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了大量的骨頭，蘇明又找來一些塑料和木板紮了個筏子，變成本地原住民的樣子，在海面上隨波逐流。
頭頂上沒有太陽，發光的那個機械恆星應該就是達克賽德的賽普爾克，進入幽靈宇宙內部，才發現它更是大得誇張。
既然是救生艇，爲什麼達克賽德要把它做的那麼大？
還有他明明可以自己獨活，爲什麼要拖上這麼多的星球和凡人？
如今不光是達克賽德對冒牌天父充滿疑問，喪鐘對於達克賽德的行爲也有疑惑之處。
他不覺得黑暗暴君是需要炮灰或者什麼後勤支援，達克賽德從不在意那些東西，比如類魔，對於那貨來說就是有了也行，多多益善，但一隻都沒有的話，也同樣不要緊。
跟班和幫手，達克賽德同樣不太在意，他在天啓星時確實有一支名爲‘黑暗精英’的超級小隊，但有了火坑，達克賽德隨時都可以製造出新神來，沒有哪個手下是不可獲缺的。
可他之前修改幽靈星區內人們的記憶，讓鋼骨三人被認爲是神，事情最後他還真的把三人變成了新神，這看起來像是早有預謀。
看着骨頭在簡易熔爐中被燒得冒泡，大量的思緒在蘇明腦海裡掠過，一種種可能性被提出，又一個個被否定。
最大的疑點就在這裡，達克賽德殺了傑西卡卻轉化了同行的其他三人，他們之間有什麼區別麼？
海面上的風緩緩吹來，吹動了破布和塑料棍組裝的簡易風帆，讓船沿掀起了更多的浪花，發出嘩嘩的響聲。
蘇明翻了個身躺在筏子上，手裡拿着一根腿骨緩緩地拋着玩，同時默默地看着天空上那紅色的人造天體。在這顆星球上賽普爾克顯得不大，但是它發出了刺眼的紅光。
鋼骨雖然腦子不夠數，星火也是個傻妞，死亡天使是個殺人狂精神病，但他們都不會投降或者叛變，這是可以肯定的。
尤其是死亡天使，出身哥譚的他有非常嚴重的臆想症和依賴症，那哥譚的黑影就是他心目中的神，哪怕蝙蝠俠讓他去死他也毫不猶豫，也正因爲他的狂熱忠誠，蝙蝠俠纔派他來監視鋼骨小隊的。
讓他改信達克賽德？沒戲，至少絕不會是自願的。
應該是達克賽德強制轉化了他們，他就是饞他們的身子......不，是饞他們的特別之處。
“絞殺啊，你說這三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石灰燒製需要時間，蘇明躺着和自己的共生體商量，主要是茫茫大海上的漂流也太孤寂了，這種整個世界只剩一人的感覺並不好過。
“嚶。”
絞殺傳來的意思是這三人分別是機器，外星人，瘋子，至少它從宿主的記憶裡看到的就是這樣。
“不是所有新神都具有自己的概念，達克賽德的概念是‘黑暗’，天父的概念是‘光明’，他們手下的人則全沒有......”蘇明把大骨頭丟進熔爐裡，濺起了幾簇火花：“而達克賽德如今創造了新的單體宇宙，將三人轉化爲新神，是讓他們負擔起新的宇宙概念麼？就像是無盡家族那樣？”
“嚶？”
絞殺表示自己就是個共生體啊，和它討論問題不就相當於自問自答麼？宿主腦子裡是有答案的呀。
蘇明翻了個白眼站起身來：“算了，我大概猜到了，那邊漂着一塊塑料，勾過來。”
絞殺的觸手彈出，像是鉤索一樣把塑料勾了回來，交到宿主手裡。
“那邊有塊木板，也勾過來。”
蘇明又無聲地下達了命令，而木板也到了手裡，然後他做起了木工活，閒得沒事又把自己的筏子擴大了一圈......
這顆海洋星球也許有過名字，但是伴隨着它原本主人的消亡，名字這種東西已經不在重要了，雖然沒有更進一步的情報，但至少石灰是到手了，還玩了一會奇幻漂流。
不過還是正事要緊，這裡沒有能夠提供情報的人，那麼就換一顆星球。
蘇明挑選了一顆經過地貌改造，完全都市化的行星。
這顆星球完全都由鋼鐵建築構成，隨便一棟居民樓都有數千米高，此時看起來依舊繁榮，來來往往的飛車穿梭於樓宇之間，各種各樣的全息廣告牌懸掛在各處，上面冒着不同顏色的霓虹。
很詭異，是的，喪鐘對此繁華景象的感覺就是詭異。
要知道這顆星球以前可是被布萊尼亞克關在罐子裡的，那他們是用什麼來維持這個高度文明的社會呢？
繁華需要經濟基礎，至少需要商業的存在，商業的基礎則是貨物與物流，產品流動起來，才能產生利益和需求。
可單獨一顆都市化的星球並沒有無限的資源，哪來的無限商品？人們靠什麼生存？房地產麼？
看起來這顆星球至少有上百億的人口，而且路上的很多行人愉悅到一直在笑，這裡的人長得像是具有金屬外殼的螳螂人，他們的笑聲更像是齒輪在摩擦。
尤其是星球各處都能看到鋼骨那高聳入雲的巨大雕塑，更是讓人覺得詭異。
看看那雕像上的一臉傻笑吧，什麼腦殘會把這種傻子當神啊？就算這些人全部被達克賽德洗腦過，也應該能感受到強烈的反差從而醒過來吧？
像是做噩夢夢到自己被三角頭和無臉護士們在小巷中追殺，身邊卻突然冒出一隻喜羊羊來唱、跳、RAP......
