卻面色驟變,迅速躲開陌桑的回擊,甚至不敢回頭多看一眼。
陌桑的回擊打在君無涯站過地方,地面上出現一個手指頭大小的洞。
無聲無息,除了君無涯外誰沒有看到,不過看到君無涯一臉駭然的神情,他們已經猜到結果。
接下來的過程沒有太大的變化,君無涯不停地出招,陌桑站在原地一步不移地化解,無論君無涯招式有多凌厲,都是以同一個動作化解。
龍思棋看到後,以爲是陌桑一直在捱打,興奮地大聲道:“霍徵羽你快看,陌桑都被人家逼得沒有還手餘地,根本沒有你說的厲害。一會兒君無涯把她打敗後,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繼續囂張。”
霍徵羽冷笑一聲:“怎麼,十七公主認爲佔優勢的君無涯?”
只有外行人才會這麼說,內行人一看就知道,君無涯今天必敗無疑。
陌桑都還沒出手,他就已經被逼得出盡全力,一旦出手君無涯會在瞬間落敗。陌桑真是越來越可怕。
龍思棋聽到霍徵羽冷笑,瞪他一眼道:“難不成這個時候,你還認爲陌桑有反敗爲勝的機會?本公主看用不一刻鐘,陌桑就會被對方拍扁。她死了正好,本公主可以獨佔宮憫。”
霍徵羽沒有再出聲,而是目不轉睛看着下面的比拼,陌桑身上有很多值得他學習的東西。
同在雅間裡,顏惑看着陌桑的舉動,有些疑惑道:“宮憫,你家小娘子-這是怎麼回事,本公子完全看不出,這是哪一個境界的力量。老實交待,你家娘子到底突破到哪一個層面?”
宮憫沒有馬上回答,因爲此時他也同樣疑惑。
桑兒的修爲不像九境巔峰,也不像是道境,若是說入道卻一點也不沾邊。
回想起陌桑奇異的閉關過程,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大概桑兒走了一條,跟我們完全不同的路。”
顏惑驚訝地啊了一聲,就聽到宮憫道:“看到她這樣優秀,我覺得自己應該加倍努力,不然很快就被她超越。”
顏惑馬上白了他一眼,一臉憤怒道:“這麼說,本公子還要繼續追在你後面跑,你就不能讓本公子休息一下?”
宮憫淡淡道:“桑兒說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得好好努力,我是不會在原地等你。”
他可不想日後輸給桑兒,失去在她心裡的高大形象。
“攤上你這樣兄弟,真是累啊!”顏惑一臉無奈,朋友太優秀,他不得不努力,不然沒能勇氣跟他站在一起。
“你明明可以靠臉吃飯,何必一定要靠才華。”宮憫跟陌桑在一起時間長了,學到不少奇怪卻大有深意的話。
顏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看着他一臉驚訝道:“這話明明是褒貶意思同存,本公子聽着卻覺得很開心。就是不太像你的風格……本公子知道了,這是陌桑話。”
想明白後,顏惑忍不住驚歎:“不愧是容華郡主,這話本公子很是受用。”
宮憫的嘴角不由抽了抽,看着下面的情形道:“桑兒也差不多該出手,也不知道她會怎麼收拾君無涯。”
“別打死就行。”
一個慵懶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宮憫和顏惑馬上回過頭。
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偉岸身影,兩人馬上跪下:“參見陛下!”心裡同時劃過一絲疑惑,陛下怎會在這個時候出宮。
元和帝走到窗前,看着下面的情形道:“桑兒如今的實力,怕是龍師也摸不透,孤只是說她眼下的修爲,不屬於任何一個境界內。”
宮憫和顏惑暗暗相視一眼,就聽到元和帝道:“孤猜她是走了一條,前人從來沒有走過的道路,這條路能讓心性堅韌的人走得更高更遠……”
帝王的話突然停滯一瞬,宮憫和顏惑正疑惑時,就聽到他道:“你們過來看,君無涯準備拼了,不要錯過這最精彩的一刻。”
聞言,兩人一陣驚喜,馬上走到窗前。
賽詩臺上,君無涯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一臉震驚地看着陌桑道:“本督軍低估了你的實力,但本督軍絕對不會敗給你。”
陌桑淡然一笑道:“本郡主一直在期待君督軍全力一擊。來吧,讓本郡主看看你的實力,是否對得起本郡主一番期待。”
君無涯的心早就沉到深淵底部。
他想不通陌桑短時間是如何精進如此境界,還沒有正式出手自己就被逼得使出拼命的方法。
不過……
是結束的時候。
面上突然猙獰一笑:“陌桑,本督軍不會輸得毫無意義。”
陌桑怔了一下,君無涯突然仰天長嘯一聲,渾身散發出的氣息比原來提升了一倍不止。
原來如此!陌桑淡然看着君無涯,確切點是看着他的眉心,上面宮印正慢慢展現出來。
最後一個金黃色的古體金字形宮印,清清楚楚地展現在世人眼前,馬上引起全場轟動。
“天哪,君無涯居然擁有宮印,還是金色的宮印。”
“容華郡主太可怕了,竟然逼得君無涯動用宮印的力量。”
“我聽師傅說,眉澗宮印都除非生死時刻,是絕對不能動用宮印的力量。”
“爲什麼?”
