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姐笑着說:梅小姐真是細心人,老太太沒什麼大礙,吃得飽睡得着,精神頭不減。
哦,那就好我哈哈乾笑兩聲:可是老太太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好像對趙二寶有點冷淡啊?
瑪麗姐嘆口氣:可能旺福不見了,老太太心裡也着急,養了旺福二十年,早跟親人一樣,換誰都揪心,影響心情也是免不了的。
怪不得,這麼多年的感情,肯定難以割捨。我轉念一想,旺福會不會是認出主人被更替,離家出走了呢?
是啊!這貓的話題可打開了瑪麗姐的話匣子:說起來,那旺福在趙家多久,我在趙家做了也多久,我上一個東家是印度人,要回國的時候,把旺福託給我養,想不到老太太喜歡,就一直跟着老太太了。
印度貓嘛?肯定是很名貴的品種了。
瑪麗姐笑一笑,把我讓進了一扇月牙門。
老太太悠然愜意的躺在一個蛋形的寬大藤椅裡,半閉着眼睛,手裡拿着一個精裝版的泰戈爾詩集,斜斜的午後陽光照進來,透過雕花玻璃照在羊毛地毯上,黑檀茶几上一個紫砂壺嘴裡正徐徐冒出團團香氣。
老太太往身邊一個雕花椅子上一指,我趕緊坐過去,瑪麗姐給我倒了茶就出去了
。
我本來以爲老太太有話要跟我說,不料老太太只是靜靜躺着,好像睡過去了。
我坐立不安,不料過了半天,老太太突然吐出一句:老婆子我,知道你是爲什麼來的。
雖然我沒做啥虧心事,卻還是被這句話砸出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偷偷端詳一眼老太太,還是風平浪靜的表情,這這這,不會是在詐我吧?
我壯着膽子裝蒜:奶奶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太太一睜眼,眼神十分凌厲:明人不說暗話,老婆子活了這麼些年,我看你,好像對趙二寶沒什麼興趣。
媽啦,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我腦門上的筋彭彭的跳了起來。
不是不是我趕緊擺手:奶奶誤會了!
趙老太太坐起來,微微一笑,城府深深,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中,再塞上一枚羽毛扇,活脫脫是個諸葛亮胸有成竹的樣子,銳利的目光讓我一陣膽寒:誤會不誤會,你和我心裡都明鏡似得。
這個我啞口無言,關鍵時刻掉鏈子老太太笑着往我背後的梳妝檯努努嘴:你把那個盒子拿來。
我回頭一看,光潔的黃花梨木面上擺着一個古董首飾盒,鑲嵌珊瑚和各色寶石,包漿十分光潤,看器形像是早年間皇宮流出來的御用品,價值連城。
露華端詳了端詳,驚呼道:小主,這個露華在後宮見過,真的是乾隆爺那會子的真東西。
我吞了一口口水,乖乖拿了過來。
打開。老太太點點頭。
這麼貴重的盒子,得什麼寶物有資格躺在裡面。
我打開菱花扣,陽光正照在盒子裡的東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