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殿下只不過隱忍不發。”顧如煙嫵媚近前,手撫着祁繼的衣袖,眼神裡帶着豔麗,還帶着一點夢幻:“之前,一直只聽聞祁月國有太子祁沫爲萬民之幸,他都被推得成了天上的月神,哪裡還是祁月國的太子了,現在見到殿下,妾身以爲,殿下的風采,不爲外人所知,真是太遺憾了,一定是殿下太過謙虛自省了……”
顧如煙的誇獎讓祁繼的虛榮心十分的滿足,他眼神一亮:“你真的如此看?”
“自然,妾身不敢枉議殿下的處事,只是替殿下不平,殿下一直韜光養晦,若一直隱忍不發,那真的被萬民遺忘,倒只是知有太子不知有大皇子了,妾身這幾天還在想, 爲什麼這太子之位不傳長而傳給了祁沫呢?”顧如煙嘟着嘴,萬分可愛,她看着祁繼,彷彿他是自己的天,“在妾身的心裡,殿下才是那個最有才華最有本事的人呢。”
邊說邊搖袖子,在撒嬌。
本來祁繼覺得這件事情不容亂說,但一聽顧如煙的話,他心裡就軟了,同時也有些沾沾自喜。自己的女人這樣想自己那真是好事。
若是以前,她覺得女人的見識短淺,可是見識了顧如煙的才華後,他覺得這句話對她不適用。
她剛纔的這番話,說得既隱晦又有道理,還讓人生氣不起來,他不由地佩服:“你說的倒是有道理,可是又談何容易,讓人認識?現在祁沫就是萬民的希望,他做什麼,百姓都是一片讚譽,前些日子他收拾貪官,百姓竟然還給他立了一座長生廟,活着就享受香火 的,連父皇都做不到。”
“是呀,他不過做了一些花哨的事情來瞞騙百姓吧,他哪裡有殿下的謀略,真搞不懂,他爲什麼那樣愛炫耀,聽人說,他長得美,也不知道,能不能比上我們殿下一二。”
祁繼笑着颳了刮她的鼻子:“你盡給我灌迷魂湯,哎,說起來,祁沫是一回事,父皇不會站在我這邊,所以,我纔不是太子,他只喜歡祁沫。”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是咬着牙的。
顧如煙見狀幽幽地道:“聽聞翾辰國太子尉遲寰爲了得到皇位而逼宮,現在尉遲宗是太上皇,有人罵尉遲寰不孝,但我覺得倒是尉遲寰昏聵,沒有自知之明,而恰恰相反,尉遲寰想必知道自己對翾辰國的前途最好,能給百姓安居,是以當年不讓,纔是真英雄。”
祁繼聽她說完這番話,對她更是另眼看待,宛如她是女丈夫,不禁暗暗點頭:“媚兒,你是想我當上太子?”
“媚兒只是一介女流,不敢枉議朝政,但殿下是媚兒的夫君,媚兒認爲夫君是天下的大英雄,爲夫君報不平罷了。”
“你呀,小嘴這個會說,只是若是下次有什麼,和我明着說,也不必這般隱晦難懂,若我是個笨的,倒瞎了你的心思了。”
“殿下睿智,無人能及,何出此言呢。”
“好,我睿智,倒跟我好好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我什麼也想不到,只是一味地盼着殿下好呢。”顧如煙邊說,小嘴兒邊湊了上去,吻了祁繼一下,祁繼本來還想思考思考,卻一下子犯起了迷糊,眼前只
有她的嬌美面貌,再看不到其它了,不禁一彎身,將她橫抱起來,就往牀鋪走去……
第二天。
祁繼坐在那裡沉思,半晌叫來了親信:“你去準備一下賀禮……”
“什麼樣的?”
“嗯,讓我想想,一件戰衣,如何?黃金打造的,送給父皇,他一定喜歡。”
那人站在地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沉聲說行。
祁繼想起了柳媚兒的話,他也覺得自己也許該做點什麼了,若是一直沉默無聞下去,那祁沫就騎到他的頭上了,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一副神秘的樣子,他派出跟蹤調查的人沒有一個活着回來,想來,他已經知道自己在暗中調查他了。
那他會不會反過來對自己不利呢?
月溪。
木長安將顧麒麟的棺材埋在了半山坡,面對着小溪,後面是靠山,隻立了一塊小小的木牌,本來管家說,小孩子不能立碑,連木牌也不能立,可是到底木長安心裡不忍,他坐在小小的墳塋前,喃喃自語:“麒麟,下一世找個好人家吧,最好有爹孃疼的,兄妹也疼的纔好,不像今生,連個靠山都沒有,遇到我,我也是個沒用的……”
風捲起墳前的紙錢,一陣陣地揚起,好像顧麒麟又開始耍賴不聽他的話一樣,木長安嘆了口氣:“你安心上路吧,喝了那湯,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紙灰慢慢落下,又揚起,木長安再也不想說什麼了,只覺得心身疲憊,再不想理這世間的一切。
竹林裡傳出來一陣清笑,然後奔出來兩個小姑娘,十七八的樣子,手裡挽着筐,她們一出林子看見了木長安,又看見了那座墳塋,一下子禁了聲,躡手躡腳起來:“對不起,這是你的兒子嗎?”