“師傅也不清楚,他也是聽人說而已。”
“……”
面對陌桑的淡然,君無涯心裡悲涼到極點,可是他沒有辦法。
動用宮印的力量,這是他最後一擊,若不能將她打敗,他要麼束手就擒,要麼命喪當場。
顏惑也不由好奇地問:“宮憫,一旦動用了宮印的力量,結果會怎麼樣?這種事情書上從沒有過記載,也好像從未聽說過有人動用宮印的力量。”
宮憫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元和帝慵懶的聲音再次響起:“因爲自古到今,從未有眉澗宮印者,被當衆逼得動作宮印的力量。”
呃!
兩人面上一滯,就聽到底衆人發出一聲驚呼。
陌桑突然出手了,搶在君無涯完成最後一步之前,輕飄飄地拍出一掌,看不出任何力量。
就在衆人疑惑陌桑的實力時,君無涯整個人飛出去,撞在賽詩臺的護欄上,再反彈回來,倒在陌桑腳步邊吐血不止。
“這就結束了。”
顏惑不敢相信地看着下面的情況。
元和帝淡然一笑,慵懶道:“容華郡主不愧是容華郡主,什麼時候都不會讓人失望。”
宮憫微微沉吟,看着下面的女子,眸裡卻是滿滿的驚喜,壓抑着衝下去的衝動道:“是結束了,桑兒打敗了君無涯。”
目光落在君無涯身上,眼眸裡迅速閃過一絲殺意,不過很快就又被他深深隱藏起來,淡然看着一場蓄謀已經的陰謀被陌桑當着衆人的面,一步一步地揭開真相。
陌桑垂着目光,看着君無涯淡淡一笑道:“你倒是有勇有謀,可惜本郡主也不是傻子。”犧牲自己,成全聖殿的計劃,很不錯。
君無涯沒想到陌桑竟識破他的計謀,登時氣得用最怨毒的目光盯着陌桑,拼出全部力氣想要破口大罵,卻發自己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駭然看着面前的女子,突然想到了什麼,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被人設計了。”
陌桑口中突然輕輕飄出一句話,只有君無涯才能聽到的話。
君無涯又吐出一口血,就聽到一道蒼老的聲音淡然道:“容華郡主,勝負已分,可否容老夫帶君督軍回去醫治。”
聞言,陌桑回過頭道:“自然是可以,本郡主跟君督軍只是比武切磋,並非爲了拼命。只是沒想到君督軍如此拼命,幸好本郡主及時攔下,否則本郡主就要揹負上殘害眉澗宮印者的罪名,就地被聖殿的諸位長正法。”
此話一出,底下衆人恍然大悟。
原來君無涯武比是假,目的竟是爲了讓容華郡主觸犯公約,當衆伏誅。
君無涯用心實在險惡,可是聖殿的人又在哪裡,剛纔他們爲什麼沒有出聲警告容華郡主。
陌桑的話一出,宮憫就看到人羣裡面,有不少人在悄然離開,並且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上。
這些人的修爲絕對不比君無涯差,甚至其中一些人的修爲遠在君無涯之上,看來帝都將要面臨一場巨大的挑戰。
宮憫看一眼面前的帝王,一個念頭在腦海裡面一閃而過,他還不來及抓住就消失不見。
沒有把握的事情還是不要太早下結論,宮憫把目光繼續放在賽詩臺上,此時賽詩臺上已經多了一道蒼老的身影。
陌桑對着老者拱手行禮:“晚輩陌桑見過顧老。”
顧老雖是赤炎堂的元老,不過在朝中並無明確的品級。
陌桑主動行禮,是出於晚輩對長者的尊敬,也是遵從禮法的教導。
看到陌桑如此行徑,顧老撫着鬍子讚賞道:“你這女娃娃倒懂規矩,陌家的家教還是如此好,老夫爲禁羨慕令祖父有你這樣的孫女,即便他不在也應當含笑九泉。可惜……”
顧老突然一個轉折,陌桑心領意會,故作不解問:“顧老可惜什麼,晚輩雖然孤陋寡聞,也知道顧家子孫很是不凡。”
看着陌桑,顧老眼裡閃過一抹狡黠,輕嘆一聲道:“老夫聞得容華郡主棋藝精湛,可惜老夫此番得留下,不能跟容華郡主好好切磋棋藝。”
陌桑聽到後不以爲然道:“晚輩以爲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原來是如此一樁小事。武比前本郡主已經跟君督軍說好,他若輸了便留下來當質子,所以顧老可以跟本郡主一路切磋棋藝,不過您若是輸了可是有條件的。”
噗……
元和帝一口茶水噴出。
當着宮憫和顏惑的面,狼狽地拭拭嘴角道:“這個丫頭上輩子當土匪,睜眼說瞎話。”
顏惑也沒有料到陌桑會如此直接,什麼技巧都不需要,當着衆人的面說瞎話,就算有心人想反駁也不行。
這也意味着陌桑會提前離開幾天大鴻皇朝,不由看向旁邊的宮憫,卻發現宮憫平靜得有些可怕,心裡無奈發出一聲嘆息。
宮憫默默地看着陌桑,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一會兒才淡淡道:“陛下,爲什麼非要是桑兒,換我去不行嗎?讓桑兒留在大鴻到底有什麼不好?”
