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
“康斯坦丁!
”
兩個不同語調的聲音同時響起,康斯坦丁是詫異,而路西法則是憤怒,下一秒,康斯坦丁就伸出手大喊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上次我不是故意的!
”
路西法深吸了一口氣,他努力的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康斯坦丁說:“上次,你趁我不在,把我的酒吧給砸了,還讓那羣熔岩魔把房子都給燒了,怕我找你麻煩,你躲到了靈界邊緣,結果又引了一羣虛空惡魔到地獄去,把我的家也給砸了……”
這個時候,躺在病牀上的席勒,已經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顆蘋果,開始啃了起來,他原以爲自己能看到一出康斯坦丁倒大黴的好戲,可沒想到,路西法深吸了幾口氣,說:“等你死了,我們再算賬。”
康斯坦丁更是蹬鼻子上臉,他長出了一口氣,笑了笑,走到路西法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胳膊,然後又看向席勒問道:“你們兩個認識?這我倒是不知道。”
他的語氣陰陽怪氣的,剛說完,就看見一個蘋果朝着他飛了過來,康斯坦丁躲開之後說:“果然,你們兩個……”
沒等路西法開口,席勒立刻就說:“剛剛我傷的太重,醫生說我腦部遭到了重擊,所以我失憶了。”
“你不是來真的吧?”路西法抱着胳膊站在牀前,上下打量着席勒說:“我警告你,用這種方法逃債是沒用的,趕快起來幹活,你已經很久沒還債了!”
“我都說了我失憶了,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我欠了你什麼債?”藉此機會,席勒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問別人自己過去的故事了。
原身席勒籠罩着太多的迷霧,很多時候,席勒只能通過旁敲側擊,從別人的隻言片語中,弄清楚自己的過去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實際上,他有關過去的記憶非常朦朧,就是那種知道個大概經歷,但是細節完全不記得的狀態。
就比如,他知道他和布蘭德是老同學,兩人上大學的時候關係挺好的,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布蘭德竟然知道他曾經是克格勃。
按理說,能夠知道這種程度的秘密,那已經是生死之交了,但記憶中有關布蘭德的部分沒有任何細節,席勒也不知道,原身席勒和他的交情到底爲什麼這麼深的。
據他目前的情報,原身席勒應該是加入了克格勃,但後來因爲某些原因,與克格勃失聯,現在應該已經叛出克格勃了。
但是現在,路西法找上了他,就說明,原身席勒不僅曾經是一個共產主義戰士,甚至還和神秘學界有聯繫,這就很離譜了。
要問路西法是誰,相信不用介紹,很多人都聽過他的大名,而他出現在各種神話故事和影視作品中的形象,大多都是“墮天使”。
路西法·晨星曾經是上帝最爲鍾愛的孩子,但在某一天,他背叛了上帝,從天堂墮入地獄,然後成爲了地獄之王,這就是DC路西法的背景故事,與神話故事中大同小異,但不同的是,路西法還有一個響噹噹的名號,那就是DC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在DC,上帝是相當有排面的,他是萬事萬物的與終點,是漫畫所有宇宙中最強的存在。
而路西法所謂的“一人之下”就是指,他的實力僅次於上帝,是DC宇宙中排名第二的扛把子。
要說他有多強,很難用具體的語言去描述,但是,全知全能只是最基礎的能力,在漫畫表現中,他曾創造出過一個獨立宇宙與上帝抗衡,也就是說,他是擁有創世能力的,光是這一點,就無愧於他戰力第二的排名。
而讓席勒感覺到驚訝的是,原身席勒和這位墮天使,似乎有不淺的交情,合着,他搞的還是解放神學?
一手唯物主義,一手唯心主義,雙管齊下,兩手抓,兩手都要硬,他到底想幹什麼?
