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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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愣過後,苦澀一笑:“目姑娘,你連這些都知道……那麼關於桃花的,你們情莊之人,還有什麼不知道呢?”
目姑娘一番犀利話語之後,只是定定看我,我復又深吸一口氣:“無怪乎,明昭玄會說秋水情莊是黯冥宮的情報暗樁了!想來,這也不是空穴來風的了?”
她還是美眸鎮定的看我,卻是淺淺一笑:“桃花夫人,何必多想……該知曉的時候,自然會知曉的。”
她忽然改口稱呼我爲‘桃花夫人’倒令我有些意外了!看着她娥娜翩躚的走出門檻,我有些發怔,也有些鬆氣……整個人也無力的靠在牆壁上!我仔細打量起居身之地,這廟宇似乎沒什麼人氣?想來,這也不是眉姑娘和目姑娘居住的地方了?
口中還是有着血腥的氣味,我才意識到我無力的根源是昨夜的‘吐血’所致……此刻無人,我腦海慢慢昏沉起來,又隱隱清醒着!似醒非醒間,想起眉姑娘和目姑娘的對話,她們的意思是:明昭玄以毒物控制桃桃,想以此來牽制我的行蹤?
可桃桃費勁心機挾持我,卻是爲了帶我來此,這又是爲什麼?而且昨夜,桃桃和暗人根本沒有傷到我……爲何,我又會突然‘吐血’?
難道真如暗人所言,是我中毒了嗎?誰給我下的毒……心底寒意一起,眉姑娘的話言猶在耳,明昭玄是不能爲己所用,便要斬草除根的人……那麼,他也要以毒物控制我?謎團如亂麻般纏繞我,讓我更覺得累了!
我再次醒來時,已是半夜時分……或者說,我是被一些響動驚醒的!我大張着眼眸,不知道是睡眠質量太好,還是怎麼着,渾身上下竟覺得輕鬆了些?慢慢撐起身子,發現聲音的來源,是在這廟門外?
我本想走出房門,卻在經過窗櫺時停住了腳步,那一副月夜下絕美悲慼的畫面……讓我不自禁的手扶上窗櫺,怔怔不已!
我對桃桃一直有一種莫名的觸動,源自於多年前,我第一次見到眉姑娘的感覺,當時我就覺得這個侍候她的的婢女,以主子的喜爲喜……桃桃就像眉姑娘的影子,就像桃桃也總穿淡藍色的衣衫一般!
夜幕下的清風,吹拂起半蹲在地的男子墨發,男子一襲如煙的軟袍簡單而出塵絕世!這樣的風情,讓我想起多年前佇立月下賞月的他……此刻的風情,依然眸如秋水面如月,也依然淡笑如塵的神情。
只是,此刻他正輕輕抱着那個淡藍色的‘影子’,桃桃……我從沒見過她這樣嫵媚成熟的笑,卻又是極其美麗的笑容!眉姑娘和目姑娘靜默的站在一旁,背對着我,我看不清她們的神情……
我不知風情剛剛答應了她什麼,只聽桃桃勉力道:“……這樣,我就滿足了!桃桃還有一個請求,風……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抱緊我……”
我心中一顫,一種奇異的情愫襲上心頭……她,原來戀着風情嗎?遙遠的記憶慢慢清晰,當年我與她初遇,她爲我梳妝,我笑問:風老闆是秋水情莊的主人嗎?她清秀的小臉卻緋紅了起來……風情,原來在她的心裡早已情根深種了嗎?
是否,也因此……她寧可不要性命,也要爲他挾持我?因爲她對我說:歲姑娘,桃桃答應了心裡的那人……今日挾持你,不得不爲之!
她說她寧許我來世,今生還是要爲心裡的人挾持我!此情此景,這人除了風情還有誰?桃桃……
我似乎看到風情雙臂收緊了一些,他的容顏依然寧靜,有如鏡湖般靜謐,讓人看不真切……
一直沒聽到風情的聲音,良久,我看到桃桃嘴角血絲滑落,慘白的小臉閃過一絲痛苦,然後她又輕輕的笑了,她笑得那樣幸福,彷彿一生的痛苦都得到了解脫,她勉力擡起纖手,撫上風情的臉,喘息道:“歲姑娘說,要好好活着……風,來世我一定爲自己活……不要遇見你……對了,我還欠她一份恩情,我……”
她話未盡,纖手無力的垂落下來,這一刻我如此揪結痛楚……似乎月夜迷離,空氣凝滯?直到目姑娘緋白色的身影,拾起一堆柴火鋪平,我才意識到他們要做什麼!
