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亞特蘭大的朋友嗎?”傑拉爾德老爸似乎很感興趣。
蘇埃倫道:“聽說是那個查爾斯頓的敗類。。。天哪,斯佳麗,你和玫蘭妮怎麼會歡迎這種傢伙登門拜訪。”
傑拉爾德老爸一揮手,“去他的查爾斯頓,那羣一天到晚唧唧歪歪的傢伙。。。我想我會和那個叫做巴特勒的傢伙很合得來的。”老爸咕噥道,斯佳麗不由笑了起來,剛和埃倫結婚那會兒,恐怕他的個性是很不受查爾斯頓人待見的吧!就算他再怎麼大大咧咧,也總會有些感覺的。
瑞特是在近午飯的時候來的,據說,他一大早就出來了,沿路拜訪了幾戶人家,談了談那些“英勇獻身事業”的戰鬥英雄們,所以纔來晚了。他說這話時表情十分嚴肅,和他平時那玩世不恭桀驁不馴的態度比起來,斯佳麗覺得很不習慣,難道這傢伙的演技可以拿奧斯卡小金人了?想到奧斯卡,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在我的前生,那個扮演亂世佳人電影的男主角,迷倒萬千少女少婦的克拉克·蓋博,瑞特本人和他其實並不是很像,加泰羅尼亞人的血統在他身上十分明顯,西班牙人是一個充滿神秘美感的種族探戈的步伐,鬥牛場的競技,少女的歡呼,飛灑滿地的鮮花,這就是看到瑞特的時候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的東西,他的體內流淌着冒險家的血液,健碩頎長的身體來自於世家子弟的學習和放逐生涯的鍛鍊,黝黑的膚色是經常在太陽底下曝曬的結果,眼神銳利如鷹隼,不經意就可以看穿人心,一口吃牛排的森白牙齒,兩撇修剪整齊的小鬍子貼在脣上,他長的不由讓我想到一個人,就是古龍筆下那個四條眉毛,人見人愛的陸小鳳。兩個人都是浪子,都是性情中人,都喜歡冒險。。。我都亂想些什麼啊,斯佳麗懊惱地拍拍頭,瑞特輕輕笑了出來。
此時就他們兩個在圖書室,斯佳麗有些不安,覺得似乎踐踏了埃倫的規矩,而蘇埃倫若是將這事到處說的話。。。不不不,她不會那麼做的,斯佳麗安慰自己道。
兩人默然無言地坐了一會兒。瑞特開口道:“聽說你未婚夫死了?”
“我們並沒有訂婚。。。”斯佳麗低聲道,“他是我最要好的男朋友。”
瑞特靜靜道:“我很抱歉。”
斯佳麗淡淡笑着,撫摸着手裡的念珠,眼神有些哀慼,讓瑞特不敢直視,同時心裡也爲她感到難過。
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故作輕鬆道:“我是來給你送家信的,偷渡生意不好做了,最後一筆橫財發完,我正預備回南方,恰好轉個圈子去看看我的心血伊甸農場,承蒙奧哈拉夫人還記得我,她和你妹妹挺惦念你們的,託我給你們帶了信。喏,拿去。”
斯佳麗滿懷感激地對他微微一笑,知道他是特地帶着這封信來安慰自己的。她心情激動地接過信紙,聞到一股淡淡的美人櫻香氣,也許是錯覺吧,但是埃倫在她的心裡,是和美人櫻的味道相關的。埃倫在信裡說了農場的現狀,還說卡麗恩和當地一個農場主家的小夥子戀愛了,戰爭時期音訊斷絕,所以她就沒和爸爸商量,先讓他們訂婚了,不過她相信爸爸也會喜歡這個小夥子的,云云。信裡還寄託了很多對家人的思念以及對戰爭的擔憂。
斯佳麗看的眼眶紅紅的,媽媽,真高興你們一切安好,等戰爭結束後,全家人就離開這裡去澳大利亞,去找你們,再也不要摻合在南北對立的問題裡了。
“瑞特,把你肩膀借給我十分鐘。”斯佳麗靠了過去,瑞特有些愕然,隨機放鬆身體,讓斯佳麗的頭靠了過來,感覺肩膀處濡溼了一大塊,他的心裡升騰起一種奇特的感覺,想要將斯佳麗擁在懷裡,卻又有些不敢,只是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部,哄道:“好了,我的小姑娘,好了。”
斯佳麗過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體,對着瑞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見她一臉眼淚鼻涕又要笑的滑稽樣子,瑞特忍不住笑了起來。斯佳麗狠狠白他一眼,看在他剛給自己送信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斯佳麗仔細摺好信紙,做出還沒開封的樣子,想待會讓老爹高興一下。擡頭對着瑞特笑盈盈道:“伊甸真有媽媽信上寫的那麼好?”
