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0,紐約。
作爲美國頂尖的大城市之一,自然也是超級英雄們關照的重點區域,至少街上沒有什麼大規模的暴亂和巷戰。
空無一人的老酒吧裡,留着披肩發的男人一個人坐在殘破老舊的吧檯前,默默喝着一瓶朋友送的酒。
星俠確實找過正義協會,想要讓他們跟自己一起行動,取代正義聯盟來拯救世界什麼的。
然而退休的英雄們表示他們都沒什麼戰鬥力了,老年病讓其中幾位離不開輪椅,現在還是聽正聯的安排比較好。
不過他們也不是不念舊情,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還送了心情不佳的星俠幾瓶酒。
酒水在如今的末世中是十分有價值的東西,不知道多少人都希望自己死在麻醉中,毫無痛楚和恐懼那種。
然而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奢望。
一瓶烈酒如今供不應求,更別說正義協會的老夥計們給了星俠好幾瓶,足夠麻翻他的那種數量。
他們大概聽說了星俠和正聯鬧了些不愉快,只希望老夥計能夠找個地方自己冷靜一下,或者喝完酒睡一覺。
沒有成功勸說往日同伴們再度出山,星俠無奈地自己拎着酒漫步於空蕩蕩的街頭,找當年的供貨商想賒賬點‘樹葉子’。
其實當年的供貨商都老得走不動路了,但畢竟幹一行愛一行,家裡馬桶水箱中還有點存貨。
人家毒販子再見到星俠也有些感慨,表示星俠一點沒有變,包括外貌和愛好,自己卻已經老了。
對方大方地把葉子都送給他了,反正後來毒蟲們都用醫生處方去藥店買葉子,自己都失業幾十年了,堅持在地下室種大麻也就是個愛好,今天過後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世界末日了對吧?天上那綠色的巨大印記人人都看到了。
星俠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感謝了人家,留下一瓶酒,然後繼續漫無目的地遊蕩。
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自然也沒有家,沒有固定居所,不能回正義大廳也不想住正義協會之後,他發現自己無處可去。
突然,像幽靈般遊蕩的他看到了當年衆人經常去的酒吧,此時已經大門敞開,一副被洗劫過的樣子,門把手和門鎖都掉在地上,落了一層灰。
他想了想,穿門而入。
不是爲了偷東西或者搞破壞,他只是想回味一下過去大家在一起的感覺,那時候這裡還是人聲鼎沸,燈火通明,自己和夥伴們擠在吧檯前,聽收音機裡的拳擊比賽轉播。
可是轉眼間,眼前灰敗的一切都取代了回憶,收音機不見了,燈光和人影也全沒了,黑洞洞的酒吧裡靜得可怕,只有星俠自己喝酒的吞嚥聲,和殘破的傢俱做伴。
酒架早就被洗劫一空,椅子和桌子都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就連漂亮的古典吊燈,燈罩也被打碎了。
那是一個小時前的事情了,此時,星俠正耐心地把葉子用報紙捲了起來,塞到嘴裡點上,深深吸了一口,一股獨特的臭味彌散開來。
他的腳邊已經有了很多半溼菸嘴,以及幾個倒地的空瓶子。
先是回憶了過去的美好時光,每當藥勁進入腦海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會露出欣慰溫暖的笑容,隨後,他想起了不久前一個陌生蝙蝠俠帶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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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就坐在殘破的酒吧裡,門口的明亮處,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頭頂上的一對尖耳朵,幾乎是立刻說明了他的身份。
星俠本以爲是蝙蝠俠來親自抓他了,但隨着對方越來越近,他才發現,眼前的蝙蝠俠顯得有點......廉價。
是的,對方頭上兩個尖耳朵是用報紙捏成三角形粘上去的,還用街邊的污泥塗黑了一些,而除了披風是黑色破布之外,對方其實穿着一身紅黑相間的制服。
“我是來自平行宇宙,地球咳咳......的蝙蝠俠,我想和你談談。”
來人這麼說道,帶着一股屎一樣的惡臭坐在了星俠身邊,他好像嗓子裡有痰,還是能用棍挑起來的那種,導致說話含糊不清。
星俠怎麼說也是具有外星人身體素質的,究竟和麻藥對他的影響不會特別快顯現,因此他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問道: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因爲我是蝙蝠俠!”對方這樣回答。
十分合理,邏輯通順到不行,因爲這個答案可以解釋宇宙的形成乃至恐龍的滅絕,用來回答這麼個小問題,都算是大材小用了。
星俠苦笑了一下,他揚起脖子喝光了瓶子裡的酒,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你抓住我了,我猜你已經有了十幾種蝙蝠方案來應對我可能存在的反抗,然後將我關進蝙蝠監獄裡,用蝙蝠機器給我催眠,讓我每天只能吃蝙蝠土豆泥?”
