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才漸漸明白,她要做的不只是照顧好他們的身份,還要安撫他們在戰場上受傷的心靈
剛開始時,以爲只是照顧他們的身體,治好他們身上的傷就行。
林聽音來到這裡後,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跟那些大嫂、大娘、大嬸一起照顧那些傷重不能自理的士兵,還有新送進來傷兵。
這裡的村民全是在戰場受傷嚴重,失去勞動力又無人照料的退役士兵,有人把他們悄悄接到這裡。
直到後來,才慢慢從村裡大嫂、大娘、大嬸口知道真相。
就算是傷得輕一點的,也是臉上,或者是身上佈滿各種傷痕,最重要的是他們還一身匪氣,說話粗鄙、舉止粗魯,面上表情兇狠,還以陌桑把她送進土匪強盜窩。
剛到村子時,看到這裡的村民不是斷手、斷臂,就斷腿、斷腳,或者是少掉一隻眼睛,或者是雙目失明。
直到某天早上,她從睡夢中醒來後,就意外地發現,自己已經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村子裡面。
可是進了陌府後,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甚至後來再也沒有見到陌桑。
當初陌桑強行把她帶走,以爲自己會受盡陌桑的羞辱和折磨。
恍如隔世。
擡頭看看聳立在面前的高山,再看看腳下的村子,回想賽詩會當日的事情。
林聽音面上怔了怔,確認這一點後,臉上卻沒有太多的驚喜。
消息來得太突然,終於可以離開了。
彌生沒有在意林聽音的態度,淡淡道:“林小姐,我家主子說,三天後就是老相爺的八十大壽,特意命我來接你回城,只是主子希望你,不要把這裡的事情說出去。”
能淋了林聽音一頭水的人,自然奉陌桑之命來辦事的彌生。
回到自己平時居住的小屋前,就看到很久沒有露面的人站在外面,林聽音差點要驚喜地大叫出聲,只是一想起他當日淋了自己一頭水,就沒好氣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哦,我出去了,你記得趁熱喝藥。”林聽音應完後,懊惱地咬咬脣,有些不甘心地退出房子外面。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澤公子的聲音中聽不出一絲喜慶。
林聽音說完後心裡暗忖,好想看看眼前她照顧兩個多月,僅僅是一人背影,就能詮釋什麼是出絕世霸、絕世風華的男子到底長成什麼樣。
順從地把藥放在桌子上面,看着挺拔的背影上,完全被紗布纏着腦袋道:“上官先生說,再用幾天藥,你臉上的紗布就可以拆掉。”
若是往日,林聽音早就暴跳如雷炸開,可是現在她臉上的笑容不交減分毫。
澤公子的聲音很冷,可以說是沒有一絲人氣。
“放下吧。”
擡手按了按胸口,穩定住小鹿亂的心,面上露出一抹溫柔中帶着一絲羞澀的笑容道:“澤公子,藥好了,趁熱喝吧。”
望着面前白衫翩然,隱隱透着一股道風的背影,林聽音心跳不由加速。
敲門後,推門走入內,裡面有一道筆挺、高大身影正揹着她站在窗前。
林聽音小心翼翼地端着熬好的藥,走到一處簡陋的房子前面。
在世人眼裡,他們已經是廢物,只是在這裡,他們像正常人一樣,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絲毫未覺得自己跟別人有什麼不同。
村子裡的村民,大部分爲男性,而且他們身上或多或少,或輕或重,都帶着殘疾。
從表面看,跟其村莊沒有什麼區別,只有走進村莊纔會發現它的異樣。
村莊錯落着三十來戶人家,還沒到村口,就聽到雞啼犬吠。
此時,城外落華山附近,有一座極普通的小村莊。
——
林夫人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女兒,一定很想念,如果在這個時候得知女兒回不來的消息,會不會在憤怒之下直接殺掉陌桑。
林老相爺德高望重,陌桑到時必然也會過府給老相爺賀壽,趁此機會好好地教訓這個無法無天的丫頭。
突然想起,三日後,九月半就是林老相爺的壽日。
腦子中靈光一閃,眼前閃過一份請柬。
瑞王妃現在恨不得把陌桑活活掐死,心卻很清楚自己不能這麼做,但是她絕不能讓陌桑有好日子過。
想到兒子、女兒一個一個折在陌桑手上,就恨得咬牙切齒:“陌家的人都死了,她爲什麼還不去死。”
瑞王妃恨陌桑比恨柳悅顏更甚。
“還有陌桑。”
他的沉默在瑞王妃眼坦克就是沒出息,看到後火氣更大,繼續大聲罵道:“柳家這個賤人,徹兒是被她勾了魂,還是下了藥?明知那個賤人勾搭上北塹國的皇子,還這麼賣力爲她強出頭幹嘛,他是不是傻啊。”對自己讓兒子去找柳悅顏的事情隻字不提。
瑞王向來懼內,妻子正在氣頭上,他也不敢出聲,只能悶頭坐在一邊。
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向她說明事情的起因經過後,瑞王妃氣得肝火大動,怒道:“柳悅顏,又是柳悅顏,徹兒是不前世是欠了她的,這輩子要這樣折騰他。”
瑞王妃急得幾乎病倒,卻不得硬撐着精神打理一切,先是打發人去尋找兒子的下落,再讓人去打聽清楚事情的起因經過。
軒轅清平兒的事情還沒結,現在軒轅徹又出事。
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