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頭埋得不能再低的歐陽宇的耳邊,傳來一個喝聲:“喂,你的帽子說了給我的,你怎麼還愣在這裡?”
這沙啞的女聲一出,衆人的眼睛同時向歐陽宇看來。歐陽宇連忙啞着聲音說道:“好好,我就去賣,就把它給你。”
她的聲音雖然啞得不能再啞,還是一出口,便惹來一聲驚呼:“咦,這女子的聲音挺好聽的,喂,你擡起頭來,讓我們看一看!”
歐陽宇一呆,幾滴冷汗迅速的滲過她的額頭,向着頸項流去。歐陽宇啞着聲音說道:“爺過獎了,小女子實在是長得太醜,不敢見人啊。”
匆促中,緊張慌亂中的歐陽宇,也找不出更好的藉口來。
她這個說法,顯然並不讓人相信。當下,那少女尖着嗓子哼了兩聲後,伸手便向她的帽子扯去。
歐陽宇頭一偏,躲了開來。她這下動作幅度很大,碰得身邊的桌椅砰砰作響。這一下響動着實不小,引得衆人都轉頭向這邊看來。
歐陽宇暗暗叫苦,蹭地一下站起身來。這時,那個開口要帽子的少女還在尖着嗓子厲聲喝道:“賤民,你居然敢躲開?”
歐陽宇眼見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這個節骨眼上,自己一不小心就給暴露了。她心一橫,二話不說,埋頭就向外面衝去。
她這個舉動讓衆人先是一驚,接着,一個陌生的驚呼聲響起:“咦,這人好生奇怪,她爲什麼要逃?”
逃?
衆人心神一動,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所說的,無非是懷疑歐陽宇是奸細之類。隨着他們的討論聲越來越響,頓時身後的腳步聲喝聲不斷的向歐陽宇傳來。
歐陽宇暗暗叫苦。她早知道自己的衝動會引起衆人的懷疑。可是沒有辦法,她現在如同是驚弓之鳥,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應對法子。
她越走越快,可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多,喧譁吵鬧指責喝罵聲不時的衝入她的耳膜。
走了幾步,歐陽宇心神一動!忽然她腳步一頓,就在衆人愣神之際,她閃電般的衝到人羣中,人羣中驚叫聲剛剛傳出,嗖地一聲,她又出現在原來的地方。只是手中,拿着一把短刀。
她一進一擊,迅速無比,沒有半個人看清她的動作。這個世界奴隸橫行,動則動力相拼,所有人對於武技都有一些見識。他們哪裡見過世上居然有這樣的功夫,這樣的身手?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愣在當地,一動不動的盯着歐陽宇,鴉雀無聲。
見衆人都沉默了。歐陽宇重重一哼!這一哼她用上了內力,便如重鼓一樣在衆人的耳際敲起。在衆人嚇得齊齊一退的時候。歐陽宇右手一抖,在衆目睽睽之下,她手中的金屬短刀,居然如粉末一樣四下飄散。銀色的粉末在陽光的照耀下,發着七彩的寒光,無數的七彩交相映照,美到了極點,卻也讓人心寒到了極點。
衆人哪裡見過這樣的本事?居然只是一抖,便可以把這麼一把刀震成粉末,這實是聞所末聞!一時之間,連呼吸也不壓低了許多,每個人看向歐陽宇弱不禁風的身軀時,都是一臉的敬畏。
在無比的安靜中,歐陽宇冷冷的喝道:“給我滾遠些!”聲音被刻意的壓得又沙又啞。
一句話說出,衆人不由自主的又倒退了幾步。歐陽宇足尖一點,便如一陣風一樣飄然離去。她走了好久,後面的人還是一動不敢動。
一直衝出十幾裡,眼見沒有人追上來,歐陽宇才大大的吁了一口氣。她一邊伸袖拭向額頭的汗水,一邊暗暗想道:不對勁,實在是不對勁。那幾個所謂的大美人,怎麼都不過如此?
她膽戰心驚的想道:難道,我這個長相的女人,在這個世界,十分罕見不成?這想法她雖然在心頭出現過無數次,可沒有一次如現在這般的肯定。
又用袖子抹向額頭的冷汗。歐陽宇沒有發現,自己的手,在無意識的顫抖個不休。一股說不出是緊張,害怕,還是恐慌的情緒,一瞬間把她淹沒了。
太陽高高的照在天空,陽光熾熱的鋪在她的身上。歐陽宇卻只覺得渾身嗖嗖的發冷。
過了好久,她才擡起頭看向天空,伸出一根中指狠狠的對着老天一豎。歐陽宇仰頭怒喝道:“奶奶的老天,本小姐之所以玩穿越,就是爲了換個身體。你這玩笑也鬧得太大了吧?”
喝罵出口後,天空依舊天高雲淡,碧藍如洗。歐陽宇慢慢的低下頭,伸手重重的在自己的額頭上敲了一記,歐陽宇恨恨的說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就不信,我歐陽宇只能做一塊魚肉任人宰割。”
她所走的是一條黃塵古道,漫無邊際的一條兩米許的路,一直彎彎曲曲的通向天的盡頭。大路的兩旁,都是一些雜草叢生的平原。視野盡處,偶爾可見青山隱隱。
天和地無比的開闊,歐陽宇站在小路的中間,左右望處,只有自己一個人在,竟然是渺小無比。她把有點酸苦的心重重的壓了下去,大步便向前面走去。
又走了十五鐘左右,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那些馬蹄聲整齊有力,顯然訓練有素。歐陽宇不由回頭看去,只見來路上煙塵滾滾,煙塵中,幾十個騎士向她的方向急急的趕來。
歐陽宇心中一跳,她鬧不清對方的目標是不是自己。想了想,還是決定以不變應萬變,便慢慢退到一旁,眯着眼睛等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