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西洋的這邊或那邊,都對斯佳麗這突然的決定感到意外。菲麗希蒂和薩拉自不用說,簡和梅直到她去辦退學手續才知道我要離開的事情,那時斯佳麗的船票都已經訂好了。
“斯佳麗,怎麼突然要離開啊,難道是我們做錯了什麼,惹你不開心了?”簡眼淚汪汪。斯佳麗拿出早已想好的說法道:“簡、梅,你們看看最近的新聞也知道,我的家鄉發生了什麼事情。眼看戰爭的煙雲將要籠罩在美麗的土地上,我想和我的家人、朋友站在一起面對,而不是呆在國外,像個逃兵一樣。”
簡和梅默然,在門外偷聽的菲麗希蒂、薩拉還有菲麗希蒂的未婚夫安迪亦然,斯佳麗說的沒錯,只要是略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看得出美國這幾年內必起戰端,屆時定然血染大地,哀鴻遍野,他們知道留不下她了,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有祝福她。
“斯佳麗。。。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吧,對不對?”梅靜靜問道,眼中所求的不過是一個肯定的答案。
“我當然會回來的,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斯佳麗笑道,實際上她心裡也吃不準,儘管爲自己、爲家人鋪好了後路,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一旦狼煙四起,奧哈拉家的人是不會出國避難的,所有的親人、愛人都在南方紅色的土地上,自己的父母姐妹,還有她自己絕對不會拋下親友獨自離開的。歷史的細節已經被斯佳麗改變了一些,所以,她也不知道奧哈拉家一家的命運是否會因此產生改變。
令斯佳麗感動的是,莎拉在她離開當天來到港口送別,她抱着斯佳麗,在她耳邊輕聲道:“親愛的,我知道伯蒂的話讓你感到背叛。。。原諒他吧,這是他不得不做的,他讓我祝你一路平安,希望你不會記恨他,將來還會回來看望我們。。。我是那麼捨不得你走。。。”她語言混亂,顯然是有些傷心斯佳麗的不告而別,最後還是她自己打聽出斯佳麗要離開的事。
斯佳麗在一開始的混亂生氣過後,已經不怎麼對伯蒂的話感到痛恨了,但是原諒並不等於忘記,她心裡那些懵懂的好感已經被兩人英國人和美國人的身份,王儲和平民的地位完全粉碎了,此時聽莎拉提起伯蒂,她有些發怔,然後才慢吞吞說道:“我不會忘記你們的,你知道,我只是急着回去罷了!我不想在戰爭開始的時候,可恥地滯留在這裡。”
莎拉搖搖頭,知道自己的一番話顯然沒有進到斯佳麗耳朵裡去,想到那個躲在馬車上靜靜目送斯佳麗的人,她不得不感嘆一聲:“冤孽!”
在大西洋的這邊依依惜別後,照顧吐得昏天黑地有氣無力的布莉迪令斯佳麗不覺時光飛逝,彷彿昨天剛一睡着,今天就立即抵達了查爾斯頓。
埃倫和黑媽媽微笑着站在碼頭上歡迎斯佳麗回家,完全沒有詢問她突然歸家理由的打算,令斯佳麗對她們的體貼十分感激。
這次借住在尤拉莉姨媽家中,沒想到就連姨媽也興致勃勃的說着眼下的時局,眼裡的狂熱彷彿是被洗腦一般。不由感嘆媒體的強大力量,在這麼一個閉塞的年代,權威性實在太強了。
“那羣可惡的兀鷹。。。”
“那個南方的敗類,叛徒。。。”
餐桌上充斥着此類話題,斯佳麗心不在焉的嗯嗯啊啊,不過媽媽顯然也在敷衍着談興正濃的尤拉莉姨媽,的確,這樣的話題在幾個月來一直被翻來覆去的談論,任何人只要看準時機表示附和,就能讓喜歡對這類話題發表評價的人得到滿足感。
“時間不早了,尤拉莉,我們明天還得早起望彌撒去呢。”用飯後坐在書房裡,尤拉莉姨媽依舊念念不忘地抓着這個話題,埃倫聽到九點的鐘聲敲響,終於找到了去臥室的藉口。
“哦,是啊,你看我,都忘記了,也許是歲數大了,唉~”尤拉莉姨媽站起來捶捶腰,在道晚安的時候,她特意端詳了我一番,欣慰道:“雖然只是兩年的時間,斯佳麗,你在淑女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你和埃倫真是越來越像了,和媽媽也越來越像了,不是嗎,黑媽媽?”
黑媽媽抄着手在一旁笑道:“還差得遠那,尤拉莉小姐!”