瑞特頗爲自得道:“別忘了伊甸可是我一手打造的,只要跟着我的大規劃走,絕對沒有問題。”
斯佳麗誠心道:“謝謝你,瑞特,大老遠送信來。”
他淡淡一笑道:“沒什麼,你在我落魄的時候幫過我,我自然會記得回報的。”
斯佳麗以扇掩嘴笑道:“聽說古老的東方,有一個龐大的龍之帝國,那裡的人們可是很喜歡說‘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的,看來你欠我的還真是不少呢!”
他挑眉道:“那裡叫qing帝國吧?!那裡人還喜歡說‘大恩大德無以爲報,只得以身相許’呢!要不,我就犧牲一下自己?”
斯佳麗忍不住哈哈大笑,“瑞特,那是那邊的未婚女子說的話啊!”
他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遙遠東方的事情嘛,誰知道呢。不過,真想去看看那個國家呢!”
斯佳麗睜大眼睛:“你真的這麼想?我其實也很想去看看那個和美國風土人情完全不同的國家呢!”
他笑得很溫柔:“那到時我們一起去好了。”
猛然斯佳麗的腦海裡跳出了《加勒比海盜》的情景,然後想象男女主角的頭換成了他們倆的,不由失笑。
“你笑什麼?”瑞特見斯佳麗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十分不解。
斯佳麗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瑞特,你要記得,我們要一起去看遙遠的東方哦!”她的眼中閃爍着炙熱的期待。
瑞特心中一動,認真道:“我以我母親的名義發誓,總有一天,我們要一起去看遙遠的東方,那個叫做qing的帝國。”
瑞特吃完晚飯後結束了拜訪,說是拜訪,也是告別,明天下午他又要回亞特蘭大了。韋德也是一臉的依依不捨,在亞特蘭大的時候,他就很粘在瑞特的屁股後面,這就是陽剛之氣的榜樣啊!男孩子總喜歡親近這樣的男人,不過斯佳麗家也不差,膝下無子的傑拉爾德很喜歡這個小傢伙,把他當作親孫子一樣看待,而韋德也很崇拜這個“傑拉爾德爺爺”,因爲傑拉爾德·奧哈拉先生最擅長的就是講故事。
韋德暫時就在塔拉住下了,斯佳麗和蘇埃倫負責起教導他文化知識的任務,黑媽媽成了他的保姆,傑拉爾德先生成了他的陪玩,安東尼婭樂得清閒,不過做家務的時候咋塔拉搭把手,比在十二橡樹莊園那裡開心的多,也就沒提什麼意見。小韋德加入我們這個充滿活力的大家庭,本來那個內向害羞的小男孩也漸漸變得愛笑愛跳,像他這個年齡的小孩應有的樣子了,這是斯佳麗所樂於見到的,白天傑拉爾德先生帶着他玩耍或者一起視察田地,跟他講述土地的故事,下午斯佳麗和蘇埃倫教他字母文法,晚上則是童話故事時間,斯佳麗是古今中外能拉過來說的都說了,連爸爸、蘇埃倫和家裡的一干用人都聽得起勁。
日子就這麼平靜流淌着,直到五月中旬的一天,蘇埃倫的情人老弗蘭克·肯尼迪的到來纔打破了這虛假的安寧。
“奧哈拉先生,奧哈拉小姐還有蘇埃倫小姐,見到你們我可真高興,只是,唉,這次我是有事來麻煩你們的。”他抓抓薑黃色的亂髮,不好意思道。
傑拉爾德哈哈大笑,“你哪次不是不來麻煩我的?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別告訴那些該死的當官的又提高了徵收比率,還是你終於下定決心把我的寶貝閨女給娶走?”後一句話逗得一起來的士兵們和家裡人大笑了起來,蘇埃倫羞紅了臉,狠狠剜了不知所措的肯尼迪先生一眼,捂着臉跑去二樓。
弗蘭克搓手道:“是這樣的,邦聯想要徵調一批黑奴去亞特蘭大挖戰壕,我們會負責他們的食宿和安全的。”
老爸吼道:“這怎麼可以,難道讓我自己種地去嗎?”
肯尼迪先生忙道:“不不,一家只要三四人就可以了,最近休假的人太多,部隊有些忙不過來。”
老爸兀自氣咻咻的:“好了,只有三個,這是我的底限了。”也是,快到農忙的時候,突然跑來從他這裡挖了好幾人去,擱哪個莊園主都會有些窩火。
斯佳麗和黑媽媽交換了一個憂心忡忡的眼神,邦聯部隊已經缺人缺到需要徵調黑人們的地步嗎?而且亞特蘭大要挖戰壕做什麼?難道,戰況已經緊急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