風情依然靜默無聲,他如謫仙般的頎長身姿抱起桃桃,將她輕輕放在柴牀上……眉姑娘點燃了火摺子,卻是遞給了慢慢站起的風情?
我不敢置信,又如此確信的,看到風情沒有半分動容的將火摺子扔到柴火上……我想目姑娘的柴火定然早已加過什麼了,因爲火勢如此迅猛的圍着桃桃的身子燃燒起來!
我奔到火勢前,還未站穩,便被風情頭也未回的攔住!我推開他的手,悲傷的對上風情那幽深的眼眸:“她……體溫還在呢!你們就這麼亟不可待嗎?”
風情回眸靜靜看我,過了一會兒,才眸光漾動起來:“亂世迭起,還能留得具全屍,也不是什麼可悲的事……歲姑娘,何必如此。”
何必?是啊,我何必爲他們動容?可爲何看到火炙身軀,我如此悲傷,如此不可忍?我不禁冷嘲起來:“她尚未死去,你們就備好了柴火,你們就想好了怎麼處理屍身……風情,你剛剛還抱着她,你剛剛還和她說過話……你們,怎麼忍心?”
“莫不是,歲姑娘還以爲,今時今日的情莊還能爲她風光大葬不成?”風情帶着飄渺的淡然道。
我一時語塞,只是心中還有怒氣未平!炙熱的火勢,子夜的昭山……難道昭山,本就是人的葬身之地嗎?慢慢的,我不知道我在爲誰悲傷?我忽然覺得自己,糾纏的這麼沒必要:“風情,你告訴我……昭牧是不是還在昭山?他現在怎樣了?”
風情微微一怔,凝眸看我:“他受傷了。”
我心中一顫,看着他出奇沉靜的面容,卻見他轉身朝空曠的山麓走去……任由身後眉姑娘和目姑娘佇立,也任由火勢繼續。
我慌忙跟上,快步道:“受傷?你見過他?你真的見過他?他在哪裡,風情……”
風情忽然站定,回身看我,靜靜的看我良久,輕聲道:“風情記得,歲姑娘曾經也這麼緊張過一個人……也這樣着急的問我,那人怎樣了?”
我怔愣的望進他幽深的瞳眸,心一陣悸痛!卻見他淡淡一笑,目光看向天際:“他說請你忘記和他的一切……如今看來,姑娘做得很好,忘得也很徹底。”
我從來都猜不透風情所想,但他此時尖刻的話語,讓我如此無措,又如此心傷,我苦澀一笑:“是!我一直在學習忘卻,我很想忘得徹底……可是風情,爲何忘記這麼難?爲什麼他明明對我無情,我卻還要記得他的好?”
“歲姑娘,風情如今已經不想知道,也無法知曉,在你心裡的人究竟是誰……只是,你應該不會忘記,也無法忘記,你和無戈是生死相系的夫妻?”
我沒想到他會如此犀利的說這番話,卻又覺有些可笑:“風情,我卻很想知道,但我又無法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多少次,你告訴我不能負了牧……今日,你又警告我這番話?你不覺得矛盾嗎?”
風情飄忽一笑,卻是漠然的神情:“昨日種種似水無痕,既已錯過何必不忘?生死相系,情深如海……歲姑娘,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你覺得,我不知足嗎?你知道如今的無戈……是怎樣的無戈嗎?”我可笑又可悲的看他,紅了眼眶:“我對自己說,只要我願意,他怎麼利用都可以……可是,他怎可置骨肉親情於不顧……他怎可以如此冷血?”
“那麼歲姑娘,無戈爲何會如此?他又是爲了何人淪落到絕情絕愛?”風情目光幽深的看我:“要有多深的愛,纔會將你忘得如此徹底?要有多少的不捨,才願意與你捨命相系?”