來人的眼睛睜大了,彷彿對於星俠的猜想很意外一樣:
“什麼都用蝙蝠命名?這麼黑暗的麼......咳咳,那只是我不得已纔會做出的舉動,但不是對你,你是個英雄,我來這裡是要告訴你一些消息,關於正義聯盟的秘密。”
星俠扭過頭乾嘔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這酒水有問題,他沒喝多少,卻覺得反胃。
“我剛剛纔從正義大廳離開沒一個小時,你確定有什麼消息是我不知道的?”
來自‘咳咳’宇宙的蝙蝠俠十分認真地點點頭,黑暗中的他壓低了聲音:“我從十分可靠的來源處得知,正義聯盟獲得了撤離多元的方法和通路,現在他們已經全部離開這個宇宙了,我也馬上要走,你來麼?”
星俠搖搖頭,他對此有完全不同的看法:“不可能,正義聯盟不會拋下所有人離開,我瞭解他們,雖然我們有些分歧,但他們毫無疑問都是英雄。”
“此一時彼一時,你想想啊,宇宙這麼黑暗,看不到希望的人都會想要逃離吧?你不也是在這裡逃避現實麼?”惡臭的蝙蝠俠指着酒瓶和樹葉這麼說道:“你把超人他們都弄丟了,讓正義聯盟還怎麼和珀佩圖阿斗?白白送死麼?”
星俠皺起了眉頭,嘴裡的捲菸彷彿也不香了:“可是喪鐘應該能救他們回來。”
“確實,但他們在不同的時間線上都發瘋了,你是不知道,比如說,超人現在認爲自己是個黑人,老家在非洲一個叫‘氪’的村莊裡,一回來就急着去非洲探親了,完全瘋掉了。”
星俠吸了口涼氣,隨即露出了愧疚的神情:“果然我又錯了麼......”
“沒關係的,勝敗乃兵家常事,地球0正義聯盟的倖存者們一點也不怪你,最多隻是想把你關在監獄裡,輪流爆你菊花而已。”蝙蝠俠親切地拍拍星俠的肩膀,溫和地安慰着,像是知心哥哥,或者徹頭徹尾的基佬一樣。
這種安慰並沒有讓星俠輕鬆,而是感覺更噁心了,臭氣讓他有些頭暈,但他咬着牙讓自己沒有吐出來。
他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你說得很好,也符合邏輯,但也有問題。”
“什麼問題?”蝙蝠俠黑紅面具上的白眼睛睜大了。
“你該怎麼證明自己是蝙蝠俠?你的蝙蝠鏢呢?蝙蝠鉤索呢?蝙蝠車和管家呢?”星俠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了,同時一道星光也在黑暗中驟然亮起,星杖具現,他做好了戰鬥準備。
然而廉價版蝙蝠俠不屑地搖搖頭:“你的懷疑都在我的預料之中,等着啊。”
說完,他找了一個比較避光的牆角,解開皮帶開始噓噓,隨後打了個冷顫對星俠招招手,讓對方帶着光源自己過來看。
星俠戒備地走過去一看,徹底認同了對方的身份。
因爲在黑暗中依舊能用尿漬完美勾畫出蝙蝠標誌的人,只有蝙蝠俠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