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隧道。”
宮憫說了四個字,面無表情道:“桑兒在書上做的筆錄註釋中,提到了這個四字,只是並沒有詳細的解釋什麼是時空隧道,不過臣思索一番,覺得這應該是一條特殊的通道,至於是什麼樣的通道,大概只有桑兒才清楚,不然她不會提出這三個問題。”
“或許是一場劫難。”一道淡泊的聲音響起。
聞言,朝臣馬上回身躬身相迎:“拜見龍師
元和帝馬上起身,拱手道:“見過龍師。”
回頭對太監道:“快搬把椅子上來,請龍師坐下說話。”
本身龍師突然現身在朝會上,就讓人覺得十分反常爲,再加上他那句話,衆人頓時覺得事態一定十分嚴重,不由繃緊心絃。
元和帝開門見山道:“不知龍師何出此言,是什麼劫難,是針對大鴻皇朝嗎?”
“如果僅是針對大鴻皇朝,本座不會在此時出現。”龍師的話很冷酷,讓帝風澗很不滿意,正要反駁兩句時,就聽到龍師就淡淡道:“三千多年前的大劫,即將降臨在風擎大陸上,除非本座能進入陰極、陽極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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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千多年前是……”
“是對方在投石問路,這回可是動真格的。”
龍師悠然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三千多年過去了,本座也想看看,是他們強大些,還是我們強大一些。”
宮憫冷冷一笑道:“臣想桑兒應該預知到一些事情,舅舅說桑兒在黑城買了大量的古卷,不分日夜地研究,應該是預知到什麼事情,可惜此時她人並不在大鴻,不然倒可以爲諸位解答疑問。”
語氣裡有一絲幸災樂禍。
若不是他們逼着桑兒離開,桑兒也不至於孤身在烈火國,過着提心吊膽的生活。
看到宮憫的幸災樂禍的姿態,元和帝無奈地別開臉不去看他,嘆氣道:“龍師,風擎大陸的大劫,眼下我們是管不了,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大鴻皇朝我們必須得守住,孤可以倒下,陌府絕對不能攻破。”
聞言,殿上的朝臣們猛地一震。
宮憫怔了一下道:“陛下,何出此言?”
“你在陌府待了那麼長時間,還不清楚什麼情況嗎?”
元和帝像是憋很長時間的一腔怒氣,終於不顧平日形象,狠狠地噴向宮憫。
看着宮憫有些茫然的神情,帝王瞪他一眼道:“記住,保住陌府就是保住丫頭,假若陌府不住,丫頭同樣會保不住。”
宮憫聽到後,像是被當頭一記悶棍,一盆冷水,一個晴天霹靂,忽然間明白了一些事情,驚訝地看着上面的元和帝。
他怎麼沒有想到,或許桑兒遠走烈火國並非最危險的事情,留在大鴻皇朝纔是最大的危險,他還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爲什麼桑兒非離開不可。
“還想不通,回去問陌家玄老太爺,現在說下接下來的事情。”
元和帝冷冷打斷宮憫思路,回到方纔的話題道:“南邊傳來快報,從沼澤進入大海的航道不日就能確定,航道確定後馬上出兵蒼穹島,不能讓他們跟聖殿聯手對付我們。”
“臣遵旨!”