木長安搖了搖頭。
那青衣小姑娘眼睛大大的,有幾分像顧如煙,只是皮膚沒有她那樣白,她移步過來,將筐裡採的一束髮放到了墓前,然後又擺了兩個野果子,最後看着木長安:“木大哥,你也節哀……”
“你認得我?”木長安擡頭。
那小姑娘一笑:“是呀,月溪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姓木呀,只是你的夫人呢?”
“她死了。”
“可是……”那個小姑娘指了指墳,又尷尬地想笑,又覺得不對,最後一年旁邊的小姑娘跑開了。
木長安看着她們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林中一直隱藏的居安此刻也是嘆了口氣,其實太子一直愛惜木長安是個人材,只是他如此倔強,寧可隱居也不願意呆在太子的身邊,太子此次派他來,就是想看看,顧如煙還會不會回到他身邊繼續利用他。
翾辰國。
塵安宮。
木長行狠狠地一掌拍到了樹上,那楓樹的葉子被他拍下了好幾張,飄飄地落了下來,還有一枚落在了他的頭上,他氣得一抹腦袋,又一掌打了出去,顧安在旁邊看着一直在發飆的木長行,嘆了口氣:“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你倒是說句話呀。”
木長行沒有開口。
“怎麼了?出大事了?太子有事?”顧
安越問自己的臉越驚。
好像真的出了大事。
木長行停了下來,手背通紅,他嘶着冷氣,咧着嘴:“你知道什麼!”
“不知道才問你。”
“不許問。”
“不問就不問,不過你要是有事情瞞報,我現在就去找公主。”顧安作勢要走。
顧安在前面走,木長行也不說話跟在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顧如塵看着他們,笑了:“怎麼?你們倆打架了?”
“回公主,這木長行自己發瘋打樹。”顧安告狀。
“回師父,徒兒只是生氣。”木長安一開口聲音就大了起來,“你說木長安,給不給我們丟人,他竟然還在幫那個女人,被她害死了都不知道……”
於是他把昊誠給他們發過來的消息說了一遍,這消息就要是交待顧如煙的,讓他們這邊注意點她的行蹤,很可能又潛回翾辰國來害人了,順便也將木長安的一切告訴了他,所以木長行才氣得要死。
聽完後,顧如塵冷哼了一聲:“這個顧如煙,我還真是小看她了,確實小看,她連自己的弟弟都不管,看來,她真是要對我們下狠手了。”
她想到這裡,又看了看木長行:“對了,你和顧安回祁月國去,明天就走。”
“爲……爲什麼?師父,是不是因爲哥哥的事情你也不相信我了?”
“怎麼會?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們回去就是。”
“不行,我得保護師父呢。”
“你瞧瞧,在這個皇宮裡還有誰敢傷害我嗎?我一聲令下,尉遲寰都會立刻跑到我身邊來,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
“我怎麼可能,太子會怪我們的。”
“這樣,你們離開是有任務的,你們立刻回去幫我瞧瞧那軍隊訓練得如何,尉遲寰的鐵騎你們也看到過,所以你們回去同我們的士兵比一下,心裡有數,如果可以一戰,立刻給我消息。”顧如塵苦口婆心。
顧安未有什麼表情,倒是木長行一臉的擔心:“真的只有我們知道實情嗎?要不叫顧安回去吧。”
“顧安才十二歲,他回去,說什麼,太子未必會信他,你們一起回去,也有個照應,我去和尉遲寰說去,他應該不會反對。”
事實上,尉遲寰纔不把戲,她希望她身邊的人都離開纔好,他不喜歡看到她身邊的侍衛是祁月國人。
所以顧安和木長行踏上了回祁月國的路。
幻月並不擔心他們兩個,只是擔心顧如塵:“主子,您把他們兩個送回去,是要放手一博了嗎?把損失降到最低?”
顧如塵看着幻月,眼神裡露出了欣賞:“這樣,我們現在開始想辦法,我可不想等半個月後的封后大典。”
“好,您讓屬下做什麼,吩咐就是。”
“還記得有一種藥草嗎?”顧如塵在腦子裡回憶那種草的形態,名字,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是什麼樣的。”
“我畫給你看。”顧如塵拿起了毛筆,畫了半天,看起來很像一隻小烏龜,幻月忍着笑意,不好意思明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