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出現了!我一個箭步竄上去,只見裡面一個白皙又英俊的男人斜斜的站在房裡,那個姿勢隨意又優雅。我低頭一看,腳底下影子拉的老長。
煙雨忙說:我,我只是想帶朋友來看看你,他們都很想見你呢,你的電話也打不通
進來吧。那個男子淡淡的說道。
我看了白澤一眼,白澤偏偏頭,低聲道:明明就是個人吶。
露華也說:小主,這個人不是鬼。
奇怪,搞了半天,並不是鬼?我一下子糊塗了。白澤道:先看看再說。我忙點點頭。
煙雨迷惑的看了我們一眼。帶我們進了屋。
屋子裡光線很暗淡,從淡金色的牆紙和精緻的傢俱看得出曾經裝潢的非常考究,但現在陳設的卻十分凌亂,幾個缺胳膊斷腿的石膏雕塑屍體一樣東倒西歪的躺在地毯上。通體佈滿了灰塵,還結着蜘蛛網。窗簾半開不開,照進來的陽光少得可憐。窗邊擺着一個破裂了一個口子的古董花瓶,裡面插着不知道枯萎了多久的玫瑰,雖然液晶電視。空調等現代化設施一應俱全,但屋子出乎意料的給人一種沒有人住的荒涼感覺。
蘇年背對着我們,微微屈膝在低矮的飲水機接水泡咖啡,邊問:咖啡可以嗎?
我忙答道:您太客氣了。謝謝。我們不請自來,真的很不好意思
。
知道不好意思,就還不算太沒禮貌。蘇年站起身來,微眯着鳳眼。有點吃力似得看着我們:昨天沒睡,今天沒什麼精神,也請你們不要多心。說着把咖啡壺放在我們面前,濃郁的咖啡香味撲鼻而來,煙雨女主人似得,去廚房拿來一套英國骨瓷咖啡杯放在我們面前。
一句太沒禮貌,堵的我一時語塞。
看我們有點窘?其實只有我自己在窘,白澤時時刻刻是氣定神閒的?,煙雨忙打破沉默,說:其實是我硬拉着他們來的,蘇年,昨天又通宵畫畫了嗎?
嗯。蘇年點點頭:很累。
這真是煙雨尷尬的看着我們,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得:啊,我還沒有介紹,這個就是我男朋友蔣蘇年。
這個介紹還真是不合時宜。蔣蘇年不冷不熱的說道。
我環顧四周,光線黯淡的讓我只覺得一進這個屋子。壓抑的有點透不過氣來,隨口問:您平時畫畫,光線太暗會影響視力吧?
我不喜歡陽光。蔣蘇年站在窗簾後照不到陽光的陰影裡:我眼睛不好,受不了強光的刺激。
啊,原來是這樣,真的,眼睛對畫家來說可是最重要的啊。對了,蔣先生那麼出名,平時畫哪種畫?
油畫,後印象派。你知道莫奈嗎?蔣蘇年有一搭沒一搭的說,顯得對這談話內容興趣缺缺,只是出於禮貌纔回答。
當然當然,我喜歡睡蓮和谷堆,他調出來的紫灰色真的非常漂亮。
唔,你也喜歡後印象派?蔣蘇年這才彷彿有了點精神。
是,印象派總能給人無限的遐想,小時候最喜歡波提切利,キ維納斯的誕生ガ美麗的讓人無法形容,給我影響很大。
你也會畫畫?蔣蘇年看着我,我發現他臉色發灰,兩個深邃的眼眶下是濃重的青紫色,嘴角有一塊青紫色的潰瘍,整個人病態的了不得,但舉手投足的氣勢,依舊優雅的像是中世紀的貴族。
談不上會,隨手塗抹着玩兒的,哪敢在您面前班門弄斧
。
太謙虛了,畫畫是人的天性,從遠古開始,人類就開始畫畫了,文字不也是由畫衍生出來的嗎。畫畫跟說話唱歌一樣,是人類的本能,只是看得不得的到主流人羣的欣賞了。藝術這種主觀的東西,只有自負的傻瓜纔敢妄下評論。蔣蘇年雖然面帶微笑,但仍給人感覺高冷無比。
說的是啊。那種自負的人這年頭太多了,嘖嘖。這個蔣蘇年雖然確實是教養良好的樣子,但無時不刻不透露出一股孤傲和自負,這跟剛纔的鄰居老太太和煙雨口中熱情開朗,幽默風趣,樂於助人的陽光男孩,根本是天壤之別,覺沒睡好,能讓人改變這麼大嗎?
煙雨忙說:蘇年,他們來都來了,把你的畫作給他們欣賞一下,可以嗎?乒扔陣弟。
蔣蘇年不置可否的說:我倒是無所謂,你們想看,就跟着來畫室吧。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想不到能有這個榮幸。這倒不是場面話,我是真心覺得一個充滿藝術家氣息的藝術家的畫,肯定缺少不了藝術感。邊抓起白澤,拉着他跟着蔣蘇年上了樓。
別墅裡是一種少見的螺旋樓梯,由一種纖細的鋼鐵製成蜿蜒的花藤形狀,非常脫俗,是懸空的,踏上去總覺得搖搖欲墜,好像隨時會坍塌一樣,大概有懼高症的人不會喜歡,我緊緊拉着白澤後襟,心想萬一要是真摔下去,還可以拉白澤墊背。
高度雖然沒到會當凌絕頂的感覺,可是從樓梯往下望,是一個又一個的螺旋,看得人眼睛發暈。天天在這上面上來下去,簡直是一種折磨。
這就是了。蔣蘇年往一個開着門的屋子一指,一股松節油的味道撲面而來,我跟進去一看,只見畫室有七八十平大,非常寬闊,天花板開了斜斜的天窗,因爲沒關嚴,屋子裡灌進來一股涼風,倒是讓人頓時心曠神怡許多,幾片枯黃的梧桐葉子鑽進天窗的縫隙,落在堆積着厚厚油彩的調色盤上。
畫室裡面雜亂的堆放着各種畫具,顏料,四處都是畫框和畫架,地上顏料斑駁,最顯眼的正中間擺放着一人多高的畫框,裡面是一副還未完成的人像,我細細看了看,畫中那個男子,既白皙,又細瘦,有一雙微眯着的鳳眼,正定定的與觀衆四目相對,看上去好像正是蔣蘇年本人,他在畫自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