滿殿大臣紛紛下跪。
朝會結束,重要成員都被龍師叫御書房。
龍師看着衆人道:“本座希望你們能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擎教的問題,我們這些老不死也能騰出手整頓聖殿,不然……”
堅毅的目光緩緩掃過衆人,最後落在宮憫身上,沉默好一會兒才道:“大家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你……”目光鎖定宮憫,冷冷道:“也別指望丫頭能在短時間內回大鴻皇朝。”
最後一句說話出來時,龍師眼裡閃過一抹憂慮,可是就隱藏到眼底。
宮憫聽到龍師的話,心房又被重重一擊。
陌桑就是他的死穴,別人他可以什麼也不管不顧,但是不能不顧及陌桑在烈火國的處境。
龍師說完後,元和帝抿一口茶水道:“孤就不說廢話,大鴻皇朝走到這一步,聖殿和擎教都視大鴻皇朝爲眼中釘,此番要麼我們一舉打破,風擎大陸維持三千多年的統治制度,要麼聖殿和擎教緩過氣後反撲大鴻皇朝。”
“另外……”
“陛下,不好了,陌府起火,火勢十分猛烈,恐怕……”
突兀的聲音響起,在座的人心裡一震,陌三爺不等那人說完就衝出御書房,宮憫也緊隨其後。
龍師怔一下,看着帝王淡淡道:“你派人去盯着陌府的情況,有任何動靜馬上回報,本座有些話向交待你。”眼神示意帝王屏退左右。
元和帝愣了一下,馬上照辦,讓人御書房內的人全都退出外面。
龍師坐在椅子中,沉默須臾道:“本座收到陌桑的傳信,信中丫頭要求跟本座見一面,本座會離開大鴻一段時間。”
“龍師,桑兒可有說明原因。”元和帝也按捺不住問。
“信中只提到她有重要東西交給本座,需要本座親自過去取。”
龍師有些無奈道:“本座也猜不透丫頭的心思,可是聽到丫頭提出的三個問題,還有宮憫口中的時空遂道,本座覺得應該過去見她一面。”
“此去大約需要得一個多到兩個月的時間,你們務必守好帝都,保護好陌府下面的東西。”龍師眼裡突然閃過一絲欲言又止的神色,不過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在考慮是否要把陌桑的情況告訴眼前的帝王,經猶豫後還是決定,待見過陌桑以後,再決定是否要把情況如實相告。
沉默一瞬後淡淡道:“當初是你們執意要送丫頭去烈火國,只是你們有沒有想過,若丫頭自己不願意離開,你是否有辦法讓她離開。”小小地暗示一下就走出御書房。
元和帝聽到龍師的話,臉上表情頓時僵住。
出了一會兒神後,捫心自問:“若丫頭不願意離開,能否讓丫頭乖乖地離開大鴻皇朝?”
答案是不能。
龍師說這話,到底是在暗示什麼?
是不是暗示他,桑兒表面上是被他們逼着開大鴻,實則是桑兒自己想要離開大鴻皇朝。
若這是答案,桑兒又爲什麼要這麼做,她爲什麼要讓他逼她離開大鴻,是不是這小丫頭隱瞞了他們什麼情況。
想到此,元和帝的心一沉。
兀自坐在龍椅中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人來,傳上官尺素入宮。”
陌三爺和宮憫匆匆回到陌府時,大火已經撲滅,看着眼前狼籍的景象,兩人都面色凝重。
陸總管看到他們回來,心有餘悸地回話:“那些人是突然闖進府裡,我們連攔截的機會都沒有,闖進來後就往吸血樹上淋黑油、淋燒酒,淋完東西后外面就有火把投進來,大火一下子便燒起來,屬下趕緊帶人滅火救樹,只是……”
看着被燒得只剩樹枝的吸血樹,陸總管慚愧地垂下頭,忍不住道:“可惜郡主不在,及時啓動機關,也不會損失如此慘重。”
陌家人聽到後沒說什麼。
近幾年府中的機關都是桑兒加上的,她自然知道如何利用機關,把吸血樹的損傷降到最低。
宮憫聽到後心中一動,回想起前些日子找到的東西,淡淡道:“應該說,慶幸郡主不在府中。”
回頭對陌三爺道:“三爺,以桑兒的性子不會拋下陌府不管,她一定把機關啓動圖藏在什麼地方,前些日子我就在書房意外找到她譯寫的古書。”
陌三爺仔細想了想道:“自從日月山脈回來後,桑兒只走過一趟地宮,而且還是爲了你,應該沒有時間藏東西到地宮,我猜桑兒把東西藏在上面的機率比較大些。”
“玉閣的書房,還有天下山莊各個的書房,我都已經找過,大家還是把精力放在陌府內。”
自從陌桑離開後,尋找陌桑藏在各個書房的驚喜,就是他最大的樂趣,想了想道:“還有,桑兒不會把關係着陌府存亡的東西藏在外面,肯定是在陌府裡面。”
“不錯。”
陌三爺立即附和,對衆人道:“能進書房的人都到各處書房看看,不能進書房的人收拾一下這裡。”
待衆人散開後,陌三爺才小聲對宮憫道:“我們也不能全然排除地宮下面的藏書庫,地面上我負責,地宮下面由你負責,總之不能放過任何線索。”
宮憫卻沒有馬上行動,而看着他道:“三爺,把桑兒送走,是不是另一種保護方式。”
陌三爺面上一滯,擡手拍拍他肩膀:“你能明白就好,把桑兒送到烈火國,是賭拜水對她的一念舊情,再者烈火國的民衆總比擎教和聖殿好應付,你以爲如何?”
