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四合,夕陽將落,大地上暮色更加濃重。
鍾林山。
炎煞門總壇。
層層密林的掩護間,露出石結構的斑駁房屋。
經過長長隧道,出口外一塊巨大的祭壇屹立此處。參天大樹環繞挺立,依稀的夕陽殘光,零零碎碎。
祭壇中間坐着一個人。
灰色麻布的外衣,微微發白的鬢角,緊閉雙眼的臉龐滄桑卻堅毅。
輕微的腳步聲從隧道傳來,穿過隧道,兩個勁裝精悍的男子提着兩個袋子。
走到祭壇前,兩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祭壇中的中年男子雙目掙開,像是兩道電光劃破暮色。
“拿來。”低沉的聲音出自中年男子之口,聲音無情讓人窒息。
祭壇下的兩名男子點頭遵命後便把兩大袋子口打開,然後朝着祭壇上一扔,一時間,其行怪異的毒蟲,毒蛇,蜈蚣,蠍子,蟾蜍蜂擁而出,像受到極大驚嚇,一起撲向祭壇中間的中年男子。此時,男子身體周圍瞬間凝聚黑色氣息,氣息冷冽而張狂,並迎向撲上來的毒物,像吸血鬼一般,一霎吸光所有毒物之血,毒物像經歷烈火烘烤般,化爲灰燼。
黑色氣息圍繞着中年男子,暴烈的跳動着,逐漸的吸收着百毒,而後漸漸的消失在中年男子的體內。黑色的氣息剛消失,男子巨大的氣場隨之擴大,強
烈的震撼着整個祭壇,祭壇外的兩名弟子,眉頭緊皺,身體不自覺的微微下壓,以減小衝擊。
漸漸的一切都平靜下來。
良久,祭壇中的中年人再次閉上眼睛。
一位妖嬈多姿的女子走了進來。
身形風流,說話卻冰冷。
她低聲道:“白鈺公子傳來信息,東流派全門被滅,是百花宮所爲,請門主給予指示。”
過了一會,祭壇上的木龍軒才輕‘哼’一聲。
聲音輕飄無情,似在回答無關緊要的小事。
女子繼續道:“我門幾個分壇也在其他幾處遭到百花宮的爭鋒相對,損失慘重。”
木龍軒依舊閉着雙眼,又是輕哼。
似乎這些事都提不起他任何興趣。他一切都不關心,一切都無所謂。
女子依舊例行公事般繼續報告。
“東流派的藏寶圖被搶。”
木龍軒的的眉腳微微一動,開口道:“搶回來。”
語氣平靜無波。
女子立即答道:“是。”
女子接着道:“白鈺公子勸說季燏公子回門,失敗。季燏公子從我門搶走藏寶圖。請門主指示,該如何處理。”
良久。
木龍軒的雙目緩緩睜開,卻不似適才的精光,他緩聲道:“他會回來的,我木龍軒的弟子永遠是我木龍軒的弟子,
這裡纔是他的歸處,你們都下去吧……燏兒的房間不許任何人進去。”
三名弟子緩緩推出祭壇。
木龍軒望着祭壇口若有所思。
十幾年前,一個倔強的小男孩黝黑又幹瘦,卻不斷的揮着比他還重的玄鐵劍一次次的奔向他,失敗了又爬起來,繼續失敗繼續爬起來,反反覆覆,從未間斷。
那個時候,那孩子的滿是仇恨又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深的吸引着他。他就這這樣站在祭壇上,一天一天的看着他成長,他在想,也許,他可以看到他殺死自己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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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春天是多彩而絢麗的。
江南的秋天,卻並不那麼蕭索。
天高氣爽,風和日麗。
沿運河至鎮江的官道上,塵土飛揚,結夥奔來一羣快馬,馬口白沫橫飛,馬上的人卻是個個氣定神閒像是並沒有將這長途的奔馳放在心上,但是奇怪的卻是馬上的人每一個都雙眉深鎖,每一人都彷彿有着很大的心事。
官道的行人遠遠望見這羣快馬奔至都趕緊躲開,詫異的相詢:“這一羣人是什麼來路?”
有人低聲道:“這去的方向好像是游龍山莊,出什麼事了。”
於是好奇心重的人都不免紛紛議論開去。
那羣健馬,馬不停蹄,風馳電掣般消失在衆人眼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