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琰緋正低着頭聽晗月說話。
場上兩名舞姬向他撲來的速度極快。
電閃雷鳴間,兩柄短劍已然來到近前,晗月就算是早有防備,但反應還是沒有司空琰緋快。
他一腳踹翻了桌案,桌子同時撞到了兩名舞姬身上,其中一人手裡的短劍被撞落在地。
“有刺客!”
這時司空琰緋身後的侍從也全都反應過來,紛紛抽劍上前。
“留活口!”司空琰緋厲聲喝道。
話音剛落,其中一名舞姬手裡的短劍一揮,直接刺進了她自己的胸口。
好在另一名舞姬手裡的劍掉了,慢了半拍,被侍從一涌而上,當場拿下。
晗月見狀暗暗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她又一次賭對了。
下一步便是要想辦法把她的賣身契從司空琰緋手裡要出來,然後去找徐公……
她正想着,忽然瞥見司空琰緋身後白光一閃。
這時所有人都在盯着前面被捉拿下來的刺客,所以沒人注意到司空琰緋身後。
能站在司空琰緋身後的全都是他的侍從跟親信,晗月腦子裡瞬時閃過一絲不詳的念頭:刺客不只是這兩名舞姬!
當下,她甚至來不及提醒司空琰緋,身子便猛地撲過去,緊緊抱住了對方。
司空琰緋剛注意到背後風聲不善,還沒來得及轉身,忽見晗月撲過來抱住他。
他眼角處的餘光瞥見那道尖銳的鋒芒直直的刺進了晗月的後心。
幾乎是在電光火石間,他閃電般出手,一把抓住了對方的劍刃,硬生生將對方的向前貫穿的劍刃停了下來。
衆人這時才注意到身後發生的意外。
一名侍從打扮的男子,一劍刺入了晗月的背後,劍尖埋進了晗月的身體裡,不知有多深,司空琰緋空手抓着劍刀,手掌也是鮮血淋漓。
這時司空琰緋身邊的侍從才衝過來,準備拿下此人。
那人見一擊不成,急速後退,在衆人圍過來之前一劍刺進了自己的心口,等衆人上前來看時,已是絕氣身亡。
晗月開始還沒感覺到背後的傷有多疼,她甚至還擡起頭來看了司空琰緋一眼,“君無事?”
司空琰緋嘴角抖了抖,“是。”
他顯然極不習慣被女子抱着自己,但是現在晗月的背上還插着劍,他的手只能託着劍,不敢將劍拔出來。
血順着晗月的衣裳徐徐向下流淌,順着衣裙的下襬,不多時已在他們腳下形成一小灘血池。
周圍這時已然亂成一團。
所有賓客全都被他們自己的侍從保護起來,那些美貌的陪酒女全都被趕離席面,就連剛纔上場舞蹈的那些舞姬也全都被看管起來,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司空琰緋目光沉沉盯着那自我了斷的侍從,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濃濃的煞氣。
那侍從他認得,跟在他身邊已有十年。
十年的忠誠親隨……沒想到竟是自己身邊暗插的眼線麼?爲的只是在這種時候出手,取自己的性命?
他閉了閉眼,“此等逆主之僕,拖出去,亂劍分屍,拋屍城外。”
這時有侍從過來幫司空琰緋簡單的處理了手上的割傷,還有人上前替司空琰緋託着刺入晗月背部的劍,打算將那劍從她身上拔出來。
“不可。”司空琰緋制止道,“先帶她回去,尋大夫來。”
這個時候拔劍,會導致血流不止,還不如先讓劍這麼留在她身體裡。
衆人見司空琰緋要走,齊齊起身,周益公看到晗月背上的劍,微微搖頭,也不知那劍刺的多深,要是深了只怕是直接就會要了她的小命。
不過他這時擔心的並不是晗月的安危,而是司空琰緋答應他的那幾車鐵器。
於是他追問了句:“丹陽君,那幾車鐵器……”
司空琰緋帶人往外走去,頭也不回道:“明日你便差人來取。”
周益公這才露出滿意的微笑。
直到司空琰緋帶着晗月離去,衆人仍在議論着剛纔的事,只有秦崢靖面色陰沉,呆呆的盯着門口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