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人自然用不着都去,傑克記了下對方的號碼,依舊和克萊組隊一起前往,其他人也各有安排。
愛麗斯留守繼續挖掘格雷森·費伯的背景資料,朱巴爾和其他人一同前往警察廳,跟進了解兩週前來自英國的芭芭拉·沃克遇害一案的最新調查進展。
依舊是克萊開車,傑克坐在副駕上指路,首爾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市,雖然不像山城重慶那麼陡峭,但各種坡道也極爲煩人。
傑克雖然也是初來乍到,可起碼能認認路牌,結果三繞兩繞之後,卻在快到目的地之前被堵住了。
“看起來前面像是出事了。”見靠近約定地點的十字路口被徹底堵死,克萊索性靠邊停車,和傑克一起下車步行。
兩人都是大高個,遠遠的站在人羣外圍就能看到裡面的情況,出事的是位於街角位置的一家便利店,門口有個穿着病號服的年輕人正揮舞着一把尖刀和幾人對峙。
傑克和克萊的位置不錯,他們所處的路口正對着街對面的便利店,剛好可以將一切盡收眼底。
刀上有血,年輕人身上的病號服也血跡斑斑,但這些血似乎並不是他的,便利店旁停着一輛救護車,車邊有兩個急救醫護人員正在幫一個大叔包紮傷口。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克萊對韓語一竅不通,當傑克微笑着向圍觀羣衆打聽情況的時候,也只能站在一旁乾瞪眼。
“康桑密達。”傑克非常禮貌的謝過一位健談的大嬸,轉頭向克萊轉述剛剛八卦到的情報。
受傷的大叔是便利店的店主,之前不知道從哪裡躥來一個精神病,也就是持刀的年輕人,捅傷了店主之後,就堵在了便利店門口。
便利店裡還有一對母女,是店主的妻子和他讀大學的女兒,兩人雖然暫時沒有受傷,但顯然被嚇得不輕,此刻正被堵在店裡不停發出尖叫。
在便利店門口和精神病對峙的是剛剛趕到的三名便衣刑警,現在十字路口四個方向的道路都被警車堵住了交通。
除了那三名刑警,還有其他穿着白條紋黑馬甲的警員在努力維持着現場秩序,看熱鬧這種事全世界都一個德行,圍觀羣衆彷彿不懼生死一樣一個勁的往前擠,搞得這些警員十分狼狽。
“他們就這樣呃.應對一個瘋子?”克萊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因爲和精神病人對峙的三名便衣刑警全都赤手空拳,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只敢離得遠遠的大聲呵斥。
“唔”傑克的表情也有些一言難盡。
如今的韓國警察有憋屈和窩囊,隨便舉幾個例子就能明白,曾經有持刀發狂的精神病人試圖攻擊警察,被電擊放倒戴上手銬,5個月後人死了,警察局賠了3.2億韓元(約合23萬美元)。
還有朝逃跑的嫌犯鳴槍示警,手持尖刀的嫌犯摔倒,導致手中的刀戳中自己大腿,警局又賠了7800萬韓元(5.6萬美元)。
當然,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除了韓國那獨特的檢察官制度之外,韓國警察本身的黑歷史也功不可沒,從李X晚、樸X熙再到全小將,這三位毒菜者對內最強力的鐵拳便是韓國軍警。
因此在所謂皿煮化之後,韓國警察被剝奪了很多權力,地位也是一跌再跌。
如果說在隔壁的某東方大國,所謂警察開槍必須先打腿只是個用來調侃的笑話,那麼在韓國這條可是明文寫在規章制度中的。
如今就連襲警問題在韓國都成了一大毒瘤,一年近兩萬起,而這個數字僅僅只是正式提交的,還有更多的襲警事件因爲當事人的顧慮而被隱瞞。 這些被隱瞞的襲警事件中有很大部分是女性警員,別看宇宙大國某拳運動極端又普遍,但女警依然受到極大歧視,而爲了避免在內部遭受進一步歧視,很多女警會選擇隱瞞遭到襲擊的經歷。
當然,即便是上報的襲警事件,其中大部分都沒有得到任何處理,那些被襲擊的警察甚至會反過來遭到嫌犯投訴。
出於輿論壓力,警界上層最常見的做法就是將“肇事”的底層警員棄之不顧,這就導致了在韓國公務員隊伍中,警察的自殺率一直高居榜首,並且一騎絕塵。
出現在傑克和克萊眼前的這一幕雖然顯得如此滑稽可笑,卻是最真實的現狀,畢竟窩囊和廢物這兩個詞通常是聯繫在一起的。
被整個社會拋棄甚至鄙視的結果,就是韓國警察的集體不作爲,眼下這種情況還算是好的,至少這三名便衣刑警還敢和嫌犯對峙,阻止他傷害便利店的母女,雖然效果挺有限的。
曾經還有更極端的案例,受害人報警之後先後趕到的兩名男女警員全都沒有任何作爲,最後受害人自己制服了嫌犯。
克萊無語至極,一撩袖子就準備上前見義勇爲,傑克無奈只能跟了上去,在後面小聲提醒他不要暴露隨身佩槍。
韓國社會對於警察開槍這種事極爲敏感,雖然他們是來自美國的FBI,但眼下這種情況可不屬於他們的職權範圍,隨便動槍極有可能被媒體渲染成一場輿論風波。
作爲一個典型的二極管社會,一邊跪舔強權一邊又極力鼓吹平等和民族自信,萬一到時候又有人跑到青瓦臺前面切手指很容易鬧得不可收拾。
雖然韓國當局一向拿“保鏢國”那些犯事的大頭兵都沒什麼辦法,更不用說FBI了,但小組衆人很有可能被召回國以平息輿論。
第一個案子如果因爲這種破事折戟沉沙,那架馬上就要在加拿大飛機工廠接受改造的龐巴迪公務機會哭泣的。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剛剛趕到現場,正在咋咋呼呼的馬臉男人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FBI,傑克·塔沃勒探員,這位是我的同事,克萊·斯賓塞探員。”傑克將自己的證件遞給了這個看上去能做主的馬臉男人,因爲剛纔那幾個和精神病人對峙的刑警都管他叫班長。
班長差不多就相當於傑克剛進入LAPD時,黑臉警司格雷這個級別,從現場情況看,他應該就是這裡說話最管用的那個人了。
“誒?”上身藍色條紋POLO衫,下身米色西褲細皮帶,POLO衫緊緊塞進西褲中,就差腰裡掛個鑰匙串,完完全全一副中年大叔打扮的馬臉班長驚得一拍腦門,話都說不利索的了。
“是美國那個FBI嗎?Fbi Waring的那個FBI?”
“你韓語說得好標準。”
“咦,你們FBI招人都是按愛豆標準招的嗎?”
和精神病人對峙的幾個便衣刑警一聽到穿着黑西裝白襯衫的傑克和克萊兩人自報身份,直接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湊過來七嘴八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