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姬毀掉了上津東港區並沒有什麼罪惡感,她只是要達到目的,達到手段。
如果牛日天的神使和領地持續性毀滅,那麼牛日天的神力進賬就會越來越低,這樣可以削減他的力量和在最高神殿裡的地位,只要他在最高神殿裡被擠兌,被覬覦,橋姬就滿足了。
但是這條道路何其之遠,把握着最高神殿的就那麼十幾個所謂“神明”,而神州大地何等大,橋姬要擊潰牛日天領地下管轄的領地,不知道要走多遠。
所以,她麻木了。
她忘記了自己成爲神明的初衷,也忘記了自己的本心。曾幾何時,她還記得在準備對一個神殿下手的時候,會下一個通牒書,現在,她已經不需要下通牒書了,只要在神殿裡看到了那個“牛頭人”形象的“神像”,她就二話不說痛下殺手。
在這期間,她有遇到過埋伏,有受過傷,也有命懸一線。在這股執念下,心魔漸生。
她有時候會想到她的初衷——成爲神使就是爲了能給她的愛人治病,但在心魔催動之下,她漸漸地連這個也都忘了。
只會有在夢中才會想起,然後爲此困惑。
她覺得這是一個詛咒,讓她與牛日天的神使戰鬥的同時,也生出一股想就此解脫的渴望。
她也不想再殺人了。
橋姬在與原上津東港區的管理員戰鬥的時候受到了一點內傷。她沒有料到上津東港區的管理員是牛日天旗下的一個“養老”的管理員,似乎是已經滿足了原本的願望,來一個風景不錯的轄區裡養老。這超乎了她的意料。
原本大多數神明的轄區裡的管理員不比神使高級多少。但原上津東港區的管理員就是個例外。
他似乎有五十多級,對於橋姬來說不是很強,但配合神殿防禦系統和一些花招,橋姬還是受了傷。傷不是很重,不過橋姬必須要停下來養養傷——流浪者雖然在獲取神力強化自身能力的時候比普通神使要快很多,但是一旦受了傷,就不能在神殿面前支付神力來恢復傷口。
他們要麼自己等待傷口癒合。要麼就只能去找到有治癒能力的流浪者來恢復。或者,是使用藥水。
橋姬什麼都沒有。所以她就隨便找了一家旅館住了下來,恢復身上的傷口。
今天在下雨,但她也要出來走一走,順便吃點東西。但她吃完東西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卻在旅館的入口處碰到了一行人。
領頭的是一個穿着長衫的高個子男人,撐着一把看去有些老土的大傘。從遠處看去,就像是從民國年代穿越到這個時帶來的說書先生。在她的身後有兩個少女,一個嬌小可愛,一眼看去,好像會被她的身上的純潔給吸引。不過,她似乎有着什麼心事,不是很開心。
而另外一個女生,乍看上去打扮有些老土。但看臉上的妝容和髮型,便發現她也是可愛類型的——田園風格類型的女孩子。
這本應該是一個普通的組合,可能是老爺爺帶着自家的孫女出來玩。但是橋姬感受到了她們身上蘊含着的神力——兩個女孩子肆無忌憚的沒有遮掩自己身上的力量。而領頭的中年男人。雖然看不出有什麼力量,但橋姬卻覺得他身上的力量深不見底。
這股深不見底的力量,讓人恐懼。
橋姬本能的停住了腳步。
她詫異了起來:這些人來這裡要幹什麼?
自從她被最高神殿驅逐,並且變成頭號通緝犯後,她就一直單獨行動,一直以來沒有什麼朋友。她不管是對待流浪者還是神使。始終都保持着警惕的姿態,但是今天。她卻有惴惴不安。
橋姬站在雨中看着走進了旅店裡的三人,而旅店裡的三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四雙眼睛互相凝視着。而橋姬,全身都繃緊了起來——她現在非常緊張。
“走吧。”卻沒想到的是,領頭的那個中年男人招呼了身邊的兩個女孩子一聲,就到旅店的服務前臺開房去。
橋姬感到意外,但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毫無意外的,橋姬看到的三人就是無名一行人。這三個對現代社會還沒怎麼適應過來的路癡輾轉了好一會兒後終於來到了上津,本着不想打草驚蛇,無名來到上津後沒有用任何法術探測百微的存在。他能感知到上津的四個神殿,到時候一個一個的神殿找就是了。
奔波了一天,還下着雨,他想讓詩合還有樑婭休息一下,所以就先找了一家旅店。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在旅店的門口,居然遇到了一個身上帶着不俗神力的流浪者,放在流浪者和神使的世界,那個人很強,但是無名不想管他。他的原則,就是不干擾這個神使和流浪者的世界。
不過他在那個流浪者身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心魔和詛咒。
他見過的流浪者之中,有一部分流浪者身上都帶着心魔和詛咒,這並不奇怪,所以無名也不想管他,叫住了詩合和樑婭後,就到前臺開了兩個房間。領到了房卡後,就帶着兩個少女找房間去。
但是無名的無視卻讓橋姬心生警惕。
——他們到底是誰?
橋姬的很緊張。因爲流浪者的世界更趨近於動物世界,一個領地裡只能有一個強者,若是有外來者,要麼是征服,要麼就是臣服。只有成爲“朋友”或者是團隊關係的流浪者纔是相對安全不會起衝突的。
而更多的流浪者,會打着“交朋友”或者是“互相幫助”的旗號,在背後捅你一刀。更有甚者,見面就直接開打。
不過大多數流浪者井水不犯河水。上津沒有流浪者,橋姬算是第一個。那麼,這時候,又蹦出了三個流浪者來,這是怎麼回事?!
儘管他們看上去沒有敵意,橋姬也不能放鬆。
因爲她知道:流浪者都是僞裝者,而有一些神使,甚至是神屬也是。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橋姬可不能無視無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