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的牀上,蕭落雪還在昏睡中。這時的她似乎正在噩夢之中。滿頭的大汗浸染了她的髮絲讓她顯得格外的凌亂與憔悴。
蕭落雪不停的蠕動着乾裂的嘴脣,似乎在喊着什麼。痛苦的表情將她的臉扭曲着,一滴滴的汗水就從臉上滑落……
“不要!”蕭落雪突然大喊了一聲,從沉睡中醒來。披頭散髮的樣子顯得格外的憔悴。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一直守在牀邊的梅若寒輕輕的抱着她低聲地安慰道:“什麼都不要想了,好麼?我寧願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你。”
淚水從蕭落雪的臉上滑落,她嚶嚀了一聲,緊緊地抱住了梅若寒。大滴大滴的淚水流下來,落進梅若寒的衣服裡……
與此同時,王媽的小房間裡,蕭梨落一改往常的滿面笑容,而是非常冷豔的坐在椅子上。蕭強則站在不遠處,畢恭畢敬的說:“小姐,老爺讓我帶給你一封信。”說着,他從胸前掏出一封信件遞給茗草。由茗草轉交給蕭梨落。
蕭梨落接過信件,粗粗的過了一遍,再次把信遞給了茗草。茗草接過信很熟練的點燃火盆,將信件燒燬了。就在這個空檔裡,蕭梨落睥睨着蕭強,問道:“路上沒出什麼意外吧?”
“是,沒有!”蕭強謹慎的回答道。
“那就好。父親說這次千萬要小心,這兒的人很難對付的。”
“是,我會小心行事的。”蕭強卑微的應着。
“嗯,那就行。你就先住在後院吧。小心監視梅少傑他們的一舉一動,父親雖然沒有要我們堤防他們,但是就我這幾天的觀察,他們必然是我們得到寶藏的一大障礙!”
“是,我這就去!”蕭強應着轉身走出去準備了。
“茗草!你就住在這兒吧!現在梅家大院正缺少人照料。你來得正好。”說着,蕭梨落瞥了一眼地上暗紅色的血跡,說到:“這王媽死的可真夠及時地。正好給你空出了房間。”
茗草並不搭話,而是迅速的找到了掃把、抹布和清水,麻利的清理起來。蕭梨落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指着裡屋說:“把那老太太的東西全都清理乾淨,扔到外面去,知道了麼?”
“是!知道了!”茗草一邊幹活一邊應着。
蕭梨落這才微微的露出一絲絲的笑容,站起身來直接去了後院。
後院的景緻是難得的漂亮,蕭梨落卻是一眼不看,只接走向梅若寒的房間。
“*!”蕭梨落敲了幾下就把門推開了。房間裡,梅若寒皺着眉頭看了過來,見是蕭梨落,面有不快的問:“你來幹什麼?”
蕭梨落瞄了一眼坐在牀上的蕭落雪,堆起笑容道:“若寒哥哥,我當然是來看看你……和落雪姐姐的了!”
說着,蕭梨落輕移蓮步,走到牀前,緩緩坐下,對着蕭落雪甜甜的一笑道:“落雪姐姐,按理說妹妹我不應該來叨擾你。只是,今天我的僕人來了。老夫人又吩咐他們住在梅家大院方便照顧。
你也知道,梅
家大院乾淨的房間比較少。妹妹我就自作主張把王媽的那間房間給了我的丫鬟茗草了。您不會介意的吧?”
“你說什麼?”蕭落雪激動的抓住蕭梨落的衣袖。
“姐姐一定不會怪梨落的,對麼?”蕭梨落笑吟吟的看着怒火中燒的蕭落雪。
“你……”蕭落雪氣的說不出話來。
“夠了!蕭梨落,你該走了吧!”一旁的梅若寒用他冰冷的眸子注視着蕭梨落,聲音裡透着不滿。
“若寒哥哥……”蕭梨落拖長了尾音,對着梅若寒掘起嘴巴作撒嬌狀,“你怎麼對我這麼冷漠了?當初在蕭家的時候,你對我多好啊?現在卻……哼!連你的僕人都送給落雪姐姐了?”蕭梨落賭氣似的偏過頭去。
梅若寒正聽到不耐煩,剛想把她趕出去,猛地聽到這一句,眉頭又皺了起來。“你說什麼?什麼僕人?”梅若寒對着蕭梨落*問道。
“就是昨天晚上啊?”蕭梨落作無辜狀回答道:“我親眼看到黑鐵塔跟着落雪姐姐陪我家相公賞花,直到落雪姐姐跟王媽回房間呢?”
