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沒有丟？而且每一艘飛船都能找到對應的主人嗎？”
大約三分鐘之後，卡蘿爾得到了布蘭德特工的彙報結果，而這顯然讓她有點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
窗外的羣星之光照進艙室裡，她的金髮彷彿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藍光，紅藍制服胸前的金線，倒是此時黯淡了一些。
“是的，局長，我們已經覈查過了所有的貨物出入記錄，並且已經回看了全部現有的監控錄像。”通訊器裡的女聲十分肯定，她還發給了卡蘿爾一份書面的備忘錄：“所有的在港船隻都有主人，而且還活着。”
“那麼就是之前路過的船有人員滯留？”
卡蘿爾歪了一下腦袋，坐回沙發上，一旁就是正在擼貓的喪鐘。
斯萊德應該是真正的愛貓人士，因爲橘貓被他的嫺熟手法擺弄得十分舒服，此時還露出肚皮來仰面朝天，用爪子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下巴上放。
“沒有，局長，爲了防止有人寄居在空間站裡，我們早在碼頭上啓用了生物掃描設備，目前根據數據來看，到港人數和離港人數是對等的，面部識別工作正在進行，但應該問題不大，我們自己的員工，也全都在崗。”
布蘭德特工那邊傳來了高跟鞋走動的聲音，她似乎在一邊通訊，一邊於指揮中心裡忙活着什麼。
“不應該啊，之前沒有偵測到空間波動，那人肉炸彈也不可能是傳送進來的”
卡蘿爾擡手揉搓了自己的臉蛋，倒了一杯水給自己灌了下去，她覺得有什麼地方沒有抓住，這讓她心裡像着了火一樣，又把自己想法說了一遍：
“有未知的人員對我們發動了自殺性攻擊，卻沒有襲擊人羣，炸彈的威力也不足以消滅我們，所以這不是恐怖襲擊，而是調虎離山。幕後之人肯定是對空間站別處的什麼東西有圖謀，纔沒有加大炸彈裝藥摧毀空間站，我的判斷應該沒錯，至少邏輯可以說得通。”
“我不知道，長官，但目前來看，我們沒有線索，你是空間站的最高指揮官，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請指示。”
女特工不是對卡蘿爾有意見，她就這性格，和神盾局的希爾副局長有點像，屬於那種作風嚴肅的女人。
不過，這也是好事，畢竟沒有誰會希望掌控自己生命的上司，天天都嬉皮笑臉的吧？
“唔你稍等一下啊。”
這麼餓說着，卡蘿爾把目光轉向了身邊的喪鐘，男人此時正抓着橘貓的兩隻前爪，教它跳水草舞呢。
對於空間站發生的事情，他好像並不是很上心，甚至都沒有發表多少意見。
“斯萊德，你幫我想想嘛，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捏着嗓子變換出了少女音，還伸出手抓住喪鐘的胳膊晃了晃，小臉帶着羞澀的模樣微微發紅。
只是不知道，她的撒嬌方式是跟誰學來的，這晃動的兩下力道足有幾十噸重，要是換成別人，早就被丟飛出去了。
不過即便如此，兩人屁股下面的沙發，還是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差點散架。
“就像是布蘭德說的，伱現在是空間站的最高指揮官，肯定要你自己做判斷啊，我又不可能總在你這裡出主意。”
被女漢子用巨力‘撒嬌’之後，蘇明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把橘貓抱起來放在茶几上，看着噬元獸那一副不敢跳下桌的可愛模樣，目不斜視地說：
“不過我可以肯定，你的邏輯是沒有錯的，敵人確實是爲了拿走這裡的某樣東西，選擇留下了空間站，而不是摧毀掉。從對方展現出來的科技水平來說，敵人完全有能力製造更大的炸彈，或者弄來更多的‘志願者’，這麼說似乎比用‘肉彈’這個詞要高情商一些。”
