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歐陽宇的易容術已破,不止是面容和皮膚,連聲音也恢復了原樣。
柳低聲回道:“知道了,不必擔心。”
“是。”
歐陽宇眨巴着眼睛看着柳,看他準備怎麼應付過去。她笑吟吟的望着柳,心裡一點也沒有爲自己擔心。反正天塌下來,也有柳當着。
柳低頭看向她明亮的眼睛,見她笑意盈盈,不由也露出一個笑容。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裡,柳委屈的嘟囔道:“你不關心我,你想看我出醜。”
歐陽宇笑嘻嘻的應道:“是啊,你奈我何?”
柳暗暗想道,以你的性格,不是對我很放鬆也不會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我當然只有開心的份了。
這時,外面的喧囂聲已經越來越響亮,鼓聲更是急促響亮,如在耳邊,催得人心中開始發慌。歐陽宇聽了聽,看向柳認真的說道:“你想到法子沒有?”
柳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娃娃臉上的大眼睛撲閃幾下,那眼睛中的光芒讓歐陽宇一愣,暗中想道:我怎麼覺得他的表情似是不懷好意?
外面的喧譁聲越來越響,透過車簾的縫隙,歐陽宇可以看到前方百米處站滿了人。她心中好奇,有點想多看,卻又怕一不小心被別人看到自己的容顏,那可是哭也哭不出來啊。
馬車漸漸的駛向人羣。就在馬車來到衆人身前幾米時,忽然,數千人同時喊道:“見過祭師大人。”
這聲音整齊而高亢,充滿着熱情和興奮。又來得如此突然,直嚇了歐陽宇一跳。青年祭司嚴肅的聲音響起:“我的子民,無需多禮。”
青年祭司地聲音悠遠而渾厚,遠遠的傳了開來。
他的聲音傳出時,本來喧囂不已的地方變得安靜無比。歐陽宇驚訝的想道,這人的影響居然如此之大。她知道,這個世界雖然王國林立,法術縱橫,事實上。對於百姓卻都沒有太多的束縛力。也許是來自祖先野獸的系統吧,這個世界的人更習慣地是獨行獨往。
青年祭司的聲音一止,一個清亮的,帶着一種刻意的優雅的男聲傳來:“敢問祭司大人,是不是尊貴的隱尊大人到了我們猛國?隱尊大人的威名我們早就聽過了,能親眼見到他,實在是太榮幸了。”
到正題了。
歐陽宇連忙看向柳,對上她終於開始緊張的目光。柳衝她眨了眨眼,露出雪白地牙齒咧嘴一笑。笑過之後,他慢條斯理的從身上掏出一個面具來。直到他把面具戴在臉上,恢復了那神秘的隱尊模樣,歐陽宇也沒有弄明白。他這面具一直是放在哪裡的。
青年祭司呵呵笑了起來,清笑聲中。他徐徐的說道:“正是如此。”
人羣中馬上喧譁聲又起,議論聲和歡呼聲中,那打鼓地人居然也很應點的三長兩短地擊起鼓來,這鼓聲一來,更激起了衆人的熱情。
忽然,一個高亢的聲音傳來:“讓我們看看隱尊大人吧。”
這聲音一起,彷彿是油滴到水中。衆人沸騰起來。一個又一個的聲音熱情的響起:“尊貴的隱尊大人,出來見見我們吧.”
“見見我們吧。”
“也不知這隱尊大人是什麼模樣,多大年齡,真令人期待啊。”
“是啊是啊,因爲隱尊大人的到來,陛下不但遍請天下地大人,還準備舉行勇者祭和美人祭。天啊。那是多麼有趣的事啊。”
“真是太期待了。”
“隱尊大人。我愛你,我們都愛你呢。”
此起彼伏的喧囂聲中。青年祭司的聲音出現在馬車外:“大人,衆臣民都求見你呢。”
柳淡淡的說道:“知道了。”
他轉過頭看向歐陽宇,嚴肅的臉一鬆,大眼擠了擠,湊到歐陽宇的耳邊輕聲說道:“要不要一起看熱鬧去?”
歐陽宇傻呼呼地點了點頭,片刻又清醒過來,忙說道:“可是,我這個樣子?”