這一句矛盾的話,這一句糾纏了我數月的話……再一次干擾了我的心緒,我一直無法恨他,我一直無法割捨,便是因爲想到了這一層!我眼淚無力的滑落,卻是心澀不已!
“是的,愛得越深忘得越徹底……可是風情,我怎能爲了私心,助紂爲虐,置牧於不顧?”我深吸口氣:“牧的行蹤在東昭境內,明昭玄定會追殺他……你口口聲聲說,他是你十餘年的好友,如此境地,你也不肯幫他嗎?”
風情眸光凝看遠方,淡淡道:“風情幫不了牧,牧也不需要風情幫。”
“什麼意思?”我怔愣了!
風情看了一眼天際西斜的明月,嘆息道:“待到寅時……他們的約定一至,我自會帶你去!”
“你說什麼?”我還是不明白。
風情回眸看我,飄渺道:“曾經,我在前方林子設了一個陣法……而他們約定,誰能在今日寅時最先脫身出來,誰就能帶走你!”
“他們?除了牧……還有誰在林子裡?”我如此不安起來!
風情笑了,笑得那麼飄忽淡然:“歲姑娘,你猜不到嗎?”
我不安的搖頭:“不會的……他不會來的,他不會親自來的!不是隻有冥人來了嗎?他……他在南音國……”
風情搖了搖頭,笑的嘆息:“無戈,他終是爲你付出了所有……你心裡比誰都清楚,他的中秋大婚實則是一個幌子,是麼?”
我屏息的看風情,他對我淡淡一笑,卻是沒有半點溫情:“歲姑娘,中秋大婚內幕……風情也是他前日來了東昭才知曉,而你……似乎早已明白了?可見昔日無戈瞞了天下人,也沒有欺你半分!”
我繼續看着他,風情這是在猜我心思,還是在套我話?他認爲是昔日冥無戈告訴我的,殊不知我是在地宮裡聽到了他和明爺的對話!“你想說什麼?”
風情眸光忽然冷漠了起來:“原本這世上,知曉中秋異變的人極少……除了主公,就只有無戈,偏偏……節外生了枝,不知歲姑娘可知其中緣由?”
我莫名的氣惱起來,此刻的風情,像極了昔日告誡我‘牧是長情之人’的風情:“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懷疑我泄露了他的陰謀?”
“陰謀?原來在姑娘心中,無戈中秋大婚是陰謀?”風情冷冷看我一眼,輕嗤道:“那你就可以爲了一時之氣,置他於死地麼?”
“風情!”我被他譏諷的語氣,惹得火大起來:“那些暗渡陳倉的伎倆,難道還是什麼高尚的情操嗎?再說,你憑什麼懷疑我?”
風情靜靜看我,見我說完,他才淡道:“除了主公和你,無人知曉無戈會中秋之日回黯冥宮……”
“你也說了,他……中秋纔會回黯冥宮!風老闆,現在還不到中元節呢!先不說我沒多言此事半句,就是有……離中秋還有一個月吧,你就這麼先知我在背後搞小動作了?”我恨恨道。
想不通風情爲什麼懷疑我,和我糾纏這個問題?我想知道的是,昭牧和他……怎會達成那協議?昭牧那樣恬淡的人,真要做出這番執拗不顧的舉措嗎?
“歲姑娘,你容顏變幻,魅惑世人……這口齒還是一樣伶俐,”風情依然淡笑如塵:“是的,無戈是提前了一月回宮,可是這一切是源於誰呢?”
我一震!他的意思是,冥無戈爲了我而來?如果真是爲我,也是爲了我的命吧……怕我連累到他?“風情,其實你所有的設計,都是爲了他……是不是?”
風情沒有做聲,只是擡頭望月。
“所以,你不可能幫牧……因爲在你心裡只有明爺,只有黯冥宮?”
“歲姑娘,你願怎麼想就怎麼想吧。”風情依然無喜無悲。
他越是這樣,我卻越是掩飾不住情緒了:“可是昭牧呢?他也是你的至交好友……你怎麼可以將他困在那裡?”
風情回眸看我:“風情沒有困牧。”
“沒有?那陣法不是你設置的嗎?昭牧不是在那裡待了兩天兩夜了嗎?”我有些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