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沒有在大廳中多做停留,雖然他戴着頭套,並且儘可能避開了監控位置,甚至還穿了特製的厚底鞋,但也不想太過張揚。
他們沒有破壞監控的打算,相反還要刻意將自己的身形暴露在監控之中,雖然所有人都做了一定程度的僞裝,但這只是一種掩耳盜鈴的做法。
這場看似魯莽的突襲行動,目的不單是爲了獲取“新時代科技”的內部資料,還有故意將特別調查員們暴露給對方的意圖。
如何欲蓋彌彰的將己方身份暴露給幕後黑手,靠的自然就是雷徹那異於常人的身材了,所以眼下其他人都是配角,唯一的主角是哪怕戴着頭套,也能被人一眼猜到身份的大塊頭。
再次用豆袋彈清理掉兩名匆匆趕來的安保,傑克離開“新時代科技”的辦公樓就開始發足狂奔,他們扔下的這輛SUV也是線索之一,撤離用的車輛停在兩公里之外。
這輛現代SUV雖然是迪克森用假身份租賃的,可如果有人用心去查的話,只要稍微花點功夫,就會發現這個假身份指向的調查公司就是她如今就職的那家。
有鑑於他們之前在那個職業殺手特雷弗·薩羅皮安的車內發現的那些調查資料,傑克和雷徹相信這對於幕後黑手而言應該並不困難。
接應用的SUV是尼格利的黑色路虎攬勝,傑克坐進駕駛室就開始看時間,第11分鐘,奧唐納提着一個大袋子匆匆趕到,到了第15分鐘,尼格利和迪克森也扛着兩大包硬盤氣喘吁吁的一頭扎進後車廂。
“大塊頭呢?”傑克看了眼後視鏡,沒有見到雷徹的身影。
“不知道,但他之前說過讓我們不要等他。”迪克森摘掉頭套後笑得很開心,彷彿她剛纔不是去洗劫一家國防企業,而是在聖誕黑色星期五的搶購中搶到了心儀已久的某件商品。
“我們該走了。”奧唐納催促道。
傑克斜眼看向三人,“你們確定。”
“我也不想走,但他在出發之前很嚴肅的說那是命令,我可不會違抗上校的命令,他說走我們就得走。”尼格利一臉嚴肅,其他人也連連點頭。
這幫退役大兵都這麼死板的麼?明明都做好安排了,就算超過15分鐘NYPD也不可能動真格的。
聽到遠處傳來的警笛聲,傑克下意識鬆開了手剎,就在他踩下油門不過數秒,路虎攬勝剛剛竄出去不到20米,一道如巨熊般的身影撞開停車場的柵欄衝上馬路。
始終關注着後視鏡的傑克一腳剎車,路虎拉出兩道長長的車轍印停了下來。
雷徹拉開副駕車門上門,拉掉滑雪面罩可以看到他額前的頭髮都被汗水浸溼了,“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打算把我扔下。”
傑克下意識張了張嘴,然後回頭看看三個正在竊笑的特別調查員,無語的搖搖頭,“一幫大皮眼子。”
——
在距離布魯克林工業區不遠處的一片丘陵上,有一座綿延478英畝,擁有將近200年曆史的墓園-綠木公墓。
現在已經清晨,衆人換上了黑色調爲主的正裝肅然而立,而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被星條旗覆蓋的棺槨。
聖母像旁的一個架子上擺放着一張大幅照片,那是身着軍裝站在星條旗前的卡爾文·弗朗茨,旁邊還有幾個鮮花紮成的花圈。
弗朗茨的妻子安琪拉手持一朵紅玫瑰,眼神哀慟的注視着丈夫的棺槨,他們尚且有些懵懂的兒子麥奇站在她的身邊,表情不安,小手緊緊抓着母親的黑色風衣下襬。
六名身着陸軍軍服的士兵分列棺槨兩側,一名牧師開始唸誦,“我們在此將卡爾文·弗朗茨入土爲安,塵歸塵,土歸土,讓往生者安寧,讓在世者重獲解脫,誒門。”
參與葬禮中的親屬中也有信徒,等牧師唸誦完畢,不約而同在胸口畫起了十字。
牧師退到旁邊,一名指揮官走到棺槨正前方,鄭重的行了一個軍禮,與此同時,以雷徹爲首的特別調查員們齊齊挺直身體,擡起右手敬禮。
棺槨兩側的陸軍士兵同時俯身,將棺槨上的星條旗拿起並拉的筆直。
“鳴槍隊,立正!”
“待命.”
“預備!”
“舉槍!”
隨着一聲聲口令下達,不遠處的7名陸軍士兵將手中的M1卡賓槍指向了天空。
“開火!”隨着一聲令下,空包彈被激發,清脆的槍聲響徹墓園上空,驚起一羣烏鴉。
“預備!”
“舉槍!”
口令再次響起,整個流程要循環21遍。
傑克不是軍人不需要擡手敬禮,正低頭默哀之時,只覺得心中涌起一陣不安,他下意識擡頭看向不遠處的道路盡頭。
那裡停着一輛薩博班,裡面是這幾天一直暗中隨行保護弗朗茨母子的潔潔和漢娜。
只見薩博班的車門突然被打開,漢娜和潔潔手持着Noveske N4突擊步槍跳下車,指向了墓園的另一邊。
傑克眼皮一跳,視線順着她們兩人的槍口所指看向墓區的一處角落,那裡的一叢灌木正無風自動,不住的搖晃着。
“趴下!”
傑克用力推了把雷徹,大塊頭只是微微晃了晃,他就已經藉着反向助力撲倒了另一邊的母子二人。
幾乎就在同時,一顆子彈呼嘯而來,將卡爾文·弗朗茨遺像的鏡框玻璃打得粉碎。
與此同時,潔潔和漢娜手中的Noveske N4也開火了,而且是連續不斷的點射,不求命中,只爲了吸引襲擊者的火力。
一時間槍聲四起,Noveske N4雖然和襲擊者使用的突擊步槍同屬AR槍族,但其使用的亞音速子彈被激發時的槍聲略顯沉悶,因此傑克可以很明顯的區分。
雖然暫時看不清對方的人數,但襲擊者的人數很明顯不止兩個,因爲潔潔和漢娜很快就被壓制在了車頭後方無法擡頭,密集的槍聲將葬禮現場剎那間變成了戰場。
但也多虧了她們兩人反應及時,第一時間逼迫對方只開出一槍就不得不調轉槍口反擊,葬禮這邊並未出現傷亡。
前來悼念的弗朗茨的親朋好友約莫有三四十人,除了雷徹這些特別調查員,還有幾人也是退役軍人。
此外還有前來舉行葬禮的十多名儀仗隊軍人,但他們都沒有攜帶武器,那些儀式用M1卡賓槍中裝的全都是空包彈。
但有軍人在現場的好處就是人羣得以及時並有序的疏散,傑克護着弗朗茨的妻兒躲到了一棵三人合抱粗的老樹後面,很快就有一名士兵和一位親屬奮不顧身的衝上來接應。
“帶她們離開這裡。”傑克大吼着將自己的佩槍交給那名士兵,自己從腰後拔出了FK7.5,又從腰間皮帶解下特製的折迭式槍托。
他這把備用槍的特製配件已經很久沒有派上過用場了,上次用到這個形狀像勺子似的折迭槍托,對付的還是那些非人的“食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