就算是在夢裡也會因爲覺得太不對勁而醒來的吧？
不過這裡有智慧生物，情報有着落了。
喪鐘藏身在都市混亂的底層小巷中，廢氣和廢水充斥着這裡的每一處，沒有陽光，沒有希望，這裡的人和上層公路上的人不同，他們猶如行屍走肉。
絞殺吃掉了一個過路的倒黴蛋。
“唔，原來如此，每個居民在過去都依賴接入網絡，爲布萊尼亞克提供算力交換物資生活？”蘇明靠在冰冷的金屬牆壁上，滴滴答答的廢水落在他的肩上：“現在他們崇拜的是鋼骨，而鋼骨正在接收他們在網絡中的貢獻，並將之彙總轉化爲這個宇宙的能量......”
將零星的數據和字符彙總，拿去做更具體的事情，同時回饋給這裡的居民種種虛擬情緒，比如快樂，飽腹感，興奮，等等。
這是一個複雜的多階段轉換過程，從虛無飄渺的信號，轉化爲客觀的感覺輸入，例如光、聲，觸覺和嗅覺等等，這些主觀上有個體意義的體驗。
“以前的鋼骨可做不到這種事情，看來是他的新本事了，是達克賽德給他的本事。”蘇明在暗巷中走動着思考，他變成了本土居民的模樣，一點也不顯眼：“這過程倒是有點眼熟，叫什麼來着？......將數字信號分門別類進行歸納，轉化爲人類可以理解的區塊，這是‘編碼’。”
“嚶。”
變成螳螂人的蘇明摸了摸自己頭上的觸鬚，讓它們像偏分一樣甩向一邊：“說的對，絞殺，鋼骨的概念就是編碼，這非常有新神風格，達克賽德的宇宙也確實是一個科技宇宙。”
變成圍巾的斗篷動了動，它倒是沒有覺得這裡和其他宇宙有什麼差別，雖然確實是低魔世界，但它並沒有受到什麼壓制。
看到圍巾完全成一個問號的形狀，蘇明擡手把它按了下去：“你吃了那麼多能量，現在在哪你都是供能體而不是耗能的，能在這種世界中活動也不奇怪。”
斗篷不動了，提到吃東西，它就不動了。
“雖然也挺想看看他們的網絡世界是什麼樣的，但現在還有事，還是繼續下一家吧。”蘇明默默地隱身消失，起飛離開這顆星球，在崇拜鋼骨的星球上找到了關於他如今的線索。
下一站就是塔瑪蘭，黑火被帶出去之後，星火就成了名正言順的管理者，去那裡找個倒黴蛋，看看星火的概念是什麼好了，等都打聽清楚，制定好戰術再帶人來把達克賽德擺平。
....................
地球時間兩小時後，他回到了空間站，不知道爲什麼，這些人正在舉辦聯歡會。
實驗室的門一開，蘇明就看到了裡面的各色彩燈四處亂照，音樂震耳欲聾，每個人都在喝酒吃零食，大聲地說着話。
他後退了幾步，門在他面前關上，什麼動靜都沒有了，像是之前那些都是幻覺一樣。
扭頭看了一下門口的標識，還有身後窗外的星區位置，沒錯啊，自己沒走錯地方，爲什麼會有一種打開方式不對的感覺？
再次開門，噪音和熱浪又像是潮水一樣襲來，就連戴安娜都被哈莉摟着在喝，不知道還在小聲說什麼，兩個腦袋湊在一起顯得神神秘秘的。
戴安娜和琴酒不一樣，如果說琴酒是沒酒就活不了的話，戴安娜的體質雖然喝再多也不會醉，但她並不喜歡喝，偶爾只在慶功宴的時候喝一點點紅酒。
接住了空中飄過來的靈星，蘇明一臉嚴肅。
“嗝，酒，酒......”靈星已經明顯喝醉了，這可比之前吸貓薄荷的狀態嚴重多了，還在問喪鐘要酒呢，其實它的貓爪子裡就用紅燈能量抱着一瓶酒。
目光掃過亂糟糟的場面，蘇明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哈莉！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