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九下午，蛤蟆屯高中。
橄欖球訓練場地上，一項特別的訓練正在開展。
全副武裝的比爾身穿八十八號藍白撞色球服，左手將皮質的橄欖球抱在胸前，右手觸地做跑步預備動作。
在他前方二十碼，一位校隊球員也穿戴整齊，抱着一條八英尺（約2.4米）高、直徑二點五英尺的防撞柱，此人身後是一張標準的軟墊，用來保護球員。
“預備～”羅伯特助理教練聲調突然提高，然後喝出那道指令。
“跑！”
聽到預備的比爾當即翹起了屁股，等到跑的聲音傳到耳朵後，左腿立即蹬地，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奮勇向前。
二十碼持球衝刺，算是這個訓練的暫時名稱。
本來在上週五的比賽後，羅伯特就想增加這個項目，但買的防撞柱沒到，也就稍稍延後幾天。
二十碼是18.29米，比爾剛有提速的感覺就衝到了隊友的眼前，按事先吩咐好的，被撞的隊友提前跳起，以防腳踝被撞傷。
砰！
這位隊友的腳離原先的位置大概有三點五碼，要不是軟墊放得靠後，他得摔到草地上。
“傑西尼沒事吧！”
詹姆助理教練先跑去確定被撞的球員有沒有受傷，畢竟這個項目是真的嚇人，三位教練都在關注，就怕出現什麼差錯。
被撞飛的傑西尼拉着詹姆的手站了起來，“我沒事，只是感覺比爾似乎變重了，他的衝擊力可比同體型的羅爾德強多了。”
這是防守組的線衛球員，體重二百磅上下，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拿來訓練比爾的衝撞正好。
“Good！”
在一旁長凳上的墨菲教練目睹了整個過程，“衝鋒有力、強側無敵。”
四分衛霍華德帶着一票小弟站在教練身後，見墨菲誇讚比爾，於是附和道：“我的上帝，你真是撿了個大寶貝。就這身板，就這速度，已經有紐約州聯賽的冠軍相了。”
四十碼四秒九的速度的確談不上多出色，在NFL選秀營裡，四十碼的平均用時是四秒四、四秒三幾的樣子，但這是高中，和大學橄欖球員都差了一個大等級，更不用說選秀營裡的預備職業球員了。
墨菲站起來，看了一圈後問道：“還有哪位二百磅以上，二百二十磅以下的同學沒有被撞過？”
五十餘位參加課後訓練的同學都沒有發聲，看樣子是符合條件的都被撞過來，也有沒被撞過的人，但顯然不上去挨一下會舒服很多，教練們大概也知道誰上了誰沒上，但也沒點破。
“那就先結束這項，明天看看情況再練，都過來，我說點自己的想法。”墨菲教練招呼道。
已經是六點多，今天的訓練算是基本完成，校隊成員們拖着疲憊的身軀往教練身邊圍過來，然後坐在草地上。
坐着聽訓是最基本的要求，不這樣的話，外圍的人根本看不到教練，有時候也聽不清楚。
“既然比爾確定了首發位置，上週的首次登場表現也相當不錯，那我們就要磨合磨合，戰術也要隨之改變。”
接下來的十分鐘裡，這位退役快十年的前職業球員將整個球隊進行了微調。
簡單講，就是一位跑得快的半衛被調整到了近端鋒左後方，按NFL的叫法，這就是標準的側衛。
另外一位半衛和全衛被調整到了四分衛霍華德側後方，全衛與半衛的區別在於全衛要壯實許多，但同屬於跑衛這個範疇，速度都不差。
進攻組共十一人，四分衛前面的五人沒有接球權，餘下的六人裡五個位置已經被安排，只剩下遠端鋒放在攻防線最左側。
這麼調整以後，進攻組就純粹依賴持球進攻，也就是抱着橄欖球往前衝。傳球進攻已經不在墨菲教練的考慮之內。
如此調整的好處就是充分發揮了近端鋒和全衛的開路優勢，只要跑衛們拿到球就往前莽，衝不衝的過去全靠近端鋒和鋒線五人的給力程度。
“……大家也都感受到了比爾的衝撞能力，我們要在這個賽季完整的發揮這個優勢。大家也都知道護鋒截鋒的體重在快速增加，這讓四分衛的反應時間變得更長，我們在攻防線後的操作也就變得更加靈活……”
慷慨激昂發表了演講後，校隊成員們把霍華德又炒了一頓豌豆才解散，回家的比爾自不必提，準備開車出學校的墨菲教練卻被人攔在了綜訓館前。
攔人的是一位禿頂矮胖老年白人，滿臉的雀斑和被肥肉擠得看不着的眼睛很容易讓人產生厭惡。
墨菲教練也是這麼想的，但他保持住了該有的禮貌，冷着臉問道：“你好，請問我可以幫你什麼？”
“是這樣的，我是紐約州立大學XX分校的工作人員，叫我卡爾就行。我負責橄欖球校隊的招生。先介紹一下，我們的校隊是NCAAF聯賽的Div－1級球隊……”
這個Div－1可是真正被人認可的D1校隊，整個美利堅一共128所大學纔有這個稱號，可以理解爲美國橄欖球211大學。
原來是球探，墨菲教練的態度立刻變好，忙擠出一個微笑：“如果你不忙的話，我們可以去找個餐廳，邊吃邊聊。”
肥胖的球探搓了搓自己的大手，“我也有這個意思。”
兩人於是坐着墨菲的車去找餐館，一路上自然相聊甚歡。
“……你也知道最近的風向，鋒線球員大量增重後，跑衛們能執行的戰術就變得更多了，連我們學校，進攻組的戰術教練已經從五個擴張到了十五人，這還不算負責防守組戰術對應的教練。”
墨菲笑着迴應：“慶幸我打球打的早，要是這個年代，我的體型真不一定能打職業。對了，爲什麼你們這麼早就接觸高中校隊教練？”
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通常是在一個賽季打到後半程，球探們纔會追到前半賽季發揮亮眼的球員家裡去，高中教練是打感情牌的備選人物。
他與球探們的大量接觸往往得賽季快結束，那時球探們希望在屎裡淘出那麼一兩塊金子，於是滿世界找人。
“這不是世界大變樣嘛！我想來找幾位沒用過藥的野生大體重球員。”
肥胖球探如此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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