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傑克和V其實並不傻，他們倆只是被名利短暫地衝昏了頭，忽視了自身的實力上限，接了超出能力範圍的活兒。
再加上兩人缺乏經驗，做事之前沒有多搞幾個備用計劃以防萬一，甚至連防彈衣都沒有穿，這就像有人去釣魚卻不戴頭盔一樣不安全。
不過利慾薰心這個詞，放在傭兵身上只是中性詞，出道做僱傭兵，爲的不就是錢麼，總不會有人是爲了積德行善來幹這行吧？
不過現在明擺着有更大的名利放在眼前，那個黑胖子和強尼銀手這樣的傳奇人物比起來，真的是什麼都不算，現在強尼一說那傢伙有鬼，V和傑克就都回過味來了。
至於說是真的察覺到了不對，還是爲了討好自己在嘴上附和，其實都無所謂，反正結果都差不多。
躺在手術椅上，摸着熟悉又陌生的冰冷扶手，看他們兩個高興得相互擊掌，蘇明露出了一個笑容。
其實在他看來，所謂的夜之城傳奇並不算什麼，這裡只是混亂世道中的一座城市而已，距離揚名天下還遠着呢。
可是有時候普通人的一點點幸福，也確實更加感人啊，自己這個月做一件好事的指標就算完成了呢。
“好了，你們也別光顧着高興，先換身好點的衣服，搞點好的武器。”閉着眼睛享受體檢的強尼出聲打斷了那又蹦又跳的兩人：“不是我說你們，倆人三把小手槍，能幹什麼啊，去買點大傢伙，晚上和我一起出門別給我丟人。”
“呃，這個我們也知道，可這不是.沒錢麼。”傑克摸了摸自己腰後面彆着的雙槍，顯得有點慚愧，因爲銀手說的沒錯，想要做大生意，小手槍肯定是不夠的。
“瞧你們這人窮志短的揍性，我給你們轉五萬歐元，先拿去花。”蘇明做出轉賬的動作，其實是讓副官給他們倆也加點：“回頭事成之後，老子我還大大有賞。”
也許是錢給得太多了，平時的一些小活，一般倆人也就賺個千八百的，這訂金就先給了五萬，他們倆反而有點怕了。
V揉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推開摟着自己的希裡，小心地詢問道：“強尼，到底你是有什麼任務需要我們做？能不能先透個底。”
“不是啥大事，反正到時候你們不出手都沒問題，就在老子身後捧個人場。”蘇明可不會現在就說要帶他們去炸荒阪塔，這個驚喜還是要等晚上再發布：“等見到羅格了，我再一次說明，省得老子浪費口水。”
“那行吧，拿錢辦事就是傭兵的工作。”V倒是也不覺得有啥問題了，她還是願意相信強尼的，畢竟這傢伙除了傳說是個賽博精神病之外，目前看來倒是挺實在的，再加上還有希裡的關係：“那我和傑克先去搞點傢伙，晚上來生見面？”
“可以，我一會要和希裡出去弄點東西，我們晚上見。”假冒強尼擺擺手，打發兩人離開。
帶着他們一起行動，並不是需要他們倆的那點戰鬥力，主要是爲了前世圓夢罷了，改變故事不就是穿越者最愛做的事情麼。
V穿上了自己的外套，抹了一把那帶有發光LED燈帶的領子，和希裡貼貼後就帶着壯漢走掉了，腳步十分輕快，大概是迫不及待地要去花錢了。
至於錢花到哪裡去，就不是蘇明要管的事情了，這個地下室還挺舒服的，黑乎乎的，沒有什麼太亮的燈光，空氣雖然渾濁了一些，可溫度很適宜居住。
這躺在手術檯上，體檢的各種儀器發出運作時的嗡嗡聲，還挺催眠的。
“你說我們要去弄東西，是弄什麼？”希裡有點好奇，這之前喪鐘可沒有說這個計劃啊。
“找個黑客，夜之城最好的那一位。”蘇明眼睛都沒有睜開，倒是屁股挪動了一下，像是調整自己的姿勢：“醫生，檢查完了麼？你這麼磨蹭到底行不行啊？”
老維無奈地從儀器旁邊轉了個身，把貼在銀手身上的那些電極取掉，回答說：
“我只是不太確定第一次的檢查結果，所以又檢查了一遍。事實證明我沒有看錯，你的身體狀態非常好，除了胃上有些喝酒導致的潰瘍之外，你比大多數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的身體都要強，可你明明應該已經有九十多歲了纔對。”
“呵，那是因爲老子當初受到了核輻射，成了變種人，你信麼？”蘇明穿上外套，從手術檯上坐起身來，甩了一下自己的長髮：“體檢多少錢，我給你。”
“算了，我什麼都沒做，要什麼錢？”老維坐着凳子滑回到電視機前，摘掉手套拿起之前強尼拿出來的那瓶酒：“謝謝你的酒了，出門小心，現在的夜之城可和你那時的不太一樣了。”
“沒什麼區別，狗日的資本永遠都是不變的，這座城市依舊會把每個人都嚼成渣滓，然後吐到TMD馬桶裡和屎一起沖走。”
蘇明沒有拒絕人家的好意，既然樂意用酒當診金，那就這麼算吧，他說着話就拉上了希裡，踏上了離開的臺階。
在他的身後，老維看着那氣勢驚人的背影，仰脖喝了一口酒，咂咂嘴自言自語道：
“這就是傳奇啊。”
離開地下診所來到地面上，空氣的味道都變了，天空中不時會有飛行車經過，而不遠處有個人全身是血，踉踉蹌蹌地走過，然後倒地斷了氣。
看來是沒有堅持到診所，但這有什麼辦法呢，都是命啊。
蘇明邁步從屍體上走過，穿過米絲蒂的通靈屋，來到街邊坐上石中劍的副駕駛，黑暗感知到一些人已經開始翻動那具屍體了，因爲夜之城的生態鏈就是這樣。
街邊上渾渾噩噩的乞丐和無家可歸者，就是這個社會中的分解者，過去再牛啤的人，死後也會被看似無害的他們吃得乾乾淨淨，這就是一種循環。
“你說夜之城最好的黑客。”希裡啓動了汽車，中控臺的燈光亮起，駕駛室屏幕顯示出前方的道路：“是剛纔V說的賽博朋克小隊嗎？我倒是聽說過他們，但我記得那些人似乎都死了，V說的上一次在來生喝酒時見到，怕不是去年的事情。”
酒在哪裡都能喝，但來生的酒太貴了，所以V和傑克是很少到那裡去的，就算那裡是僱傭兵酒吧，但現在接單都可以在網上啊。
中間人可以給熟悉的傭兵打電話派活，傭兵也可以在暗網上自己找活，沒必要再去來生酒吧花錢喝高價酒，很虧的。
再說那裡也沒有什麼活，希裡是覺得不如大鳥轉轉轉酒吧的。
“他們的死活和我都沒啥關係，而且露西和琦薇也不是最好的黑客。”
蘇明伸手在導航上點了幾下，標註了一個目的地：
“開車吧，我們去狗鎮找個承載能力強的有線網絡接入點，如果運氣好的話，我說的那人應該也差不多聯繫過漢森上校了，那裡能更方便地找到她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