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木長行喊來了侍衛,那刺客才匆匆離開,幻月氣喘吁吁,持劍而立,顧如塵拍了拍她的肩膀,滿眼的驚歎和感激:“幸虧有你。這個傢伙好像比以前見過的人武功都高,這是一個大BOSS。”
“呃?”
“立刻通知祁沫,把情況告訴他,讓他動手。”
“是。”幻月雖然對於她的有些話聽不懂,但是這麼簡潔的命令還是聽得懂的。
翌日。
劉昌入宮。
他見到尉遲宗的第一句話就是:“皇上,微臣接到密報,昆王已被尉遲寰收買,他現在要除掉顧如塵,讓太子心無旁騖,一心爭奪江山。”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非常恐慌,彷彿這件事情成真,那天就塌了。
尉遲宗也是一愣,這兩天因爲有尉遲麟陪着他說說話,處理國事的時候,他還提個意見,他覺得很是欣慰,畢竟他是自已的兒子,自己同他講了實話,他就如此對自己?
“你可有證據?”
“微臣有證據,他一直在東宮同太子密謀,甚至同住一起,稟燭夜談,付出來的聲音很大,宮女們都聽見了,他要支持太子繼位。”劉昌說着,將一個小宮女帶了進來,那是東宮的宮女,劉昌安排的人。
尉遲宗心裡暗暗的吃驚,看來這個劉昌還是手眼通天呢,那自己的身邊是不是也有他的人?若如此說來,自己現在該提防的人是他。
只是還用得着他,這樣的人只能利用,然後……
他下了狠心。
那小宮女將尉遲麟的話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間雜着還提起小時候的事情做佐證,所以也由不得尉遲宗不信,因爲那些事情有的自己知道,但是這個小宮女卻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
他說呢,這個兒子進宮來就提太 子的事情,他還說他那樣做有原因,果真是來做說客的。
現在倒親自上陣了。
顧如塵被刺這件事情,怪不得查不到線索,若是他所爲,怎麼可能查得到,只是顧如塵怎麼沒有死?
尉遲宗一會兒的功夫七想八想,頭有些疼,他手指輕輕地按着額頭,不開口。
劉昌站在地上,安靜地等待,他不信尉遲宗會不懷疑。
這尉遲麟行事坦蕩,不避人,所以,他有些話說出來,若是傳到有心人的耳朵裡,那絕對是罪狀。
終於劉昌輕輕開口:“皇上,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朕會處理的。你們下去吧。”尉遲宗嘆了口氣,好像很累的樣子,眼神瞬間黯淡了不少。
劉昌走之後,尉遲宗坐在那裡順了一會兒氣,沈公公小心翼翼地上前:‘皇上,要喝茶嗎?’
“不用。”
“那要老奴擺膳嗎?晚膳時間到了。”
“好吧,就在這裡擺膳,請昆王過來一起用膳。”
很快,尉遲麟來了,左額角的地方有一道劃痕,粉紅的顏色。
“你受傷了?”尉遲宗看着那道痕跡。
尉遲麟一被提起這茬,他臉變了一下顏色,他還頭一次遇到女敵手,那個女子年紀輕輕,怎麼會練就這麼好的
武功?
“嗯,不小心劃到的。”
“我還以爲你去刺殺顧如塵的時候傷到的呢?”尉遲宗一笑。
尉遲麟神情一愣:‘父皇怎麼會以爲兒臣是刺客?’
“開個玩笑,不過,也不排除你真的是刺客呀。所以,朕現在問你,你是不是刺客?”尉遲宗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讓他無處可逃。
尉遲麟就知道宴無好宴。
他微微點了點頭:“是我。”
尉遲宗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了一點感動。
他本意要將他與太子一起禁足,或者將他關起來,可是這一刻,他突然笑了:“好,坐下吧。”
尉遲麟坐了下來:“父皇,想替顧如塵討回公道嗎?”
“怎麼會?你是我的兒子,她不過是一個禍水罷了。”尉遲宗拿起像牙箸,“來,嚐嚐你小時候最愛吃的芙蓉雞,我吩咐御膳房特意爲你做的。”
尉遲麟果真夾了一塊吃了,半晌微微點頭:“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嗯,小時候你最淘氣,朕沒少管束你,倒是現在,你是最讓朕省心的一個,過兩天,等你回昆地,朕給你多多的賞賜,想要什麼,現在和我說說。”尉遲宗一副慈父的形像。
尉遲麟聞言心裡有數,原來父皇想趕他走。
他若是不識相,是不是父皇便會以謀反之罪而捉拿他?
