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有徹底擊敗CAAT的方法了嘛?喪鐘先生。”法里斯有些擔憂,似乎在他無論哪一段記憶裡,CAAT都是無法戰勝的。
“計劃倒是有了,就是利用‘創造之力’,但具體能不能成,還是要看臨場發揮。”蘇明笑了一聲,他搖了搖頭:“現在說那些沒用,你先去一邊理清自己的記憶吧,儘管我覺得其中一段記憶很快就會消失。”
這裡的陽光不錯,明亮,卻不怎麼溫暖,就像是燈泡一樣呢。
“那我暫時失陪一下,我看到不遠處有個小湖,我去那邊。”法里斯似乎還保留了一些植物的習性,他想要去水邊。
“去吧,不過小心點水裡可能存在敵對生物,這裡可是創造界,還是謹慎些爲好。”
既然人家救了自己一次,蘇明就決定要把法里斯完完整整地送回去,不能讓好人吃虧啊,這纔是公平交易。
看着對方快步離開,喪鐘又抽了一口煙,隨後他看向天空中的太陽,開口說道:
“TOAA,我知道你在看,下來聊兩句吧,你告訴我的終點,我已經抵達了。”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隨着這句話說完,天空中的太陽似乎開始了墜落,那金光變得愈發刺眼了,而風也變得喧囂了不少。
不過蘇明依舊穩穩地站在原地,他判斷TOAA目前沒有敵意,自然也不用進行太過於明顯的防禦。
天上落下的金色匯聚在了一起,就像是有看不見的大手把光線全部攏了起來,但這次形成的不是以前見過的金色人形,而是一張巨大的金色臉龐。
它看起來有點像是假面舞會上男性的標準面具,五官比例十分完美,但就是沒有任何表情。
原先蘇明在‘點子屋’裡見過的那個TOAA,是其在全能宇宙層面上的分身;而如今眼前這個,就是更高層級,位於創造界中的TOAA分身了。
這個概念其實挺好理解的,梅林就處於類似的狀態,不同的分身位於不同的層級和宇宙裡,不過即便是究極梅林,也不過是全能宇宙級而已。
而在創造界之上,到底還有多少層更抽象的級別,其中還有多少TOAA的分身,那恐怕是人類暫時無法得知的情報了。
“你抵達得很快,喪鐘。”這張巨大的臉大約有五公里高,三公里寬,懸浮在喪鐘眼前,不斷地散發着強烈的金光。
光是看到它的出現,腦子裡就開始出現詭異的低語聲了,這感覺和親眼看到阿撒託斯還真有點像。
這是因爲創造界中的它,存在形式過於抽象了,人類想要理解它,就必然會讓大腦超負荷運轉,從而出現種種症狀。
但蘇明還撐得住,或者說,他其實不抗拒這種瀕臨瘋狂的感覺,因爲發瘋時的靈感也是靈感,也許有用呢?
“啊,我不知道你這裡還有相對的時間概念。”蘇明吐出一個菸圈,朝着一旁抖掉菸灰:“但我這一路上可不太平,如果光是玩些解謎遊戲,考驗我一下,這還好說,但反一切和TOBA怎麼就摻和進來了?你不打算給我個解釋麼?”
進入神行界和創造界,是TOAA金人給指的路,他扮演的角色是嚮導。
可原本說好的輕鬆旅遊團,半路上遇到了強制購物以及被安排了不喜歡的景點,這就有問題了。
“我不會給你解釋,因爲你無法理解。”金色巨臉這麼回答,它的臉孔彷彿雕塑,沒有任何表情,倒是雙眼的位置是血肉構成的,那兩隻大眼珠裡滿是血絲,還怪滲人的。
“行吧,我就隨便問問。”蘇明倒也不在意,自己能不能理解另說,反正TOAA不想給解釋,這個事他記下了:“我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該如何幹掉CAAT,這對你來說也是有好處的吧?”
“利益,這是人類簡陋的定義之一。”金臉左右晃動了一下,那雙眼盯着喪鐘看:“也罷,既然你更喜歡這種粗淺的理解,我就用人類可以理解的方式回答你,CAAT和我之間,不存在任何利益。”
“呵呵,真的嗎?我不信。”喪鐘露出了某位女主持人的表情,還擡手左右揮了揮,就像是有人在他面前放屁一樣:“你是萬物之上,它是萬物之上的王冠,你要是說它和你沒關係,難不成它還是石頭裡蹦出來的?”
這話說得有點不客氣,但蘇明並不擔心,他已經漸漸摸清TOAA的想法了,這個神明是不會對自己下手的。
“如果你這麼理解的話,那麼你說得就沒錯,它可以視作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也可以從任何事物,任何概念,任何空間,任何時間上蹦出來。”
金色大臉閉上了眼睛,它的身體中發出了悠揚的音樂聲,像是在安撫喪鐘這個人類:
“如果用你可以理解的說法來講,它就像是是任何一本故事中必然會出現的‘更強’反派,因爲故事有需求,所以它的概念必然誕生,這麼說你理解麼?”
“理解,你完全可以早點告訴我的。”蘇明無語地嘆了口氣,他其實早就有這方面的預感了。
故事在發展,宇宙也有熵增,當一些事物發展到極致的時候,超越它的‘更強’生命就會出現。
CAAT與其說是皇冠,不如說是蓋棺定論後的追封,所以它每次消滅一個多元宇宙後,纔會浮現出不同的王冠模樣來麼?
“你在奇想之屋裡見到的TOAA並不是我,他是我的分身之一,因此他沒有告訴你這些,是他的疏漏,並不是我的。”
金臉這麼回答道,十分理直氣壯,或者說,從它一出現,語氣中就沒有任何情緒,只有平靜的陳述,一直都理直氣壯。
“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你就不能讓讓我麼?”蘇明從腰包裡冒出一瓶酒來,往嘴裡倒了一些:“你就算認了錯,我也不會拿你怎麼樣,我只是想心裡舒服一點罷了。”
“我沒有義務承擔並非自己的錯誤,或者說,我沒錯。”金臉一板一眼地回答,絲毫不讓。
而它這樣的反應,反倒是讓蘇明放鬆了一些,這說明這個TOAA喜歡循規蹈矩,這是好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