“三爺……”
“感謝的話以後再說,趕緊幫忙找東西。”
陌三爺打斷宮憫的話,催促他趕緊去找東西,自己也急急往風陵渡的書房走。
宮憫走到半道時,就看到龍師站在路邊,若有所思地看着被燒燬的吸血樹,見他走過來便道:“大批的高手突然闖進陌府,卻只燒燬府中的樹木,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們已經發現吸血樹的秘密。”宮憫心如明鏡,燒燬吸血樹,對方就能順利闖入陌府。
“這些日子,你們要多加小心,無論如何一定要死守陌府。”龍師語重心長,隨之又淡淡道:“本座要去烈火國一趟,你可有什麼東西帶給丫頭,本座免爲其難幫你帶過去,不過只限地書信和小物件的東西。”
宮憫想了一下,摘下手腕上的佛串,用帕子包起來道:“告訴她無論聽到什麼信息,都要保持冷靜,不必爲我們擔憂。”
龍師接過宮憫遞過的小布包,藏在衣袖的暗袋裡,摸了摸那東西,忍不住問:“若是丫頭回不來了,你如何對待自己?”
問完後又覺得不妥,解釋道:“本座只是打個比方,畢竟兇險無處不在。”
宮憫心裡確實多想了一瞬,不假思索道:“桑兒在日月山脈出事時,晚輩就已經做過一次,若再有一次依然會如此。”
“本座明白,你去吧。”
龍師淡淡道,眼裡的擔憂一閃而過。
陌府的情況很快就報到宮裡,御書房的大門卻緊閉。
當天值勤的人只知道,帝王突然召見上官尺素,至於聊什麼內容沒有一人知道。
鬱離館,陌桑的肚子自從進入第四個月後,就一天大似一天,寬大的衣袍只能勉強掩飾,能不出門絕不出門。
陌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一是她的身體越發沉重,行動不是很方便;二是擔心別人發現她懷孕,此事無論傳到拜水耳裡,還是似到宮憫耳裡,結果都十分糟糕。
慶幸的是,她馬上就要離開烈焰城,前往西北面的海城,不過得見完一個人後才能走。
即便身體越發沉重,陌桑還是在不停地研究古卷,古捲上記載的內容太過重要,她必須在生命結束前全部弄明白。
白芷看着陌桑,一臉心疼道:“郡主,您都看了一個早上了,奴婢扶您到花園裡走走,經常活動對寶寶好。”最後的話只有兩人能聽到。
陌桑放下書,笑道:“是應該多走動走動。”
彌月從外面走進來,壓低聲音道:“郡主,貴妃要求見一面。”
月青湖自她來到烈火國後,一直要求跟她見面,陌桑一直都找藉口推託,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應該有個了斷。
陌桑皺皺眉頭,沉吟一會兒道:“你讓我們的人去回她,我不日就離開烈焰城,她的秘密永遠不會有別人知道。”
“還有。”
陌桑想了想補充道:“至於我們派在她身邊的人,若是不喜歡會自動消失,若是喜歡就留着,日後可以扶她登上後位,成爲烈火國的國母。”
”奴婢明白。“
彌月馬上出去傳話。
陌桑扶着白芷在花園散步,四周自然少不了盯睄的眼睛,陌桑習以爲常。
旁若無人的漫步在小道上,輕嘆道:“開到荼蘼花事了,眨眼便四月了,比我們預定時間晚一些出發,不過我們到海城時剛好是初夏,倒是可以跟大海親密接觸。”
“郡主,奴婢聽人說,海里的魚都很大,最大的魚跟房子差不多,不知道有沒有機會看到。”
白芷的語氣裡,充滿對大海的嚮往。
陌桑剛想回答時,就聽到一道從容淡然的聲音道:“等你到這樣的大魚時,估計也是你葬身魚腹的時候。”
這話相當刻薄,白芷正要罵人時,面前驀然多了一道雪白的身影。
白芷驚得就想叫人,卻被陌桑捂住嘴巴。
陌桑還沒有開口,來人就淡淡一笑,面上梨渦淺道:“丫頭,千里迢迢,把本座召過來,到底所爲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