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是高興的時候,越容易忽略身邊的人,有趣的是,這種狀態卻被命名爲‘忘我’。
不得不說,《鯊捲風》的宇宙很有趣,親自進入那裡的時候也許不會覺得,滿是魚腥味的街道,讓人身上粘稠的空氣溼度,匱乏的生活物資和安全手段,變態癡漢一樣隨時可能從天而降的武裝鯊魚等等。
這些都是它不適合普通人旅遊的關鍵因素。
但當發生在那個宇宙裡的事情被拍攝下來,當做冒險紀錄片播放的時候,由於副官剪輯掉了很多不適合超級英雄們觀看的黑暗部分,只留下了滑稽又搞笑的那些,因此大家把它當喜劇電影看的話,確實很有意思。
喪鐘雖然沒有說,但超級英雄們似乎習慣性地默認他已經拯救了這個鬧鯊魚的世界,畢竟這個男人經常救世不是麼?
既然問題已經解決了,那麼過去發生的事情,自然就是樂子了。
殊不知,喪鐘這次和路西法一起行動,他根本沒有所謂‘拯救’鯊捲風宇宙的任何意圖,現如今那邊的人們,依舊在腥風血雨之中苦苦掙扎着呢。
這算不上黑暗,畢竟那裡本來就和蘇明沒啥關係,每個宇宙中的人們都有自己必須面對的命運,再說鯊魚只是消滅了他們的肉體,他們的靈魂依舊會按部照班地進行循環。
除了那幾個被徹底毀滅的宇宙,不知道那裡的人類滅絕之後,靈魂又將歸於何處,是進入更高的層面了?還是說消散成爲能量了?或者是以另一種形態存在着麼?
可惜喪鐘只是個戰士,他對於靈魂的研究不怎麼深,即便是最需要力量的時候,也沒有打過同類靈魂的主意,他對於陌生人各自的命運,也只有尊重。
“話說榮恩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之前我從大廳離開的時候,他的狀態可算不上好。”
大家一起看着‘電影’喝着飲料,蘇明還是不斷地和大家閒聊着,畢竟不知道蝙蝠俠那邊需要多少時間,能多拖一會兒就是一會。
“他稍微平靜一些了,不過,多少用了一些藥物。”鷹女還抱着那個八音盒,對於她這個經常輪迴轉世的人來說,對於生死早就看淡了,所以說話的時候情緒十分穩定。
榮恩的痛苦來自於他以前的妻兒被燒死,可鷹女以前比這還慘的死法都不知道有多少次了,所以她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對於藥物的使用稍微有點介意。
畢竟強效的鎮定劑,和毒品本來就沒有什麼明顯的差異,儘管現在美國流行毒品合法化,但對於超級英雄們來說,基本上都是反對這件事的。
說起來火星獵手還是挺精明的,他要是找別人做續絃,那要是老婆死了就會再度面臨痛苦,但鷹女不一樣,她死了以後可以無縫地轉世重生,這就相當於有了個永遠不會死的老婆,以後都不用再面臨分別之痛了。
死,隨便死,反正都能活過來。
不過怎麼說呢,這隻能算是如精,不如找個超強自愈者當老婆,比如問問泥臉他家裡還有沒有妹妹之類的。
“我知道一種古代的東方技術,就是用針在人身上扎,可以讓人無副作用地陷入沉睡。”
蘇明給鷹女推薦起了鍼灸,一副爲榮恩着想的模樣:
“前妻和孩子死了十多年了還忘不掉,多半是欠扎,你應該給他聯繫一些嬤嬤,就是老年婦女,專門來天天扎他。”
綠箭:“噗!”
他發出了偷笑的聲音,要說正義聯盟中最懂東方那些事的人,無非就是他和蝙蝠俠了,反正他是越聽,越覺得喪鐘說的好像不是鍼灸治療,反而像是某種酷刑。
就在大家天南地北地亂扯,說着關於鯊魚或者完全和水產無關的話題時,不遠處罐羅的宿舍門打開了,蝙蝠俠默默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沒有過來領禮物,也沒有別的動作,只是遠遠地在人羣之外,那尖耳朵面具後的目光投向了喪鐘,就彷彿兩人能用這種信號互相傳遞信息一樣。
“啊,大家先聊着,我之前和路西法喝了不少酒,現在要去噓噓一下。”
喪鐘找了個藉口,笑着離開了人羣,而副官十分自然地接過了他吸引大家注意力的任務,開始解說起來。
副官的形象非常符合人類的審美,聲音也很好聽,畢竟是她在網上聽了幾千萬人的聲音,從中挑選出來最好聽的那種。
所以作爲動物世界節目的解說員,她無論在知識量和播音技巧方面,都要遠勝於喪鐘,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並不困難。
不過爲了不引起大家額外的注意,喪鐘還是朝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正義大廳畢竟是個公用設施,就算是不對民衆開放的這一半,也依舊是超英們共用的。
人類的生活,天天就是吃喝拉撒,所以這裡當然有公用的衛生間。
畢竟不是每個超級英雄都能像七巨頭那樣,在正義大廳內部獲得自己的房間,他們在這裡可是沒有住所的,最多過來在這邊吃個飯,開個會,和朋友們找個房間聊會天。
到了該休息的時候,或者手頭上的任務結束了,那就該各回各家了。
罐羅的宿舍說白了就是軟禁室,這裡比較靠近監獄區域,所以大多數時候,不會有超級英雄們到這邊來,因爲根本不順路。
走在這裡的走廊上,漸漸身後大家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悠遠了,只剩下自己的腳步聲還在迴盪。
頭頂的燈光十分明亮,但就是缺少人氣,空氣中都有一種奇怪的味道,這種感覺就像是那種絕對潔淨的空實驗室,裡面連灰塵都沒有的感覺。
面無表情的喪鐘走向了衛生間,推開門走了進去,而蝙蝠俠就在門後的陰影中等待着他。
“聯合之力的嘴巴撬開了?”
“它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硬漢。”
完全沒有幽默感的蝙蝠俠,今天居然少見地說了一個笑話,可見從俘虜那裡知曉的東西,讓他也有些心神不寧。
“和我預料中一樣,過去沒有捱過打,不知道什麼叫痛的它,對於皮肉之苦的抗性很低。”
蘇明沒有在正事上扯淡的打算,他緩步走向洗手檯,擰開水龍頭,看着經過多層淨化的純淨水從龍頭中伴隨着氣泡嘩嘩流出:
“說說吧,如果你想按幾個馬桶排水按鈕來製造噪音遮掩我們的談話,那我也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