他心裡一陣的難過。
到底自己觸到了底線,身爲君王的父皇,底線自然要高一些。
只是他仍舊想幫尉遲寰。
尉遲宗又開口道:“你說說,你只回來這幾天,就有人到朕面前說是非了,還竟然誣陷你被太子收買,還說你回來便是爲了幫他登基,你說,朕怎麼會相信。”
尉遲麟覺得那芙蓉雞一下子沒味道了,跟嚼木頭一樣。
他扯了扯嘴角。
尉遲宗夾了口菜放到了自己的碗裡,然後又嘆了口氣:“你知道的,父皇倒不希望你走,這一走,不知道又什麼時候再相見,可是那些言官們也真是讓人着惱,他們又說你無詔回京,已是違反祖制,若再是滯留不返,就等同於謀反,明日上朝,朕要好好說說好他們,我兒回朝,又未帶兵,哪裡來的謀反,怎麼也得再住個兩三日,父子好生敘談敘談,這半年呀,你父皇我老了十歲都有了,若都像你這般讓我省心,我許是能再活上三五年,若一直如此,怕是很快就……”說着放下筷子,嘆了口氣。
尉遲麟心裡一酸:“父皇正當年,怎麼就說上這樣的話了,兒臣只恨離得遠未能時常在眼前盡孝,眼下又要離開,父皇還是多寬心纔是,龍體是最重要的,若是有什麼需要兒臣做的,兒臣雖然遠在千里,仍會快馬加鞭趕回來。”
“我就說你是最懂事的那個,真是讓朕心疼,這樣,等你明後日離開,朕許人送你百里之外。”尉遲宗說完這話,倒像是有了胃口,伸長筷子夾了口菜,放到嘴裡吃得香甜。
東宮。
尉遲麟在尉遲寰面前走來走去,眉頭一直皺着:“我最遲後日就得離開,你可是想好了,若是再遲疑下去,我可是不管你。”
他說了不管,仍是管了。
尉遲寰面色仍舊沉鬱着:“不管如何,顧如塵我是不會讓你殺她的。”
“你還沒有發覺,那顧如塵是所有事情的源頭,若你殺了她,再向父皇承認錯誤,這件事情,我保證會有圓滿的結果,父皇不會廢黜你的。”
“我不怕。”
“我怕。”尉遲麟氣得跳腳,“你說你們,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若真是起了兵戈,真是永存史冊了。”
“皇兄,你放心離開,我自有主意。”
“什麼主意?你不是要逼宮吧?”
“放心,我不會傷害父皇的。”尉遲寰冷冷地笑了,“畢竟他是我的父皇,他想讓我死,我也不想讓他死。”
“你真這樣想,是好的。”尉遲麟說着坐了下來,可是心裡各種焦急糾結,讓他的面色仍舊鬱結得很,他不放心。
尤其顧如塵。
當初他不知道什麼樣的人讓太子魂牽夢縈,見到顧如塵之後,他更是堅定了要除去她的決心,這樣的女子放在哪裡都是禍端,她太美了,美得讓人心驚,那雙眼睛淡定中透着桀驁,她不是太子能降服的。
她好像都不屬於這個世界,完全凌駕於衆人之上,神一樣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把她給詩化了。
她就是一個女人。
他不信!
他隨意又說了兩句,便匆匆離開了。
尉遲寰這會兒正想着自己的事情,聽到門響,突然地站起身來,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尉遲麟陰着臉,一路急行,那些宮人看見他都加快步子躲到一邊,生怕觸了黴頭,尉遲麟走的方向正是塵安宮。
尉遲寰一出院門,就失了尉遲麟的蹤影,他捉住了一個宮人問了之後心裡大驚,急步掠了過去,他心中大驚,只怕自己去得晚了,就出大事情了。
而尉遲麟果真此刻持着劍打翻了幻月,只看着顧如塵,那木長行與顧安這會兒也是被打倒在地 ,鼻青臉腫,木長行咬着牙,爬着要起來,卻被尉遲麟一腳踢飛,昏了過去,顧如塵站在臺階上,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眼底的冷森讓她明白,他今天就是來要她的命的。
“你真的想殺了我?”顧如塵問話的時候,袖裡的匕首悄悄地滑落在手裡,現在只有靠自己了。
她又有重操舊業的感覺。
尉遲麟冷哼了一聲:“如何?還想誘惑我不成?你這個狐狸精,納命來。”
劍尖一抖,顧如塵運力於臂,她還未等揮刀眼前一花,突然一個身影擋在自己的身前,正是尉遲寰,他擺手:“皇兄,住手。”
尉遲麟喊了一聲:“你躲開!”
“我不躲。”尉遲寰站在那裡,彷彿一座山,尉遲麟以爲他會躲,他以爲他會住手,兩兄弟四目相對,電光火石間,血涌了出來,尉遲麟的劍穿身而過,那血濺到了他的臉上,也濺到了顧如塵的臉上,一陣的血腥氣直入鼻端,她的頭嗡地一聲,多久了,她沒有聞到這個味道了,她發現自己的竟然有些頭暈:尉遲寰會死吧?
這是她腦海裡閃過的是唯一的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