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急急的一回頭,向那聲音傳來處看去。
來的是一個俊逸超羣的青年,一身白袍穿在身上,行走在陽光當中,卻偏偏給人遺世獨立,彷彿會隨時凌風而去的感覺,正是釺!
歐陽宇睜大眼看着釺,不由納悶的嘟囔道:“怎麼運氣這麼好,一個一個的輪着碰到?”
小白狐嗖地一聲,跳回她的肩膀上回道:“那是當然,他們都是衝你來的,本來便都在離你不遠的地方,遇到了也正常。”
看到釺走來,喧囂中的衆人都安靜下來。他們自然而然的讓開道,讓他走向歐陽宇。
在釺的身後,走着那個銀髮銀眼的少年,少年雙手抱胸,一臉冷嘲的看着歐陽宇,衝着身前的釺叫道:“大哥,你便是因爲這個女人受了那般重傷?”
提到受傷,釺不由撫向自己的胸口。他撫了一下,悠然的笑道:“那當然是,除了她,還有別的女人配讓你大哥受傷麼?”
這話好不自大!
歐陽宇暗中翻了一個白眼,定定的看着走近的釺,他的臉色依舊白淨如玉,笑得從容自在,步伐也是飄然之極,哪裡像受過重傷的樣子?
釺走到離歐陽宇還有十來米的地方時,仰着頭朝歐陽宇笑了笑,問道:“站得那麼高,特涼快嗎?”
歐陽宇扁了扁嘴,回道:“涼快也有點,不過最主要的是方便逃跑。”
釺哈哈一笑。他墨色地眸子溫柔地看着歐陽宇。他看得很認真。很認真。在說着話地當口他這麼一聲不吭地注視着她。真是令歐陽宇很有點不自在。
靜靜地瞅了歐陽宇一會後。釺嘆息一聲。揚脣說道:“歐陽宇。一陣子不見你。我發現自己有點想念着你呢。”
歐陽宇回視着他。對上他認真地。嚴肅地。如同宣佈了一件十分重大地事地表情很有點不解。她嘴一扁。硬硬地回道:“你是要我爲此感激你嗎?”
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大笑過後。他伸手朝歐陽宇揮了揮。輕快而自在地說道:“下來吧。上面太涼了。也不好玩。”
歐陽宇臉一黑。他說些什麼呀。以爲自己在這上面玩兒麼?
她臉一擡,忽然起了與他胡說八道的興致:“不下來。下來不安全。”
釺又是哈哈一笑,他的目光越發的溫柔了。笑意盈盈的看着她,釺說道:“放心,你呆在上面也不安全。”
不出所料地,歐陽宇表情一怔。
釺拂了拂袖,極爲灑脫的說道:“今天是月神節,所有地出城路都有着天然的壁壘,你是出不去的。”歐陽宇聽到這裡。馬上轉頭看向小白狐。小白狐衝她點了點頭。
見歐陽宇還是不相信,釺輕笑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怕法術了,不過神的力量是超越這個世間規則之上地。你在漂移洞的所得自然不能例外。下來吧,與我好好說會話。”
聲音溫柔而自在,彷彿是說給久末見面的情人一般。
歐陽宇直聽得臉一黑,她猶豫不決起來,以她的本意,是想試試的,世上哪有什麼神呢?可是她又忍不住想道,小白狐是不會害自己的,它說有神應該就是有神。
站在石臺上瞪着釺發了一陣呆,歐陽宇想了想,終於提步向他走來。
釺看到她走近,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長長的黑髮披在肩後,風一吹便輕輕地揚起,明明在千人當中,明明笑得溫柔而隨意,可總讓人覺得,他下一刻便會化風而去,徹底地消失在空氣中。
歐陽宇看着他,不由自主的想道:他上次雖然做出那樣地事來,可爲什麼我卻嫌厭他不起來?這個人總是這麼一副神仙姿態,實在是飄然得可惡。
走到石檐邊上時,她縱身跳下,曼步走到離釺只有數米的地方,歐陽宇盯着他半晌,忽然問道:“你知道法術對我沒用了?怎麼知道地?”
