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嵐眸光瀲灩,抿脣與他對視,冷笑道:“皇上是認定了我是加害小皇子的兇手嗎?”
“難道不是嗎?”西陵皓眼中閃過肅殺的暗芒,毫不客氣的反脣相譏,彷彿已經認定了她就是殺人兇手一樣。
“呵!!!冷傲嵐譏笑一聲,她冷眼掃視周圍衆人一圈,突然鼓起掌來:“好好好,真是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先是由小翠指認是哀家將推小皇子下水,讓衆人把嫌疑的目光放在哀家身上,再由太醫查探出小皇子的真實死因,這樣哀家之前的辯白就成了欲蓋彌彰了。”冷傲嵐氣定神閒,有條不紊的一一分析出兇手的陷害計劃。
突然她眸光一轉,銳利的眼神直直的對上西陵皓那雙陰鷙的寒眸:“只是皇上,殺人犯法,都需人證物證俱全才能定罪,就算小翠的片面之詞可信,敢問皇上,物證何在?有誰親眼看見哀家對小皇子下毒了?”
西陵皓不禁微怔,似沒有想到月傾妝何時竟變的如此伶牙俐齒了。他微微眯起了狹長的黑眸,深邃詭秘的眸子直勾勾的望向她,眼底的眸光隱晦莫測的,卻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興味在其中滑過。
察覺到他陰冷又灼熱的視線正盯着自己,冷傲嵐也擡起頭,不卑不亢的迎上西陵皓的目光。
兩個視線對上,眸子中的暗流洶涌、翻騰,就連周遭的空氣也一下子冷了下來,可是冷傲嵐卻始終淡笑的看他。“月傾妝,你休要狡辯,如果不是你將小皇子推進水裡,他又怎麼會中毒生亡?你分明是事先給小皇子下了毒,再製造他落水溺死的假象,藉此來幫自己洗脫罪名?”皇后璃汐生怕西陵皓會信了冷傲嵐的話,她連忙火上澆油道。
冷傲嵐淡瞥了她一眼,笑的諷刺:“皇后對整件事的經過複述的這麼清楚,難不成皇后娘娘是親眼所見,還是這件事根本就是皇后你在幕後主事陷害哀家的?”
“我沒有,月傾妝,你不要血口噴人。”璃汐皇后急忙爲自己辯駁,豔麗的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冷傲嵐將她眼底的這抹心虛之色盡收眼底,不過她並不急於揭穿她,而是從容的轉身一步步的逼近皇后,嘴上雖掛着淡淡的笑,可銳利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深深刺進她的靈魂最深處。
“大膽皇后,哀家乃先皇御封的皇后,西陵國現今的太后娘娘,你怎敢直呼哀家名諱?難道這三宮六院裡都沒有規矩了?是不是要哀家親自來教教你怎樣分尊卑長幼?”
冷傲嵐的話雖然是對皇后吼的,可凌厲的目光卻是看向在場的所有人,她嗓音沉穩有力,底氣十足,很好的起到了震懾她太后威嚴的作用。
在場的太監宮女全都紛紛驚慌的跪下,連聲跪拜:“太后息怒!太后息怒!”
冷傲嵐挺胸擡頭,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滿意的看着自己製造出來的氣場,脣邊勾起一抹詭譎的笑容。
她就是故意要擺太后的架子給這羣人看,尤其也是要做給西陵皓看,她意在提醒他,好歹他也是先皇御封的皇后,想要治她的罪,就得拿出些真憑實據來,否則門都沒有!
“你……”皇后死死的盯着她,臉上露出強烈的不甘,剛想開口跟冷傲嵐較量一番,卻被身後的青裳嬤嬤扯住了衣角。
“皇后,稍安勿躁!今天皇上在場,不要失了顏面,以後還有機會!”青裳嬤嬤看出來冷傲嵐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遂拽了拽皇后的衣袖,用只有她們倆才能聽到的聲音勸道。
皇后思酌了片刻,纔不情不願的閉上嘴,但挑釁的目光依然望着冷傲嵐。
“母后息怒,璃兒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若有得罪母后的地方,還請母后見諒。”西陵皓權衡箇中利害關係,也適時的轉變了態度,他走到皇后面前扶起她,明着是爲了皇后向冷傲嵐求情,實則是在她面前公然的袒護他的妻子,藉以試探她的反應。
可惜冷傲嵐不是月傾妝,西陵皓這麼做,她心裡當然一點感覺也沒有。
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句:“哀家也不是個記仇的人,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皇后娘娘剛纔冒犯哀家的事就此作罷好了。”
言下之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們若是想治我冷傲嵐的罪就得拿出真憑實據,否則她這個太后也不是好惹的。
西陵皓當然也聽得出她話中的弦外之音,只見他高深莫測的眯緊了眸子,語調威嚴的宣佈:“麟兒中毒身亡一案疑點衆多,現交由刑部徹查,待事情調查清楚了,兒臣再向母后回稟。”
“如此甚好!”冷傲嵐面無表情的頷首,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麗妃不經意間瞥到了冷傲嵐腰間垂下的紅線,詫異的叫了起來:“月太后,請問你腰上掛着的是什麼?”
衆人順着麗妃的目光看下去,果然看到了她腰間紅線上掛的一個荷包,頓時大家都眼露不解起來,傳聞太后和先皇的感情甚好,太后腰間經常佩戴的都是先皇御賜的玉佩,今天怎麼突然換成了一個荷包了?
“這是什麼?”冷傲嵐解下腰間的荷包,打開一看,發現裡面是一個白色的小瓶子。
只是這個荷包和小瓶子她從未見過,也不是她的物品,怎麼會在她身上呢?
“太后娘娘,可否給微臣看下?”宋太醫恭敬的說。
冷傲嵐沒有猶豫,便將瓶子連同荷包一併遞了過去。
太醫打開瓶蓋,嗅了嗅裡面的氣味,又嚐了點粉末,頓時面色大驚。
“啓稟皇上,此瓶子裡裝着的正是齊國特有的冰蟾毒的粉末。”
衆人大驚,臉色皆是一變,沒想到太后娘娘果然是下毒殺害小皇子之人!
“月傾妝,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西陵皓勃然大怒,黑眸裡徒然迸射出殘酷與嗜血的厲芒,渾身散發的冷鷙氣息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回皇上,哀家無話可說!”冷傲嵐眼底劃過一抹譏諷,反而釋然一笑。
她漠然的表情更加激怒了西陵皓,他大手一揮,厲聲下令道:“大膽月傾妝,身爲太后卻加害皇子,簡直大逆不道,杖責五十,押入天牢聽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