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一個星期三的早上,我早早來到學校,買來麪包和果汁,在沒幾個人的教室裡漫不經心地小口嚼着麪包,時不時喝口飲料潤潤口,一邊看着陸續進來的學生,很多騎着自行車的學生簇擁在車棚那邊,一部分有說有笑地進了教學樓,我在二樓,這是個方便的地方,不至於上樓太累,也不至於放學太擁。
當你看着有說有笑的人的時候,當你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的時候,我說的是完全聽不見。那麼只會有感到一種荒謬,就像加繆所說的:透過一個電話亭看見別人的嘴不停動着,講的話你卻完全聽不到,這時候你會覺得這是世界哪裡是脫節的。而無法跟他們進行有效聯繫的時候,你會有一種自己是個局外之人的絕望感。
人是無法獨自生存的,不知道有多少部作品已經在宣揚這個原則,不如說這是人的屬性,我只是認爲它們旨在召喚那些離羣索居的孤獨者回到社會這個大家庭來,摒棄一切,隱忍一切傷害,不計前嫌地接受眼前的這一切,包括這些不公平在內。可是,我以前就有了這個想法,我對這些制度完全沒什麼興趣,不管是讓-梅葉,還是凱恩斯,霍布斯或涂爾干。並沒什麼興趣研究這些著作,而我就像那奧地利的老精神分析學家的做法一樣,在我心中有一份更好的,更細緻的人種分類方法,那是深入到人的心靈裡去的,一種更美好的分類法。
在心理學已經取得如此不凡的成就後,人的分類也就有了依據,心理的分類無疑就是人的分類依據,有內傾,外傾,感情型,思維型,粘液質,多血質等等。所以根據人的心理的分類就可以歸納出那些人會容易形成怎樣的世界觀人生觀,我想如果有什麼機構有能力去開展這樣的調查,會比什麼人口普查來的更有意義。知道全球有多少個人又能怎麼樣,只會讓那些人覺得壓力又大了些,問題又多了些,自己的生命又短了些。
花蕾還沒來。
“不同類型的人一定各有最適合他們做的工作,如果可以這樣成功對人進行分類,無論是國際性的,還國家地區性的,我想都有益於人類工作的效率提高以及人與人之間的和平相處,往大了說,十分有益於世界和平,不如說這就是解決人類之間衝突的一個良好辦法”。
我振振有詞地對南宮宣揚道,在他早上走進教室的一瞬間就注意到了我,接着又是一番好不熱情的寒暄,簡直可以說是無微不至的,讓人感到熱情溢出來了的這種關懷,拜託,我又不是快死了。到那個時候你又要怎麼辦呢?
“你說的有點道理,請繼續吧“。
繼續對南宮說道:“你想想看,要把一個人原本就內向敏感的人培養成一個殺人機器,戰爭狂魔,無疑我們說,他這個人喪失了人性,無論怎麼說,我都對戰爭行爲持以反對態度的,因爲一切暴力只能導致悲劇罷了,實際上對這個人來說,他就是遭到了不平等的對待,這種發展是變態的。他也許很強大,很冷酷,殺死過很多敵人。立下了很多功勞,但這並不能取消他在道德上對人類所犯下的罪惡,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可是他們通常是出於不得已才殺人的,一場戰爭通常是毫無徵兆的。”南宮摸了摸鼻子,向上微微蹙起了眉,變成了幅度很小的八字形。
”不得已?或許你認爲他值得同情,但究其原因就在於不同類型的人對彼此的侵略罷了,這是一種強勢類型對弱勢類型的侵略,所以我說這是一切不平等的根源之一。也是衝突的重要原因。”
”你的想法很不錯,不過那要等到精神分析的領域擴大到能實際掌握世界權力的時候。“
“你我責無旁貸,南宮”。我意味深長地說。
”沒錯,全世界的和平,將來就靠我們了,頓時感到壓力倍增。“
這時候花蕾已經來了,正睜大眼睛聽着我們在這裡胡謅。
”不,不要對自己失去信心,上帝站在你這一邊。”
”是的,但我更想當人類補完委員會主席“他用手指按在眉心,裝出一副高深的樣子,彷彿還要模仿一下學者們用書扶一下眼睛的動作。
我快笑了。
”你們來得真早啊,又在這發什麼高論,我看你們兩最近經常黏在一起啊。”。
”小姐“。南宮對她說
”這個稱呼有點不習慣呢”。她摸了摸下巴說道。
”喔,爲了人類的未來,我死不足惜,蕾蕾小姐,在將來你們的孩子出生後,關於孩子的取名問題可否參考一下我微不足道的一點建議?“
”話要說清楚,誰跟誰的孩子,我怕傷到一個無辜之人的心啊“。我調侃道。
“爲什麼我會跟這種話題扯上關係呢,南宮,在我看來你應該是個更正經的人”
溫柔的呵斥,這算是。
她的臉上已經有了一抹紅,顯然這玩笑又開過了,而且毫無道理的,這人也太不正經了。該適可而止了。
”教授,死很容易。但你有義務保護地球和人類“。
上課的鈴聲敲響了,無聊的早讀時間開始了。
“芥末醬,昨天跟你打招呼的女生是你朋友麼”。
“算是朋友吧,同學,朋友,在我看來都差不多的”。
我猜到她會這麼回答,有點冷漠的味道。
“如果可以的話,也邀請他來參與我們的活動吧,我是說,平時可以聊聊天之類的,畢竟上課挺無聊。”。
“可你的態度跟你的成績成反比啊,這麼優秀,又說出這樣的話來”。
“也許靠運氣吧”。
“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對女生很感興趣嗎”。
“也許只是爲了能讓氣氛更好一點,有個女生在這裡,至少不會尷尬”。
“嗯,可以,也許你出門就會碰到她,她不會拒絕的,我想”。
下次介紹給南宮認識吧,也許讓他去搭訕更好一點,我想我並不是特別擅長言辭的人。
(神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