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我突然感到自己整個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勁兒都沒有,甚至連眼皮擡起來都很費勁。於是扭頭對葉子無力的說道:“我可能生病了。”“生病了,你現在什麼感覺?”她問道。“心慌,氣短,耳朵嗡嗡響。”我說道。“哎呀,我現在的感覺和你一樣。”她說道。我接着說道:“腿沒勁,兩眼冒金星,現在看你怎麼兩個腦袋。”“我也一樣。”她說道。“吖,你也一樣……奧,我知道了,我知道生的什麼病了。”說話的同時我立起身向廚房走去,此時明明走在硬硬的地上,卻感覺好像踩在棉花上,腳下軟乎乎的無力。
走到櫃檯旁,看到老闆娘正盯着我,那張冰冷的臉上這會兒滿是笑容,向我說道:“沒文化,真可怕。客官,怎麼了,等會吧,等會飯好了,給您送過去,彆着急,哈哈哈。”說完開心的笑了起來。我沒敢應聲,向後面的廚房裡喊道:“大哥,救命啊……”走進廚房,一個高大、消瘦,一條腿跛的中年男人正在忙前忙後的忙活着。“大哥,太餓了,給弄點吃的吧,倆人。”我嚷道。“呵呵,我那會兒看見你嫂子的臉‘綠’了,就知道你來了。”中年男人笑道。順手盛了八分滿的兩大碗米飯,又在兩個碗中各加了滿滿的一勺子肉炒豆角,拿了兩雙筷子,遞給我說道:“兄弟,先吃,吃完在來盛。”“好,那……大哥先忙吧。”本來想和大哥再說些什麼,看他那忙碌的樣子,心想以後在說吧。我端着兩碗飯菜回到了桌位坐下,遞給葉子一碗飯菜一雙筷子,說道:“今天吃米飯、肉炒豆角吧,不夠再去盛。”“行,其實這些年我的口味不知不覺中改變了不少,原來特別討厭米飯,現在挺愛吃的。”“哈哈,沒想到口味還能變化。”我笑着答道。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有人在大聲吆喝着:“老闆娘,再來兩瓶一斤的小燒,快點。”“好,馬上來。”聽着老闆娘乾脆的答話。我順着吆喝聲向北望去,隔着不遠處中間的一排,有張桌子五六個人正推杯換盞喝的興起。其中一個留着分頭的瘦子說道:“老子前天剛上南山,就遇到了一隻白額猛虎,三拳,三拳就把它打死了,打死一隻虎比打似一隻貓還容易。”“這個不假,那天我跟刁哥去的,我親眼所見,刁哥只用三拳就打死了那隻虎,比水泊的武二郎還威武。”一個臉色黝黑的人接口說道。“他媽的,告訴你別叫刁哥,叫二哥、叫二哥。”瘦子吼道。“是、是、是,二哥、二哥。”臉色黝黑的人隨聲附和者。“小刁唉,你就耍牛B吧,小春別搭理他。”這時一個紅臉漢子衝着臉色黝黑的人大聲說道。“德一啊,打死一隻病貓,有什麼好吹得,老子也是前天到北海溜達了一趟,剛到海里就遇到了一條小白龍,兩腳,只用兩腳就把它踢死了。”一個長相敦實的白臉中年人不緊不慢的說道。“山哥說的不錯,確實是兩腳就踢死那條大蛟龍。”一個黃臉胖子接着白臉中年人的話說道。聽了這幾個人的話我黯然失笑,掉轉頭看向葉子說道:“幾個酔鬼,喝醉了,耍酒瘋,真是的。”她嫣然一笑嘴中嘟囔:“你喝了酒也這副德性。”“什麼,你說什麼呢?”我沒聽清問道。“沒什麼。”她輕聲答道。“不過呢,你看這酒可是個好東西。”我說道。“怎麼說?”葉子問道。“不喝酒,赤手空拳,連條狗都打不過。喝了酒,還是赤手空拳,就能降龍伏虎,你說這酒是不是好東西啊。”我答道。“呵呵,你呀……你又胡說,呵呵。”聽完我的話葉子笑着說道。
今天是真餓了,不一會兩人的飯菜都下去了一半。“想說個事,再想想又不想說了。”看着葉子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說道:“18年了,我覺得咱倆之間沒什麼話不好說,不能說的了,你說呢?”“那……那和你說說吧。”葉子輕聲說道:“只是一個夢,一奇怪的夢。好像是大二第二學期一天的晚上吧,那天是月圓之夜,但天氣不太晴朗,可以看到朦朦朧朧的月亮。晚上上完自習和幾個同學回到宿舍休息,我睡301牀,云云睡401牀,都在底鋪,我一側頭就能看到她,她一側頭就能看到我,我們倆可是左鄰右舍的關係。每到農曆初一、十五晚上,臨睡前我都要拜白衣菩薩。於是從儲物箱中拿出白衣菩薩的畫像掛在牆上,只要見我拜菩薩,云云就會笑話我,說我搞封建迷信。這張畫像是從一箇舊書攤上買的,哪年買的記不清了。書攤上既有各種舊書也有不少古畫,而古畫中有一幅白衣菩薩的畫像,我一眼看到這張畫像就覺得和我特別投緣,沒還價就買了下來,你看就是這幅。”葉子說着從隨身的包中取出了一個小的陳舊的畫軸。
我把畫軸向兩側一抻打開了這幅畫,也就一巴掌大小,一張豎式的人物布畫。只見畫中是一位仙女,青絲高挽,斜插一隻玉釵,白中透粉的臉上朱脣榴齒,一雙鳳目流光,神采奕奕。右手蘭花指,左手手中一束梅花斜於右臂臂彎處左臂順勢攬於懷中,梅枝上面由下往上井然有序的有九朵綻放的紅色梅花。一襲白衣,白腰封,白腰帶,白腰繩,廣袖寬大,一條素綾披帛旋繞於手臂之間盡顯婀娜之態,真是仙風道骨,仙家之體,飄飄然立於蓮花之上。畫像的背景是流雲紋的圖案,顯得整幅畫像莊重、典雅、大氣。畫像的右上角有素衣仙女四個紅字,畫像右側的中部緊鄰梅花處有豎的兩行字:十朵梅花十朵紅,迎風傲雪報春知。畫像的下方蓮花的下面是一首古詩:流光溢彩姿玉骨,粉面桃花綻芳容,纖纖素手散梅香,素衣仙女下凡塵。
看過畫像我說道:“這哪是什麼白衣菩薩,這是七衣仙女中的一位,紅衣仙女,黃衣仙女,綠衣仙女,皁衣仙女,紫衣仙女,青衣仙女,加上素衣仙女,共七個仙女。七衣仙女是王母娘娘的女官,你叫白衣菩薩不對,應該叫白衣仙女,準確的說是素衣仙女,你看畫像上寫的也是素衣仙女。”“我不管,我就叫她白衣菩薩。”葉子說道。“呵呵,菩薩和仙女管的職責不同,你這是讓省長管工商來了,屬於越級辦案。神仙也一樣,明確了稱呼,才能明確責任,才能更好的保佑你啊。”我答道。葉子看了我一眼說道:“讓你一說事情就嚴重了,好吧,以後就稱呼白衣仙女吧。”“呵呵,隨你吧,你接着往下說”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