釺笑了笑,深深的凝視着她:“走吧,一邊吃飯我一邊跟你說。”
說罷,他率先轉身過便向前面走去,好似肯定歐陽宇就會跟上一樣。
歐陽宇遲疑了一下,還是跟在他的身後。
釺走在前面,他走路的方式與一般人不同,彷彿足不沾地,很飄然。他的頭髮特別的黑亮,在陽光下閃着點點光芒。那身上的白色長袍,質地其實也只是麻料,可是穿在他的身上,總給人一種特別高潔,特別不同的感覺。
歐陽宇暗暗忖道:這個釺,真的讓人反感不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衆人紛紛讓開道來。本來還有不少人鼓躁的,似乎那個銀髮銀眼的少年說了幾句什麼話,衆人便突然的變得安靜起來。
走着走着,歐陽宇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與釺並肩而行了,也不知是他特意慢的,還是自己追上來的。
釺側過頭,細細的打量了她一眼,微笑着說道:“呆會把你的紗帽取下來吧,好久沒有年到你的面容了,也不知你長變沒有?”
這話說得天經地義,溫柔之極,歐陽宇再一次產生了一種自己與他本是情侶的錯覺。
把險些脫口而出的“好”字生生的吞了下去,歐陽宇輕哼一聲,低聲說道:“你的傷,不要緊吧?”
“傷麼?”釺笑了笑,低聲嘆道:“當時很痛,幾次險些沒能活過來呢。歐陽宇,那時我可真後悔。”
歐陽宇聽到他說後悔,連忙轉過頭認真的看着他,等着他說下去。
釺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說道:“那麼好的一個機會,卻因爲我的疏忽而着了柳的算計,不但沒有得到你,還受了重傷,想想真是不甘心。”
他輕嘆一聲,薄脣輕揚:“如果沒有犯那個低級錯誤,得到你處子身的就不會是柳,而是我了。”
歐陽宇又是一驚。
她忍不住問道:“你怎麼都知道?”
釺輕輕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他笑着的時候,眼睛中波光流蕩,彷彿折射着陽光的湖面,那波光讓歐陽宇這樣的人看了也有點心神盪漾。這是一雙桃花眼!歐陽宇驚訝的想道:居然一直沒有發現,這個小子居然長着一雙桃花眼。
察覺到了歐陽宇對着自己失了神,釺又是一笑,徐徐的說道:“這一次險死還生,我因禍得了點福,可以看到一些我想看到的東西了。”
對着歐陽宇大睜的雙眼,他愉快的笑道:“我看到你會出現在這個城中,因此早早的侯在這裡等着你的出現。那天在石室中我**上頭,都沒有好好的看你。直到今天我才發現,你的雙腿真是美到了極致,和你的臉一樣勾人的心魂!這,這傢伙一直在旁看着!他連自己剛纔曇花一現的脫衣服的行爲都收入了眼底!他一直侯着自己出現!
忽然之間,歐陽宇後悔起來。她後悔自己靠得他太近,這個人如果早就知道一切,早就侯着她,那豈不是意味着他連自己的功夫也算計在其中?
想到這裡,她腳步一頓,向後急速的退去!
就在她急急的後退之時,忽然發現,不管自己怎麼催運內力,腳步也移不開!她頭一低,發現一條白色的長布緊緊的捆着自己的細腰,那長布的另一頭連接着釺的長袖。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歐陽宇急急的一掙,向後衝出了數十步,意料中的布帛碎裂聲並沒有出現,她只是扯着釺一起向後滑行了一段路。
看着歐陽宇又盯向那細腰上的長布,釺悠然的說道:“不用看了,這布是無盡森林中的麻樹皮所織,天下間最強的功夫也斷不了它。”他溫柔笑道:“叫你別掙了,傻宇,這東西真的掙不脫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拿出來對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