元和帝斂起身上的慵懶,沉吟片刻道:“此事已定,你不必多問,服從安排即可。”
他沒有給宮憫第二次質問的機會,就起身離開雅間,在衆人的擁護下離開望江樓,甚至沒有人發現他曾來過望江樓。
宮憫兩手緊握成拳頭,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
顏惑看着下面的情形,忽然道:“宮憫,你有沒有覺得,陛下似乎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嗎?”
宮憫面上怔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目光緊緊鎖定下面的女子,淡淡道:“我倒覺得桑兒有事情瞞着我。”
從日月山脈出來後,桑兒做的事情總是讓他覺得怪怪的,可是又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而且每次認真地一想,又覺得她所做的事情都合情合理,完全沒有毫隱瞞自己的很必要。
找不到答案,宮憫深邃的目光,深深鎖定賽詩臺上的清冷出塵的身影,眼裡面有一絲灼熱。
賽詩臺上,顧老怔了一下,有些意外道:“這麼說,容華郡主決定到烈火國住上一段時間?”
“怎麼,顧老不歡迎容華?難道你方纔說的都是客套話。”陌桑不以爲然地淡淡地反問,似乎顧老的反應早在她意料中。
“老夫人自然歡迎郡主,只是感到有些意外。”陌桑的反應讓顧老有些疑惑,直言道:“老夫只是想不明白,容華郡主爲何選擇烈火國,你應該知道在烈火國,你將要面對什麼事情。”
陌桑想了想道:“此行是我朝陛下的決定,本郡主也不能違背。”
顧老沒想到陌桑給的竟然是這樣的答案,無奈地笑笑:“陌家果真是一門忠烈,可是宮大人會同意嗎?”
“聖旨不可違。”
陌桑淡然一笑道:“顧老打算什麼時候起程,本郡主好提前做好作準備。”
“正月初八。”顧老給出一個日期,看着陌桑含笑道:“時間定在正午,容華郡主以爲如何?”
“是個好日子,也是好時辰。”陌桑贊同地點點頭,朝顧老福身道:“容華該回去了,告辭!”一個飛身回到雅間,若無其事地偎進宮憫懷裡。
宮憫把她抱緊在懷裡,面帶笑容道:“你跟顧老說什麼,聊了這麼些時間。”
陌桑滯一下道:“問了一下出發的時間。顧老說,初八正午起程。我覺得這時間很不錯,夫君以爲如何?”
“夫人覺得好就是好。”宮憫沒有任何異議地贊同,就算他反對也不會改變什麼,面帶笑容道:“初八是個好日子,正午的時辰也很好,你怕冷,正午出門剛剛好。”
“好。”
陌桑爽快地答應。
宮憫取過披風替陌桑披好,看一眼外面恢復安靜的賽詩臺,淡淡道:“人都散了,我們也回去吧。”
兩人牽着手走出雅間,完全忘記屋裡還有一個顏惑。
顏惑一直聽着他們的對話,莫名的毛骨悚然,好半晌後纔回過神,猛甩甩頭道:“本公子剛纔一定是看錯了,聽錯了。”面對這樣的事情,陌桑和宮憫怎麼還可以如此淡定。
宮憫和陌桑剛走出望江樓,一朵粉粉的桃花就攔在前面。
看着突然出現龍思棋,陌桑看着宮憫含笑道:“夫君,你的桃花真是擋也不擋不住,妾身先上馬車,你處理一下吧。”
陌桑打了個呵欠,想扶着倪裳的手走上馬車,把空間留給宮憫發揮。
宮憫卻抓住她的手不放,親自扶她上馬車,自己也坐在馬車內,面無表情道:“天下山莊地方大,多個人少個人沒區別。若公主非要嫁本官,本官自會命人打掃出一處院子,初八那天公主把東西搬過來……”
“宮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霍徵羽一聽到宮憫的話,就知道他會如何對待這次和親,有些不甘地出聲質問。
宮憫把小手爐塞到陌桑手裡,面無表情道:“就是你聽到的意思。”說完毫不遲疑地就放下車窗,擋住龍思棋灼熱又困惑的目光。
彌生一抖手上的繮繩,車輪緩緩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