說完，他又摸出了一顆寶石，像是水果硬糖一樣放在掌心，讓貓咪舔着。
“我可是軍人，從來不會對恐怖分子高情商，只有消滅他們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卡蘿爾顯然也發現撒嬌不適合自己，瑪麗教她的又一項本領被證明沒用，所以她恢復了平時的聲音：
“但關鍵是，我們不知道丟了什麼，也不知道肉彈是怎麼出現的。”
“真拿你沒辦法。其實隨便一想，都能找到不少偷渡的辦法來，最簡單的，那就是把人裝進貨箱，當做物資送進來。”
把寶石放在桌面上，讓橘貓自己吃，蘇明收回手來搓搓掌心的口水，解釋道：
“當然，對方有沒有辦法瞞過生命探測掃描，另說。可你有沒有想過，有可能自爆襲擊者從一開始就在空間站上？”
聽了喪鐘引導性的一些明示，卡蘿爾歪了一下腦袋，她的眼珠稍微轉動了幾圈：
“你說，其實肉彈是建設這裡的工人之一？”
天劍局空間站的修建過程可以說是挺漫長了，從卡蘿爾回到地球來第二年就開始建設，直到現在才建成，花費了大概七八年的時間。
期間有很多人蔘與過這個項目，過去的賬更是算不清。
“對，算是走上正軌了。”蘇明站起身來，他向卡蘿爾伸出了手，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我剛纔一直在思考，究竟是什麼樣的襲擊者，我居然無法用時間寶石回溯時間線也無法看清面貌”
這裡有個值得注意的地方。
如果說他實力非常強，能夠屏蔽來自時間線層面的窺視，那麼就不可能被炸彈炸死。
而現在襲擊者確實把自己炸死了。
那麼，是他背後的主使者有能力瞞過時間？要麼，就是另一種可能，這個人不該存在於這個爆炸的時間點上。
不管是能夠瞞過時間，還是讓人不存在於某時間點上，都讓蘇明想到了一個人。
征服者康。
然而，那個藍人的臉剛剛浮現在腦海中的時候，這種可能性就被喪鐘自己排除了。
關鍵的一點就在於，康是個甩不掉的牛皮糖，他每次制定計劃，都是衝着蘇明來的，而一個天劍局空間站？又不是TVA總部或者賽普爾克，就算炸了，喪鐘有什麼損失？
殺死一批冒險者，讓宇宙大航海計劃受挫？
以爲恐怖襲擊能夠阻止人們前往宇宙的熱情？呵呵，純粹是不瞭解人的想法。
人人都想發財，人人都知道發財的路上有風險，過去地球上大航海時代的探險家們，生活不知道比現在危險到哪裡去了。
敗血症，不可靠的木頭船，殘忍的海盜，淡水和食物的危機，無法預料的天氣和風向。
隨便哪一樣都能要人命。
可即便如此，爲什麼那時候的人都搶着要出海當探險家呢？
還不是因爲一旦有了什麼發現或者收穫，立刻能成爲貴族，成爲人上人，發大財，獲得青史留名的機會嗎？
當問起十五世紀葡萄牙最出名的探險家是誰，很多人都能回答上是麥哲倫；可要是問贊助他出海的國王是哪一位，幾個人能答得上？
沒有人能夠抗拒名利的誘惑，尤其是當你確實有資本去嘗試一下的時候。
征服者康，不管是哪條時間線上的康，都十分了解人性，他不會對一個不怎麼受喪鐘重視的空間站下手，更不會用這麼‘不懂人心’的計劃。
如果真有人想要通過大規模無差別殺人來阻止地球人前往宇宙，那蘇明立刻就會拿出對應的備用計劃。
那就是對人們宣佈在宇宙裡發現了‘大礦’，而死掉的那些人，是外星人們爲了阻止人類獲取那些寶藏而殺死的。
到時候，爲了給同胞報仇也好，爲了獲取更多的利益也罷，只要稍微煽動一下，再提供給他們足以應對問題的武器，人們只會更加狂熱地大批進入太空。
蘇明沒有通過殺人再嫁禍外星人來演這齣戲，都已經是在行善了。
那麼言歸正題，排除了康的嫌疑後，那個在時間線中無法窺視到真容的‘小黑’，一個被丟出來的自爆炮灰，他的情況，只有剩下的七八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