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盛龍又稱京城,北瀕臨江,南擁羣山,景色壯麗秀美,山水城林相映成趣。春可遊牛首煙嵐、夏可賞鍾阜晴雲、秋可登棲霞勝景、冬可觀石城霽雪,可見盛龍美景勝境之一斑。
盛龍城繁華昌盛,小街小巷都擠滿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玉器店的老闆剛進了一筆生意,正笑盈盈的歡送貴客,這臉上的笑容可絕不作假,因爲,這位貴客不僅出手闊綽,更重要的是她……她……她實在是長得太美,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她的一顰一笑就像會勾魂一樣,只是擡眉身後昏倒了一大半。
剛剛買完了中意首飾,她心情大好。凝香樓的空氣實在是太渾濁了,那些噁心的笑看多了,對身心實在是大大的不好。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笑眼看着手上的玉鐲。色澤純淨,質地圓潤,實在是難得的極品。她這個人就是有這樣一個壞習慣,只要看上了,無論花多少錢都會買下來,而且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畢竟錢乃身外之物,這個世上,有些東西不是錢能夠買來的。
“啊!”一聲驚叫溢出脣畔,只因太過沉迷新買的首飾,而沒有發現一個男子竟若無旁路的擋在她回去的路。
身前的男子身着華麗衣裳,小如芝麻的眼睛下是肥厚的嘴脣。男子圓胖的身子擋掉了巷子半邊路。
“別怕,”男子黏呼呼的媚音飄進漣漪的耳朵,他臉掛噁心的笑容一步一步的靠近漣漪,“漣漪啊,漣漪,我是你的錢哥哥……哎喲”利落的腳跟狠狠踹中他的命根子,他痛呼一聲,顧不得眼前的佳人,直接捧着下體跳來跳去。
她淡然的拍拍裙上的塵埃。
“你,你,你……想謀害我嗎?”錢福寶顫抖的指着她,另一隻手還撫着痛處。混賬,該死,一個任人玩弄的婊子想害他絕子絕孫嗎?
“你是錢福寶?”彎彎的黑眸沉思了會,“就是那個登了二十五次門,我沒空搭理的錢家公子。”
他暗地裡咬着牙,深吸了好幾口氣,收起極不雅的姿勢,擠出輕浮的笑容。
他本來就細皮白肉,相貌俊逸,再加上家財萬貫,哪個女子見了不是主動投懷送,可偏偏這個凝香樓的花魁對他不理不睬,幾次相邀彈琴暢飲,都被無情的拒絕了,他實在想不通,無論從那個角度看,他都是世間難尋的翩翩公子。
她是瞎了眼嗎?
“漣漪,前幾回我送你的首飾可比這
破店買的還名貴,”他露出憐憫的笑,輕搖手中紈扇。“可你偏偏沒那眼光,看上這種破玩意,嘖嘖……像這樣的東西,我們錢家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他看着她,老天爺啊,這還是人嗎,簡直就是仙女,瞧那婀娜的身段,絕美的臉蛋,白淨吹風即破的雪白肌膚……他是做夢都想以親芳澤,可偏偏幾次相求都被拒絕,實在忍不住,派人多日在凝香樓徘徊,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他逮到了今天這絕佳的機會,漣漪不但出了凝香樓還不帶半個護衛丫鬟,時機在沒有比這次好的了。
所以他一直跟着她,看着她從首飾店出來便一心放在新買的玉鐲上,讓他剛纔有機可乘。
他看她的眼神渾渾濁濁的,比起凝香樓的空氣還噁心。
漣漪見他剛纔被自己一腳命中,卻仍不死心步步逼近,連忙警覺的退後。
“錢公子,你想做什麼?”
