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是一張很舊的名片,紙質也很普通,就像是同期印刷的兩本書,經常翻閱的和放到書架上用來裝飾和珍藏的書一眼就能被人看出不同一樣,這張名片顯然也經常被人長年累月的拿在手裡反覆翻看撫摸。
聽着阿德里奇基裡安的話,再看到這張名片,託尼斯塔克的記憶如被開啓了的盒子,塵封的記憶一時間恍惚的涌上他的腦海。
記得十三年前,的確有着一個落魄的男人遞給他過他一張這樣的名片,具體的細節託尼斯塔克已經記不清了,就連那個男人的臉也是如此。這種事在託尼斯塔克接掌斯塔克企業後經歷的太多了。
各種各樣的科學團隊,各種各樣的科學家,在他參加的宴會上拼命擠佔着他泡妞的時間,大肆的向他兜售着他們的科技研究,想要獲得他的資助。
但這怎麼可能呢?
那些男人又不是美女,也沒有讓他感到驚豔的才華和天賦。美女科學家還能和他來個難忘的**緣什麼的,但投資他人的科技研究?在託尼心裡還不如投資他自己來的旱澇保收。
所以託尼斯塔克從來不去記憶這些人,更不去回憶這些事,如果不是當初有着一個瑪雅漢森,以及最近蒐集的信息讓他有所回憶的話,他可能仍然想不出當年還有阿德里奇基裡安這麼一個人。
“我記得你當初腿不好。”託尼斯塔克回想了半天,也只能回憶出一個讓他感覺有點印象的東西來。
“科技在發展,託尼。”阿德里奇基裡安微笑的側了下頭:“而高傲如你,是從來不會去關注這點的。”
“基裡安投資了我的研究託尼,當初我和你說起過的那個。我們成功的將它開發了出來,並讓它面世。以及爲它找到了賣家。”一旁的瑪雅漢森挽着手又左右鬆開,接上阿德里奇基裡安的話。
“那個我們等等再說,”託尼對瑪雅漢森做了個停止的手勢,回首看着阿德里奇基裡安說:“你不是還在爲當年瑞士的事生氣吧?”
“當然不,我怎麼可能生你的氣呢託尼?你送了我一份很棒的的禮物,絕望!”阿德里奇基裡安竭力的微笑着。想讓自己表現的儘可能的雲淡風輕,渾不在意一些:“當年你曾給我說過,讓我到天台上去等你,你會過來,然後投資窮困潦倒的我。”
“前二十分鐘,我真的以爲你回來。但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真的想抄近路到酒店大廳,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從樓頂一躍而下,然後砰的一聲!”
阿德里奇基裡安邊說邊用兩手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但幸好我沒走那條沒有迴路的近道。因爲當我最後在樓頂眺望那座城市時,我猶豫了。也正是在那裡,我感到了那種深深的絕望。”
“我想成名,和你一樣有名,但卻沒人認識我,也沒人記得我;我想成功,起碼和你一樣成功,但我卻落魄的還在發愁從哪裡再找到一個大款。從他身上拉來一筆研究經費。”
“我想成爲一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但你又一次讓我明白了我還是那個小丑一樣可以被你們那些人隨意戲耍的小人物。”
“你說我怎麼可以死?什麼都沒有做到的我憑什麼去死?一想到我的死或許只能在某個小報的角落裡有着一塊小豆腐塊的文字和一個乾巴巴冷冰冰的名字。甚至只被幾個人當做趣聞笑料的談論上一段時間,然後就沉寂,我就感到渾身冰冷!”
“我得感謝你,你讓我意識到了我一無所有。一個一無所有,沒什麼可失去的人,爲了某個理念總會豁出去一切的。”
“這些年我一直想要見你。但又總覺得時機不到。我還需要感謝的你一點的就是,多謝你關閉斯塔克的武器研究和銷售部門,並在隨後幹倒了漢默軍工。如果不是這樣,我的aim還發展不到現如今這個規模呢。”
“不用感謝我。”託尼斯塔克轉了下手指:“我知道你這些年和軍方的關係很密切,最近還搭上了神盾局。孟奧對你和特拉斯克分薄了他的訂單還有些耿耿於懷,這些我都不想知道,但你的邀請我依然不打算接受,並且我們之間還有一筆賬要算。”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阿德里奇基裡安笑出了聲:“不過這樣纔有趣不是嗎?爲了你這樣一個才華橫溢的天才武器科學家,我很樂意打上一場持久戰來讓你爲我工作。”
“那是做夢,斯塔克只爲斯塔克工作,何況在我們之間的賬沒算完之前。”託尼斯塔克面無表情的說着。
瑪雅漢森和佩珀波茲兩個女人在一旁憂慮的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眼神裡滿是憂愁和擔心。在託尼的話音結束後,瑪雅漢森上前了一步,對託尼道:“賬是指你的前保鏢哈比先生嗎?”
託尼掠了她一眼。
“我看過你在醫院發話的那些報道,波茲小姐也和我說起過,但那應該是一個意外。”瑪雅漢森說:“我們沒有針對你和你身邊人的意思,是不是基裡安?”
瑪雅漢森後面目光轉向阿德里奇基裡安,似乎想從他那裡得到附和和肯定。
“當然,但如果斯塔克先生總是這麼不配合的話,我也不介意和他玩一下。”阿德里奇基裡安笑着對瑪雅漢森說道。說完,基裡安整理了一下衣襟,接着道:“今天就到這裡吧,雖然我眼下很想做點什麼,但場地有些不合時宜。託尼,我們肯定還會再見面的,你也一定會向我低頭,拿好這張名片,我等着你。”
託尼對阿德里奇基裡安又一次遞過來的名片依然視而不見,但阿德里奇基裡安好脾氣的微笑着,將那張舊名片塞進託尼的衣兜裡,還隔着衣兜輕輕的拍了拍:“世界的變化真是快不是嗎?那個拎着錘子從天而降的外星人和他弟弟將這個世界鬧了個天翻地覆,你永遠想不到這個世界下一刻會出現什麼匪夷所思的敵人,又會發生怎樣荒謬瘋狂的事。”
“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面時,還能這麼友好平靜。不過我想那應該很難了不是嗎?再見託尼,還有佩珀,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