“哦,對了對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尤拉莉姨媽道:“你們聽說了沒,巴特勒家的那個不肖子回美國了,現如今好像就在亞特蘭大落腳,你們換車的話,是在那裡吧?”
瑞特回美國了?這倒是和原著裡的時間差不多吧,媽媽並不知道斯佳麗僱傭他爲伊甸規劃設計的事情,出於禮貌便問道:“是和姐姐你很要好的那位貝洛麗夫人的兒子?”
尤拉莉嘆道:“是啊,貝洛麗最疼愛的長子,自從他被趕出家門後,貝洛麗的心都碎了。”
“姨媽想請我們做什麼呢?”斯佳麗問道,總覺得她話中有話。
尤拉莉姨媽看了一眼黑媽媽,她會意地站到門口去把風。“雖然我覺得他是一個不可饒恕的傢伙,但是貝洛麗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話,萬一你們能夠碰到他,替我傳個話吧,讓他至少寫封信過來,寫給我就可以了,讓他母親至少能夠有點他的消息吧!”
一下子斯佳麗覺得姨媽的形象在我心目中高大起來,誰讓書裡媽媽的初戀拆散和她有關,斯佳麗一直認爲她是吃人禮教衛道士來着,今天才覺得,儘管姨媽她守舊碎嘴,還是一個好人。
“我知道了。”媽媽淡淡地應了下來,她都不知道那人長得什麼樣,想要遇到的可能性大概只有萬分之一吧!
第二天中午,火車就到了亞特蘭大,因爲我要找亨利伯伯瞭解一下投資近況,同時也因爲我很想念玫蘭妮,所以就先到亞特蘭大過一晚,傑拉爾德要到第二天再過來接他們。一出車站,就看到玫蘭妮和彼得大叔正在月臺上等着。
“斯佳麗,想死我了!”久別重逢後的喜悅讓一向羞怯的玫蘭妮拋卻矜持,一把抱住斯佳麗。
“我也是,玫荔。”斯佳麗笑着回抱好友。情緒稍稍平復,她才注意到一旁微笑的媽媽和黑媽媽,巴掌大的臉蛋一下變紅,“啊,奧哈拉夫人,剛剛看到斯佳麗我太激動了,都忘記和你打招呼。”
埃倫寬容地笑道:“好朋友久別重逢,這是自然的。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等到了屋檐下你們倆再好好談談吧!”
斯佳麗調皮地對着彼得大叔眨眨眼睛:“彼得大叔,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健壯如故啊!”
彼得大叔擺出一副莊重的派頭道:“哪裡,歡迎來到亞特蘭大,奧哈拉小姐。”
佩蒂姑媽的一雙小腳依舊,纔出門迎了了沒幾步就直喘粗氣,還是查爾斯再把她扶回去的。幾年不見,查爾斯倒是改變很大,英氣勃發再不像以前那樣羞怯,像個男孩子的樣了。
“斯佳麗,好久不見,玫蘭妮可是天天掛念你呢!”他笑着親親斯佳麗的臉頰,“你比以前漂亮多了。”
“查爾斯,斯佳麗一直很漂亮。”玫蘭妮見我一揚眉頭打算爲自己的容貌辯護,便打起圓場。
“呵呵,查爾斯,看來你可不是這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的對手!連自己妹妹都不幫自己呢!”一陣熟悉的笑聲傳了出來,看看佩蒂姑媽有點尷尬的表情,斯佳麗笑着揚聲叫道:“瑞特·巴特勒,你可真是比埃及的禍水來的還快!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
那張英俊的臉上齜出一口嚼慣牛排的閃亮牙齒:“我可不會算命,只是應了查爾斯的邀請來做客的。”
查爾斯道:“斯佳麗,你們認識?”
斯佳麗反問:“你怎麼認識他的?”
查爾斯笑道:“瑞特可是西點的軍事天才,我們這些低年級的偶像,至今還有老師對他的開除表示惋惜呢!”
瑞特輕哼道:“反正該會的我都學會了,爲什麼還要受到那些古板規矩的束縛?我根本不想當兵,不想攪合進這場無意義的戰爭。”
這個話題十分糟糕,看到佩蒂姑媽額頭的青筋,玫蘭妮立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道:“請快進屋吧!斯佳麗,你們一路風塵僕僕過來,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晚上埃倫偷偷地問我怎麼會認識“巴特勒家的不孝子”的,斯佳麗扯了個比較說得通的瞎話,說是在墨爾本等船的時候遇到的,因爲聽到南方口音比較親切,所以採取搭話,然後就認識了。埃倫半信半疑的,但也沒說什麼,開始考慮該怎麼把尤拉莉的話傳到。斯佳麗是知道薩麗夫人和瑞特之間的通信的,所以不怎麼爲這件事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