“正好,我也很好奇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認識的,講講吧。”康斯坦丁從旁邊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席勒旁邊,還翹起了二郎腿,毫不客氣的從桌子上拿了個蘋果開始吃,有一種今天不聽完故事就不走了的氣勢。
路西法似乎也頗有閒情逸致,他也搬了把椅子坐了下來,靠在椅背上,說:“事情其實很簡單,還得從當初我在人間遊歷開始說起。”
“你們都知道,我在西海岸開了一家酒吧,生意還不錯,但是總在那裡看店,也沒什麼意思,於是,我會在酒吧澹季的時候,到其他國家和城市去遊歷。”
席勒觀察着路西法,他發現,這位存在於傳說中的墮天使,看過於像一個人類了,他的一舉一動、說話腔調都是地道的西海岸人,絲毫沒有一點神明的樣子。
“我先去了不來梅,然後又到了德國的首都柏林,本來,我想一路北上,但是當我進入柏林的時候,我發現,這裡的生態很有意思,所以我就多停留了一會。”
“你先去的東邊還是西邊?”席勒問道。
“東邊,蘇聯的佔領區。”路西法回答道,席勒點了點頭。
現在是1989年,柏林牆還沒有完全倒塌,柏林依舊被分成了兩半,東柏林由蘇聯佔領。
“我一路往西走,想要翻過那堵牆,本來,我其實可以直接飛過去的,但是我飛到半路的時候,遇到了一羣也想翻牆過去的難民……大概是難民吧。”
“他們好像很渴望對面的世界,但是面對戒備森嚴的守衛,他們沒有什麼辦法,我決定幫他們一把,所以就混進了人羣裡,在靠近那面牆的時候,我用法術擊倒了守衛,讓他們成功通過了。”
“可誰知,剛過去,他們就舉起了手中的槍,朝我開槍,說我是個怪物,口中高呼上帝,希望上帝能幫他們懲罰我。”
“我覺得,既然他們認爲我是個怪物,那他們肯定不想要這種怪物的幫助,所以,我就把他們送回了原地。”路西法聳了聳肩,康斯坦丁“嗤”了一聲,說:“你還是這麼惡趣味。”…
“那面牆附近的守衛開槍的火力有點密集,我不想弄髒我的衣服,於是直接展開翅膀,飛了起來。”
“我飛躍了那堵牆,來到了對面,想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落下,畢竟,在空中走馬觀花,什麼景色也看不到。”
“我特意飛到距離繁華的街道遠一些的地方,來到了一條還算安靜的大街上,然後又找了個比較破舊的小巷子,落了下去。”
伴隨着路西法的描述,一幅場景緩緩在兩人眼前展開,在那個特殊的年代裡,所有的畫面彷彿都蒙上一層朦朧的霧氣,變得有些昏黃和破舊。
已不再那麼繁華的柏林街區當中,冷風穿街而過,提着麪包籃的女人將頭巾繫緊,匆匆忙忙趕路的過程中,沒有注意到背後被驚起的麻雀。
一個人影落在了僻靜的小巷當中,太陽的光芒從小象的巷口直射進來,將奇特的影子形狀映在了灰磚的牆壁上,落在小巷的那個人影,不光有修長的身形,還有一副巨大的翅膀。
路西法金色的頭髮和灰色的羽毛被風吹的微微飄動起來,就在他整理自己因飛翔而有些凌亂的前額髮梢的時候,他聽到,背後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
擁有灰色翅膀的天使轉身,看到了一個戴着貝雷帽、穿着風衣、踩着防水靴的小男孩。
“還真有史詩感啊,像是那種會出現在宗教歌劇當中的場景,一個墜落人間的天使、一個單純的小男孩,接下來的戲幕是不是,他救了你,或者教會了你什麼道理,然後你帶他上了天堂?”康斯坦丁陰陽怪氣的說道。
席勒冷哼了一聲,往遠離康斯坦丁的方向挪了挪,拿起了手邊的水杯,準備喝水。
”不。”路西法搖了搖頭,然後說:“他跑了過來……然後揪掉了我的一根羽毛。”
“咳咳!”
席勒直接被水嗆到了,他問:“你說什麼?我幹了什麼????”
“你朝我跑了過來,我以爲你是要抱我,於是就蹲了下來,用翅膀攏住了你,然後,你伸手,直接揪掉了我的一根羽毛。”
路西法把手肘撐在牀頭櫃上,然後手握成拳。撐着自己的額頭,歪着頭看着席勒。
康斯坦丁張了一下嘴,說:“這故事是不是有點不太對?難道不應該是你把他抱起來,然後教導他一些什麼道理嗎?”
“當時我也是這樣想的,於是我就失去了一根羽毛。”路西法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所以,那根羽毛不是你主動給我的,是我薅下來的?”席勒問。
“我爲什麼要給你羽毛?”路西法看着席勒問了一個非常致命的問題,席勒個原地翻了一下手掌,說:“……那不是一個傳信裝置之類的東西嗎?”
“如果它是一個傳信裝置,我爲什麼要直接到這來找你呢?”路西法又問了一個靈魂問題。…
“等一下,我有一個問題!”康斯坦丁突然打斷了路西法,他問:“你的防禦力呢?連子彈和火炮都沒法危害到你,你居然被一個小孩揪掉了一根羽毛?他居然能傷害到你?”
康斯坦丁是知道路西法有多強的,頓時。他看席勒的眼神就有些變了,但路西法卻搖了搖頭說:“不,他其實並沒有傷害到我。”
“你們現在看到的這個我。其實並不是我,只是我的一種僞裝,你們可以理解爲,我是爲了讓你們覺得我是你們的同類,才變成這樣的。”
”實際上,我無處不在。”說着。路西法忽然消失了,但他的聲音依舊迴盪在房間裡,他說:“就像這樣,我解除了這個僞裝,但我依舊可以和你們說話,我依舊存在於這個房間裡,只是變成了人類沒法觀測到的東西。”
說完,路西法又出現在了椅子上,他接着說:“所以,他把我的羽毛拔下來,這一舉動並沒有傷害到我,我是無法被傷害的。”
“可以理解爲,他破壞了我的一部分僞裝,讓我在人間行走的形象不那麼完整了,但實際上,我並沒有損失任何能量。”
“那他到底爲什麼能把你的羽毛給揪下來?”康斯坦丁問道。
路西法摸着下巴說:“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人類的小孩似乎可以憑藉純粹的、毫無雜念的念頭看破和破壞我的僞裝。”
“也就是說……”康斯坦丁看向了席勒,露出了一個有些複雜的表情,路西法點了點頭說:
“當時的席勒純粹的、毫無雜念的、不帶任何利益關係的、甚至完全沒有任何原因的……就是想揪掉我的一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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