“你說什麼?”蕭落雪瞪大了眼睛,“昨晚黑鐵塔一直跟蹤我?”蕭落雪不可置信的望着梅若寒。梅若寒也以同樣的眼神望着她。兩個人就這麼冷冷的對望着。
“怎麼了,這是?”蕭梨落一臉的安然。
“沒什麼,你可以出去了!”梅若寒冷冷的說道,眼睛卻一刻都沒有離開蕭落雪的臉。
蕭梨落見目的已經達到,就不再囉嗦,輕輕地一笑,“那好,我走了。落雪姐姐別忘了去收拾王媽的東西啊!不然,讓茗草給扔掉可就不好了!”說完,她就輕盈的走掉了。臨走前還不忘了給梅若寒兩人關緊房門。
房間裡充斥着的是冰冷的沉默。梅若寒與蕭落雪兩人仍在對望,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睛直接看到心臟一樣。
許久,蕭落雪緩緩地說:“告訴我,不是你,對麼?”
梅若寒無言的頷了頷頭,鋒利的嘴角張開:“你愛上他了?”梅若寒緊緊地皺着眉,臉上的肌肉扭曲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蕭落雪,等她給自己一個答覆。
蕭落雪苦笑着搖頭,右手摸着自己的心說:“這一刻起,我心如鐵!”
“但願!”梅若寒垂下眼睛,不再說話。蕭落雪嘆了一口氣,呆呆的坐在牀上,滿腹的心事。
“你還是先睡一會吧!”梅若寒突然出聲。
蕭落雪略一遲疑,點頭說好。梅若寒溫柔的幫蕭落雪壓好被角,轉身輕輕的離去。
走出房間後,梅若寒徑直走向後院的正屋——梅少傑住的地方。推開門,只見梅少傑正拿着一幅古老的羊皮地圖仔細的研究。梅若寒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聽到聲音,梅少傑擡起頭,看到是梅若寒後慈祥的笑着招呼梅若寒:“若寒,過來啊!”
梅若寒默默地關上門,走過去坐在梅少傑的身邊。
“若寒啊!我正在研究你跟胡三鏈子他們從山洞中
拿出來的那副地圖呢!這下,我可知道梅家大院真正的寶藏在哪了!”梅少傑捋着鬍子爽朗的笑着,銀白的鬍子一顫一顫的,顯得格外生動。
“奧!是麼?”梅若寒隨口應付道,“父親,黑鐵塔在哪?”
“他?”,梅少傑擡起頭來,疑惑的說:“他大概去院子裡活動了吧。怎麼,找他有事?”梅少傑用探詢的目光注視着梅若寒。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下,梅若寒仍舊平靜的說:“沒什麼,只是要叮囑他一點事而已。”
“奧!”梅少傑放下手中的羊皮地圖,沉吟着說道:“若寒啊!當初你真是沒有救錯人啊!這黑鐵塔的確比其他人都忠誠且能幹的多!呵呵……”
“嗯。我先去找他。”梅若寒應着就要離開,臨行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地圖,眼睛裡帶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出了門,梅若寒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就走出後院,想要去其他的地方找找看。不成想,就在後院門口與黑鐵塔撞了個正着。
“主人!”黑鐵塔畢恭畢敬的喊道。
梅若寒冷冷的掃了黑鐵塔一眼,冷冷的道了聲:“跟我來!”說完,梅若寒徑直走進了後院的假山羣中。黑鐵塔愣了愣神,趕緊跟了上去。
假山羣裡,梅若寒一聲不吭的在前面走着。黑鐵塔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面。漸漸的,兩人走入了假山羣的深處。梅若寒突然轉身,橫掃一腿,直接把黑鐵塔打倒在地。
黑鐵塔吃了這一記重擊,嘴角都流出了鮮血,可是他立刻跪在梅若寒的面前,畢恭畢敬的喊道:“主人!”他擡起頭,黝黑粗獷的臉仰視着梅若寒,往日精光四射的眼睛溼漉漉的望着梅若寒,卻連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
梅若寒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黑鐵塔,慢慢的伸出腳,一下將黑鐵塔踹倒在地上,狠狠的踩着黑鐵塔的胸口,冷冷的質問:“昨晚,你跟蹤過落雪?”
“是!”黑鐵塔仍舊畢恭畢敬的說。
“父親派你去的?”
“不!是我自己做的主。我感覺她會對主人你有害。”
“是麼?”梅若寒慢慢的加重腳上的力氣。黑鐵塔的胸口開始“吱吱”作響,彷彿肋骨快要斷掉了。即使是如此,黑鐵塔仍舊不反抗,而是掙扎着說:“她去過側院,見了一個陌生人。然後他又去了賞花亭,跟梅清遠在一起……”
看着嘴角的鮮血越來越多,梅若寒終於移開了腳,道了一聲:“以後不許再這麼幹了!”他頓了頓,接着說道:“不管怎樣,以後,你都不許跟着落雪,不許傷害她,即使她傷害到我。也不許,明白?”
“這……是!”黑鐵塔吐了一口血,點頭答應。
梅若寒仍舊用冰冷的眼神掃了黑鐵塔一眼,擺擺手道:“去吧!”
黑鐵塔聞聲掙扎的站起來,對着梅若寒行了個禮,步履蹣跚的離去了。
看着黑鐵塔離去的背影,梅若寒無聲的苦笑:琥珀啊琥珀,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心如鐵般堅硬冰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