“不要緊地。”柳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齒髮着光。歐陽宇還在發呆,他手一摟,把她摟到了懷中。同時外袍一脫,把她從頭到尾蒙得緊緊地摟在胸口上。
溫柔的把歐陽宇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柳笑吟吟的說道:“宇,我馬上就要讓所有猛國臣民都知道,我最心愛的人正被我擁在懷中呢。哈哈哈。”
他摟得十分的緊,雙臂如鐵一樣,令她絲毫動彈不得。歐陽宇的五官被他的胸脯擠得扁扁的,聞言不由翻了一個白眼,悶氣悶氣的說道:“原來這就是你的好法子啊?”
柳哈哈一笑,樂道:“正是。”
說罷,他把車簾掀開。
就在柳的手揭向馬車簾時,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每一雙眼睛,都一眨不眨的望着馬車,唯恐自己一眨眼,便錯過了隱尊大人的尊容。
把車簾拉開,柳身子一閃,便霍地出現在馬車車頂上。
衆人眼前只是一花,便看到隱尊大人所乘的馬車頂上出現了一個戴着面具的俊美男子。這個男子一身淡青色的麻布長袍,長髮披在肩頭任風飄拂着。而他的手中,卻緊緊的摟着一個女人,這女人被一件黑衣的外袍擋得嚴嚴實實。
這個出場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誰也沒有想到,神秘的,傳說中的隱尊大人,居然摟着一個女人出現在千萬人的面前。
柳站在車棚頂上,身形如山一般動也不動,一雙明亮清澈,含着威嚴的目光向衆人掃去。他畢竟是久居高位之人,這一站一望,便有無數壓力生出,一時之間,他的眼睛所到之處,衆人紛紛低下頭來。
柳見此情景,扯了扯嘴角,清冽中含着一種渾厚迴響的聲音響起:“猛國子民們,我,便是你們的隱尊柳。”
他說這句話的聲音,渾厚,響亮,悠然,神秘,還有一種難以說出的盅惑,有一種可以讓人沉於其中不願清醒的力量。隨着他的聲音落下,衆人同時躬身,右手拍在胸前朗聲叫道:“見過隱尊大人。”
這一聲喊,直是萬衆一聲。連那些站在兩側的貴族老爺們也不例外。王子遠見此面上一陰,輕輕的哼了一聲。而策馬騎在他身邊的公主則是恨恨的嘟囔道:“怎麼回事?怎麼這小兒樣的少年只是一句話,這些人便這麼聽話了?”
她對柳的恨意頗深,眼前的景像讓她全身都不舒服。繮繩一拉,公主策着馬來到了馬車旁邊。她學着衆人一樣,右手在胸前一拍,清脆的問道:“尊貴的隱尊大人,你這是視察我們猛的土地嗎?不知摟在你懷中的女人是誰呀?”
柳於千萬人中,抱着一個女人來接受子民的讚美,這行爲本來就很不對勁。因此公主這句話一問出,人羣中便傳來一陣小小的喧囂聲。喧囂聲在那些清醒過來的貴族有意的推動下,越來越響,越來越響。
在衆人的注視和議論中,柳再次咧嘴一笑,面具下的眼睛熠熠發光。他掃視過衆人,清悅的聲音悠然的響起:“本尊此次只是遊歷至猛而已。”
說完這句話後,他停了停,見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話,便繼續說道:“而我懷中的女人,自是我的伴侶。子民們,如何花開正豔,你們還聚在這裡做什麼?爲什麼不去找你們心愛的女人,與她共享這美好的時光?”
他這話一出,衆民鬨然嘻鬧起來。這世界的人本來便討厭規矩和束縛,站在這裡這麼久,那是因爲國王的命令,祭司的威嚴,以及對隱尊的嚮往混雜在一起才做到的。這些人早就不耐煩了。
柳這口一開,衆人歡喜中便向四方散去。有幾個少年更是衝到鼓手的旁邊,搶過他們系在腰間的長鼓擊打起來。隨着他們的鼓聲一響,七八個少女圍在他們的身邊,手牽着手舞蹈起來。
轉眼間,剛纔還肅穆之極的地方,變成了歡樂的海洋。
而整齊的歡迎隊伍,也只有站在最前面的百來個貴族還一動不動的看着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