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克萊爾說到這裡，高飛基本上斷定了她就是昨天晚上給三名蜥蜴人注射血清的護士。
只是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巧合，找出這名小護士比想象中容易的多。
“所以接下來你在地下室裡給三名中年男人注射了一種血清，對吧？”高飛問道，“這三名男人分別是兩名白人和一名黑人。”
“三人？喔，不，高飛警官，我在地下室裡幹了整整一夜，怎麼可能只給三人注射了血清？”克萊爾搖頭說，“我已經數不清有多少人出現在地下室裡了，但我注射的血清數量至少要在十劑以上。”
“什麼？”
高飛始料未及，倒吸一口涼氣。
“你說……你給十個以上的人注射了蜥蜴血清？”
“是的。”克萊爾輕輕點頭，“我當時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人都有些糊塗了，但我隱約記得桌子上的血清每五劑擺成一排，而我注射了不止兩排的數量……也就是說，我注射了至少十劑……”
“……”
知道真相的高飛整個人都不好了，原來被他逮捕的那三名蜥蜴人只是冰山一角。
克萊爾昨天晚上注射的蜥蜴血清遠不止這個數！
再一琢磨，剛纔史蒂夫去案發現場調查的時候，好像提到過那棟老舊公寓的樓下有很多間地下室，三名蜥蜴人所描述的只是其中一間。
“對了，克萊爾，你所在的地下室有什麼特徵？是不是有一盞頂燈、一盞檯燈，進門後就是一張牀、一把椅子和一張工作臺？”
“是的，好像是這樣的。”克萊爾點頭道。
看起來克萊爾所在的地下室與那三名蜥蜴人所進入的地下室是同一間地下室。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高飛又問道：“對了，你那間地下室的門是順着走廊的方向開的還是逆着走廊的方向開的？”
“嗯……”克萊爾努力回憶了一下，隨後篤定的說：“逆着，開門的方向與走廊的方向是逆着的，這一點我記得很清楚”
聽到這裡，高飛的心裡“咯噔”一聲。
因爲根據那三名蜥蜴人的供詞——他們所在的地下室，開門的方向與走廊的方向是順着的，這是個很容易留下印象的記憶點，所以三個人就算處於被催眠的狀態下，對這件事情的記憶也非常清晰。
如此看來，事情就變得嚴重多了。
克萊爾所在的地下室和三名蜥蜴人接受注射的地下室根本就不是同一間地下室。
這很可能說明了一件事——昨天晚上整棟公寓的地下室都被徵用了，注射蜥蜴血清的護士也不只克萊爾一個，因爲幕後黑手催眠的護士數量實在太多，所以克萊爾纔會“剛好”成爲被催眠護士中的一員。
一切都不是小概率的巧合，而是幕後黑手大面積撒網下的必然結果！
公寓的每間地下室裡都有一名被催眠的護士，而每一名護士都注射了十劑以上的血清……
昨天一夜之間產生的蜥蜴人遠不止被高飛逮捕的那三名，真正的數量要大得多……
想到這裡，高飛的表情已經凝固了。
克里斯汀看出高飛狀態不對，緊張問道：“怎麼了高飛？發生什麼事情了？”
高飛起身道：“我得先給局裡打個電話，現在事態變得更嚴重了……”
說着他拿起手機走到了公寓外面的走廊上。
剛準備撥通漢克的電話，史蒂夫的電話卻打了進來。
高飛眉頭一皺，接聽了電話。
“喂，史蒂夫。”
“高飛，出事了。”史蒂夫的聲音很焦急。
“是還有其他蜥蜴人流竄在外嗎？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高飛道，“咱們逮捕的三個人只是冰山一角，昨天晚上變異的蜥蜴人比咱們想象的多得多……”
“不……不是這件事。”史蒂夫打斷高飛的話，聲音相當低沉，“高飛，咱們逮捕的三名蜥蜴人……他們畏罪自裁了。”
“什麼？”高飛又是一愣，“這不可能，他們根本沒有犯什麼大錯，甚至都不需要被監禁，做多不過就是罰款便可以解決的問題，他們爲什麼要自裁？”
史蒂夫嘆息一聲：“你回來看看吧，反正情況要比你想象的更棘手……”
高飛簡直頭都要大了，掛斷電話和克里斯汀、克萊爾打了聲招呼就動身回局裡。
剛出門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這三名蜥蜴人犯下的過錯罪不至死，他們自己根本沒有畏罪自裁的理由，那麼會不會是有人操控了這一切呢？
那位幕後黑手既然能夠催眠別人，那麼催眠別人了斷自己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麼？
“該死，這個陰險的傢伙……”
高飛恨得咬牙切齒，可卻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回到警局，高飛看到了三名蜥蜴人的屍體，他們利用牆壁撞爛了自己的腦袋，死相慘不忍睹。
由於體內存在蜥蜴血清，就算他們沒有變異的情況下抗擊打能力也比常人好一些，所以他們每個人都撞了很多次，這才成功死亡。
其中一名蜥蜴人臨死前用同伴的鮮血在牆上寫下了一行血字——“超能力者寧死不辱”。
看到這行字，高飛更加確定一切都是那個幕後黑手的陰謀，這傢伙躲在暗處操縱了這一切，包括三名蜥蜴人的自我了斷。
漢克則捏着腦門站在一旁，眉頭皺得能擠死蒼蠅了。
“該死，《超能力者註冊法案》剛通過一個禮拜，咱們手裡頭就鬧出這種事情……本來超能力者和普通人之間的矛盾就日益激化，現在局勢只能變得更棘手。”
羅傑也憂心忡忡：“今天早上我還看到新聞說部分超能力者堅決反對法案的實施，有關專家建議相關部門避免用過激的方式推進法案……防止激化雙方矛盾……現在三名超能力者死在咱們局裡，這可不太妙……”
“現在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封鎖消息，別讓輿論發酵。”漢克沉聲說道，“在這種敏感時期，任何一條不實的報道都有可能成爲激化矛盾的導火索！”
然而漢克話音未落，安娜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夥計們，大事不好了，咱們109分局……上新聞了……”
說着安娜遞過來手機，只見上面正播放一條新聞。
“NYPD109分局逮捕三名超能力者，相關警員疑似動用暴力手段致三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