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擺着死人臉了，說說看你在等什麼？”
在和千貓之夢短暫的交流之後，蘇明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蝙蝠參加的生日會上：
“目前我能看出來這家人應該是外地到哥譚的，因爲家中最小的孩子過生日，沒有親戚和鄰居過來參與，這就說明問題了。”
其實美國的情況和大多數美劇裡演的不太一樣。
比如直呼父母姓名啊，家庭問題不斷啊，小孩很小就要打工維生意味着家裡關係很差啊，這些很多都是藝術加工，爲了給故事添加衝突性。
實際上大多數的美國人是非常重視家庭的，和天朝也差不了多少，儘管還沒有到‘家國’的程度，但一個家族中要是有什麼事，親戚那是很樂意幫忙的。
所以要是克里斯托弗是哥譚本地人，那沒理由給小女兒過生日就家裡五口人自己過，這房子可一點都不小，完全可以多請一些客人的。
所以火災發生的當天，他們一家應該是剛到哥譚沒多久，就連鄰居都不熟悉的程度。
不過具體情況是怎麼樣，暫時還不清楚，因爲現在蝙蝠俠看到的是個夢，這個夢裡的林中空地上只有這一座屋子，根本不存在鄰居。
但這也從側面反應了，克里斯托弗的潛意識裡那些鄰居們就不存在，有沒有他們根本無所謂的態度。
甚至，他都沒有懷疑過那些人是縱火案的兇手。
“蛋糕只切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放進了冰箱。”蝙蝠俠說着自己的發現和判斷，接上了喪鐘的話：“三個孩子都是女孩，而且都是長頭髮，她們玩火的可能性不大。妻子的圍裙上沒有褶皺，她是個整潔又認真的人。”
言外之意，他排除了克里斯托弗妻女們縱火自殺的可能性。
吃不完的蛋糕，顯然是打算留到下一頓吃的，而要是想要自殺的人，不會做這樣的事。
而三個女孩之中，最小的那個甚至走路都不太穩當，稍微大一些的兩個姐姐也十分乖巧，她們的手白白淨淨，露出的胳膊上也沒有傷痕。
之前蝙蝠俠繞着房子轉了一圈，沒有發現被掩埋的貓狗屍體，儘管這不是什麼特別堅實的依據，但大多數的縱火犯和連環殺手一樣，都有虐待動物的癖好。
沒有屍體，說明她們沒有這種習慣，或者是就算有，克里斯托弗也沒有發現，他的記憶裡沒有。
而以小女孩們的年齡來說，就算是學會了掩埋屍體，屍體也不可能埋得太深，蛋白質腐爛分解發出的氣味，是不可能瞞過家中父親的。
同時她們身上都沒有受到家庭暴力虐待的痕跡，一般這種學齡前兒童捱打的原因往往只有那麼幾種。
第一，弄壞了父母喜歡的東西；第二，從事了危險的行爲；第三，明明到了年齡依舊頻繁尿牀。
不要以爲尿牀是什麼小事，對於全職家庭主婦來說這是個大問題，如果你家裡的孩子十歲了，每天還要把牀單尿溼好幾次，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如此
都說久病牀前無孝子，同理，天天尿牀的小孩牀邊上也不會有什麼慈母的。
之前轉圈的時候，蝙蝠俠沒有看到屋後存在晾曬的牀單，這些小孩身上也沒有被‘教育’過的痕跡，那麼尿牀和從事危險行爲這兩個可能性基本是排除了。
理由也是同樣，尿牀是連環縱火犯們一項童年時期的典型心理側寫。
聯邦調查局對於上千名縱火犯進行過問詢，超過70%的人都承認自己童年時期有習慣性尿牀的經歷，於是這個側寫標準就被寫入了FBI的分析員手冊。
發現縱火案，先看被害人家裡有沒有小時候愛尿牀的人，優先排除是否有嫌疑。
因爲很多家庭會把尿溼的牀單被褥放在火爐或者暖氣旁邊加速晾乾，於是童年時期的孩子就會覺得提供熱量的東西，能夠掩蓋他們自己犯的錯誤，也代表着事情的結束。
熱量，很容易就會聯想到火，從而導致不成熟的兒童對於火產生一種原始崇拜，並且在未來的人生裡一旦犯錯，就會想要立刻放火來掩蓋自己的錯誤，緊接着再轉變爲單純地想要看到大火。
當然，這不是說所有尿過牀的小孩未來都會成爲縱火犯，這只是一個心理學的側寫，而心理學是一種應用學科，並不是精密的科學。
“好吧，你倒是排除了幾個可能性。”蝙蝠俠能夠想到的東西，蘇明自然也能想到，他抽了一口煙：“這家人我看着覺得日子還行，自殺的嫌疑基本上是可以排除的，除非是突然發瘋，發生這個案子的時間點上，小丑發明笑氣了麼？”
喪鐘不用看蝙蝠俠看的那麼多線索，他也不會用心理側寫來排除別人的嫌疑，因爲太麻煩了。
他只是看到了那臺烤餡餅的四竈烤爐，而且知道那個爐子在二十年前就要賣4000美元左右，光是這一個線索，就足以證明這家人是在用心生活的。
捨得爲自己的家投入這麼多，說明這家人當時是心中有愛的，自殺的可能性差不多可以不考慮了。
那麼現在剩下的，就是克里斯托弗自己的嫌疑，以及意外起火，然後是外人縱火的可能了。
是的，克里斯托弗本人是有嫌疑的，因爲這裡是他的夢，如果他當時處於不清醒的狀態縱火燒了自己的家，那麼有一定的概率是沒有印象的。
比如他當天晚上喝斷片了，比如他嗑藥了，再比如說他被什麼高層級的存在操控了。
這些都有可能。
而接下來自己和蝙蝠俠，就要試着排除這些可能。
“這個時間點上的小丑，沒有。”蝙蝠俠給出了十分肯定的答案，關於小丑的事情，他也許記得比自己的事情還清楚：“他這時候還並不出名，在哥譚只是個小人物。”
剛出道的小丑，甚至還用過‘喜劇演員’這個代號，最早的時候專注於給蝙蝠俠表演滑稽戲，想要逗他笑。
是隨着時間的不斷髮展，哥譚變得越發黑暗，小丑才漸漸成爲了哥譚的犯罪王子，混亂的代言人，其中可能也有酒神因子的作祟。
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家人的火災基本上不可能和小丑有關，因爲這一點都不好玩，缺少必要的喜劇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