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自己開着小貨車，載着休眠艙來到了忠嗣學院，而此時正好是上課的時間，不少孩子們都從宿舍裡出門，前往教學樓。
他們自然看到了蘇明，而且是十分狂熱地盯着他看，儘管沒有一個人上來搭話，或者上演大哭追車，跳海追船的戲碼，但他們的神情就像是看到了天降偉人一樣。
蘇明瞄了一眼校園裡自己的雕像，聳了聳肩。
這些孩子是不是洗腦太過了一點？怎麼感覺自己不是在培養未來的太空指揮，而是在培養狂信徒？
不過狂熱些不是錯，儘管這些人未來不會有多蒂和娜塔莎那麼高的位置，但忠心的手下從來不嫌多。
尤其是自己培養起來的人，裡面不會有其他勢力的間諜，至少目前很乾淨。
正在清晨漫步於積雪之中，負責任地巡視校園秩序的洛琳，自然也發現了格格不入的小貨車，走近了一看，居然是大老闆開車。
她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湊近了車窗：“威爾遜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哦，我最近準備在學院中開設醫學專業，霍勒威醫生你知道吧？他託關係給我們捐贈了一具人類遺體，用來做標本的。”
“啊？”洛琳看看小貨車的車廂，儘管她以前是SSR的特工，但她只是文員，這幾年輕鬆的日子一過，都忘記自己上一次見到死人是什麼時候了，她壓低了聲音：“車廂裡是屍體？”
“是啊，所以爲了不引起混亂，一會孩子們上課了才能卸車。”蘇明露出個笑容，上下打量着洛琳，此時的她看起來比穿軍裝的時候線條柔和多了：“你幫我去找兩個膽大的保安來卸貨。”
“我知道了，但現在孩子們太小了，學解剖也太早了些吧？”洛琳接下了任務，但同時提出了質疑。
要知道這裡的孤兒們就算歲數再大，也不夠16歲，接觸死亡和屍體真的有點......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英國女王還見過屍體呢。”蘇明擺了擺手，直接坐在駕駛座上抽起了煙。
洛琳翻了個小白眼，又來了，每次威爾遜先生要做什麼，總會拿出英國女王來做證明，這根本沒法反駁。
要不然接下來就是什麼貴族式教育，全面的德智體發展，等等一大堆聽不懂得理論砸過來。
她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嘆了一口氣，走掉了。
蘇明把小貨車停在了澤維爾母子暫住的宿舍門前，抽着煙欣賞雪景，冬天的沼澤地看起來非常荒蕪，鱷魚應該挖洞冬眠了。
學院內部人多眼雜，自己還是收着點，不要表現出任何能力來爲好。得過些年，才能讓這些孤兒們接觸一些秘密。
很快洛琳就帶着兩個壯漢過來了。
其實學院保安可以說是酒廠的嫡系，他們當年就是跟着琴酒的打手。
替老闆和琴酒扛過多少屍體，又把多少人灌了水泥丟哈德遜河，他們自己都記不清了。
只不過現在歲數大了，又沒有什麼文化，混得好的人上去了，剩下的依舊還只能做保安。
好在即使是保安，工齡工資算上，待遇一點也不差，管吃管住不說，逢年過節還有福利。有人闖學校直接就開槍，什麼責任有律師團去處理，還有比這輕鬆的工作麼？
所以在洛琳神神秘秘，到了保衛科說要找兩個膽子大的人抗屍體的時候，裡面一羣四五十歲的老頭沒有一個退縮的。
其實到頭來矇在鼓裡的只有洛琳罷了。
“這是什麼？”貨櫃打開之後，洛琳看着眼前都是顯示屏以及電線的‘棺材’，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蘇明想也不想就回答她：“爲了體現科技感，我專門找人制造的科幻裝飾，這樣能讓孩子們更有興趣。”
洛琳試着摸了摸屏幕，屏幕上出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圖案，像是文字，卻又不是文字。
她從沒見過這種圖案，應該是造出來的文字吧，還有這些燈箱還挺有意思的，摸起來涼涼的，玻璃嗎？
不過聯想到斯萊德的朋友裡有霍華德那樣的科技天才，她也不覺得奇怪了。
她笑着點點頭，彷彿對此也很贊同：“確實不錯，我都覺得有興趣了，不過前提是不看裡面屍體。”
克里文字看起來有些像是各種幾何圖案，洛琳連顯示器都不認識，怎麼可能認識外星文字？
所以很順利地被騙了過去。
扛儀器保安兩個人不夠，又去喊了兩個人來，還帶來了繩索和木杆，四個人把棺材挑進了宿舍裡，就放在公共休息室裡。
“辛苦了，弟兄們。”蘇明從風衣內兜裡掏出鈔票，數出二百美元：“拿去大家喝個咖啡。”
“謝謝老闆！”保安們已經習慣了，異口同聲喊了一聲，接過錢立刻離開，每個人表情都非常自然。
洛琳還是感覺有些奇怪，小臉都擠在了一起，這怎麼感覺像是黑幫拋屍的場面呢？這些人不會以前是職業打手吧？
不過她很快搖了搖頭，拋開了自己的幻想，威爾遜企業是做百貨生意的，還是SSR的贊助商，怎麼可能會有黑幫背景嘛，呵呵。
而且這裡是學校，保安們平時也非常和氣，怎麼看都是單純的膽大罷了。
蘇明注意到了洛琳的小動作，頓時覺得她迷糊的樣子挺有趣的，不過現在還是正事要緊。
“上課鈴響了，洛琳主任不需要去上班嗎？”蘇明擡起了下巴，擺出了老闆的架勢。
“哦，對了，上班。”洛琳拍拍頭頂，不好意思地笑笑，一看到屍體就忘了正經事了，現在她可是老師呢：“那再見，威爾遜先生。”
她推門就離開了，就在她離開後不久，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門縫遛了進來。
新來的人穿着全身的白色僞裝服，上面還沾滿了雪花，明顯一直都在外面的積雪裡隱藏着。
雖然白色的絨線面罩只露出了兩隻眼睛，但是足夠讓蘇明認出這是誰了。
正是之前接受命令，負責保護澤維爾母子的娜塔莎。
“洛琳教官走了，她沒有察覺到任何異狀，還哼着歌好像很高興。”娜塔莎掀開了自己的面罩，喘了一口氣。
“那就好，保護措施已經可以撤了，他們沒有危險了。”蘇明把剩下的一摞錢都給了娜塔莎，她的小手涼冰冰的：“快要過聖誕節了，你們從現在開始都放假，讓希裡帶你們出去玩，錢不夠就記我賬上，紐約大點的生意人都要賣我些面子。”
“謝謝。”
娜塔莎高興地抱抱他，一溜煙地跑掉了，儘管她們都是無產階級戰士，不愛過墮落的資本主義節日，但能出去玩總是好的。
蘇明笑着搖搖頭，現在娜塔莎倒還真的有些孩子模樣了。
不過他很快收斂了笑容，緩步走上樓梯，他得和死者家屬談談深層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