“漣漪,我可等不及了!我這是二十六回登門,現在就讓我抱抱你,可別躲啊,這種地方你能躲哪去。”
他一把抓了個空,漣漪急忙後退卻退到了死角。
美麗的眸子暗生寒氣,這人如此可恨,若不是早已發下毒誓不能用武,自己恐怕早已出手,還能讓他如此靠近,如此胡來。
雪白的手指緊緊握住,嬌豔的臉龐露出難色。
四下環顧,爲今之計只好大聲呼喊求救。
“嘿嘿!你愛叫就叫吧,反正這是死巷,你愛叫多久就叫多久,反正等一下你會叫得更厲害……”錢福寶色咪咪的打量着她,“都說凝香樓的花魁賣藝不賣身,今個兒就讓爺我嚐嚐鮮……”
“你別過來!”漣漪大聲喝道,她黛眉緊皺,眼眸中露出一絲寒意。
“嘿嘿,你說不過就不過,那還有得玩嗎?”這女人對男人絕對是一種致命的誘惑,只是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就已經讓他慾火焚身。
“錢公子……”
“不要叫得那麼生硬,叫我福寶就行了,來,讓爺好好快活快活……”話還沒有說完,伸向她的手臂卻引來劇烈的疼痛。
還來不及反映發生何事,眼前就出現一道黑影,又是一腳,狠狠往剛纔的傷口上踹。這人身材嬌小,腳下功夫卻很是了得。
“啊……”殺豬的叫聲再次響起。
“錢公子,你讓我叫你福寶是不是太肉麻了,我可不想像叫我們家小狗狗那樣叫你……”
“你……”錢福寶臉色慘白的看着她,還狠,好狠……
“其實我剛纔是
想說:你不放手就自找苦吃。”她嘆了口氣道,“偏偏你是沒福分聽完我的忠言逆耳。”
她眨了眨靈氣的雙眸,回首關心道,“姐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漣漪鬆了口氣,看着她,破爛不堪的衣服,亂糟糟的頭髮,臉上一如幾日都沒有洗過一樣,沾了許多灰塵。除了灰塵,就是那醒目的斑點。若單看那靈動眼睛的確讓人舒服,可偏偏……
漣漪吸了一口氣道,“謝謝你。”
小乞丐呵呵笑起,“不用謝,助人是快樂之本麼。”她回過頭看着依舊坐到在地上的錢福寶,臉上露出無害的笑容道,“錢公子,這做人那要有良心,要守律法,身爲我坤國的百姓,又在天子腳下豈能做這樣下流的勾當……”突然她鋒芒一轉,厲聲道,“我今日可以放了你。不過我要你起誓,今後絕不能欺負良家婦女,不得行下三濫的勾當。”
她氣勢凌人,一時間讓錢福寶傻了眼。
“發誓!”她狠狠瞪着他。錢福寶不禁打了一身冷戰,顫聲道,“你……你這個小乞丐,管閒事……竟然管到你錢爺的頭上……你不想活了……”他邊說邊想起身,偏偏傷勢太重,幾次起身都沒有成功。
小乞丐一聽,突然收起了剛纔的嚴厲,笑眯眯的走近他,蹲下去的一剎那,她的手不知從哪裡冒出一把匕首。
“你……你想幹什麼?”錢福寶眼珠暴睜,冷汗不斷。
“不幹什麼。”她逼近他,匕首從她的眼前下落,直逼他細白的頸項,“我是在想,若是這把匕首在這裡輕輕的劃一下,會怎麼樣。”
她笑的很開心的看着他。
好蒼白的臉色吶,連手都發抖了。
“你……你敢……”他完全違心的想壓壓她的氣勢,卻在靠近她的一下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又是一種醉心的香,分不出是那種花香——等等,生死關頭,他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我敢嗎?”她眼眸一垂像是在沉思,“我爲什麼不敢……”
“什麼!”刀鋒微微滑進他的頸子,他痛得慘叫起來。
“發誓!”
“什麼!”
“發誓。”她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嚇得錢福寶冷汗直流。
“發誓今後絕不能欺負良家婦女,不得行下三濫的勾當。否着斷子絕孫,天打雷劈。”
老天,這還有天理嗎,爲什麼一個小小的乞丐都能這樣威脅我,什麼誓不發,偏偏發這麼歹毒的誓言,天打雷劈也就算了還要斷子絕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