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15.倒計時·僅剩之日
“去死吧！瘋狗！”
傑克船長坐在疾馳的灰黑色蝙蝠車上。
他在副駕駛上手裡抓着一個用於控制車身炮臺的裝置，而主駕駛座上的方向盤無人打理卻在飛快移動。
機載AI德拉曼在這輛車上覆制了自己的子程序，由它規劃路線並躲避炮火讓傑克船長只需要將注意力集中在攻擊瘋狗清理者們身上。
隨着牆壁撞碎的動靜，酷炫的重裝蝙蝠車從高處的平臺拖着火焰凌空衝出。
加裝在車輛前方的尖刺穿刺空中的清理者飛艇讓它爆炸開，而車輛後方的飛彈巢也在智能武器的鎖定瞄準中不斷的噴吐火焰。
這輛車上所有的非致命武器系統都已經被梅森改造成致命殺器，其最顯眼的是車輛頂部架設的一臺幾乎橫貫車身頂部的充能導軌電磁炮。
這玩意是從2077的軍用科技中汲取的成熟樣本，將科技武器的充能裝置放大再搭配穿甲彈，由蝙蝠車的能源供能還加裝了防過熱插件。
只要傑克瞄的準，他完全可以用這東西把高空中飛來飛去不斷丟下燃燒彈的飛艇一個接一個的打下來。
今日就是我們的僅剩之日，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我會死在大海上，而如我這樣的人即便是死去也不會悄無聲息。
不管這東西是什麼，它之前都肯定已經殺戮過很多比我強得多的神性生物了，我真的要感謝你，梅森。
但他很快就在那些於海水中和清理者瘋狗們拼殺的海盜裡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冰冷的藥水流入血管的一瞬就好像老頭子的生命都被點燃。
在蝙蝠車駛入臨時防線補充彈藥的時候，海盜船長咬着牙手持一把“芬里爾”重裝動能衝鋒槍衝出來朝着外面靠近的清理者瘋狗們瘋狂射擊。
梅森揉着額頭，看着眼前這堆反超人戰甲的殘骸。
年輕人擼起袖子，在自己的腕錶上按下了一個按鈕向遠在高空的魔蜥坦克發出定位信號，一邊對身旁的科莉普索說：
你讓我逃離了一個比死亡更可怕的命運。”
但死神不要我
它命令我繼續戰鬥，直到最後一刻。
傑克！
女海神也看到了這堆碎片，她低聲說：
在最後時刻，威爾沒有允許它們加入正面戰場，而是將它們派到了後方來護衛那些末日之下亡命奔逃的倖存者們。
他看向女海神，追問說：
是兩個！”
他並不是個常規意義上沒心沒肺的海盜。
“它在‘自我癒合’。”
那冰冷的海水翻滾着將躲閃不及的瘋狗們吞沒其中，而在波濤奔行之間還有半人半怪的海盜們揮舞着鏽跡滿滿的戰刀從水中躍出瘋狂砍殺。
物品說明：你的盔甲裡有一樣不屬於它的東西，它或許會讓這套戰甲發生預料之外的變化，但在弄清楚真相前，我勸你最好別去碰它。
老巴博薩哈哈一笑，又看了一眼腳邊蔓延過來的海水，破爛的黑色帽子正被吹到自己腳邊。
“什麼叫‘不太完整’？你能感覺到嗎？”
消失在水中的老巴博薩一個踉蹌，隨後轉身豎起中指大罵了一聲，聲音的後半段和海水融爲一體化作潮汐陣陣的怒吼。
梅森擡起頭看向天空。
尤其是在眼下這種目睹故鄉世界即將分崩離析的場景下，在看到明明有逃離的路在前卻還是倒斃路旁的同胞時，那種同仇敵愾的憤怒一下子就被點燃起來。
但我們之前說的那個條件依然生效。”
尤其是你已經向養育你的世界證明了你的忠貞。
惹的傑克·斯派若哈哈大笑。
他心愛的巫毒戰艦在之前的戰鬥裡被幾枚高爆飛彈擊中了船體已經沉默在茫茫波濤之中，現在的老海盜只能帶着戰刀召喚出魔法纜繩來幫忙作戰。
“它很危險！梅森。”
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你還能看到你女兒”
甚至連復仇都很難做到，但它最少能抒發一下心中積鬱的火氣。
一個失去了自己戰艦的糟老頭子跟着一夥瘋癲的海盜與冷血外星人搏殺這種事實在是不適合他的畫風。
這傢伙不止是他的敵人，還是他的朋友。
他嗖的一聲竄入換彈完成的蝙蝠車裡，指示着車載AI向那個方向撲了過去。
我已經做好了踏入地獄的準備。
在末日之下放棄神性並不可恥。
但就是這一瞬間的愣神，變身後的老海盜便手起刀落間如跳動的閃電一樣乾脆利落的掐死了周圍的所有瘋狗。
這一幕讓老巴博薩看起來異常神勇，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這會有多麼狼狽。
代表着他眼前的靈魂已經被海盜們的地獄預定了。
斯派若很認真的做了個海盜禮。
那些被荷蘭人號從魔獄帶出的怨靈也被釋放。
“滴滴”
你要發誓！用你死鬼老爹的名字.不，用黑珍珠號來發誓！”
老海盜咧着嘴擡起頭看着頭頂越發清晰的世界倒影，他說：
“這樣也不錯，對吧？對海盜來說，這葬禮夠排面吧？”
但也別太擔心。
梅森擡起頭，說：
“你覺得你贏了？不，科莉普索，這充其量只是個熱身，清理者真正的高端力量還在路上呢，別告訴我你現在已經不行了。
“嗯？”
“贏？”
但這需要時間。
但他不在乎。
抱歉。”
“你他娘都要死了，還笑！笑個屁啊！”
在兩人身前是最後一批通過轉移之門的倖存者，而在兩人身後是遍佈清理者瘋狗殘屍斷臂的大地。
他吼叫着，從鼻孔噴出灼熱的氣柱，一股狂暴無比的力量在他體內爆發開，身上被打出的傷口在瞬間癒合，而早年間失去的斷腿也在這一瞬開始了斷肢重生。
梅森解釋到：
“它本該在之前阻攔那道突襲你的黑光時發生自爆粉身碎骨的，但那道黑光在擊中你之前先擊中了它，導致它的某些特性沾染在了我的戰甲上。
靠在車邊的傑克船長指着眼前那些千恩萬謝的奔向轉移之門的難民們，說：
“如果沒有你剛纔發瘋，這些人絕對沒辦法在那些瘋狗的追捕下活下來。他們都該感謝你，並且都欠你一條命。”
此時的碼頭之外，老海盜巴博薩正在咬牙切齒的揮舞着手中的戰刀，隨着他的每一次揮動，從腳下延伸到腿部的海水中總會衝出幾根血跡斑斑的纜繩如蛇一樣捲起周圍的清理者，把他們拖入水中活生生的淹死。
物品狀態：共生體融合·高度損毀·自我重組
“去NMD，傑克！我能給你的只有這個！”
在和傑克的鬥嘴聲中，這輛車一個拐彎就載着兩個相愛相殺的傳奇大海盜朝着城中更熱鬧的區域狂奔過去。
吉布斯被調去當冰山酒吧的保安經理了，我手邊剛好缺一個有能力的壞大副。
老巴博薩一口炫了大半瓶酒來緩解體內撕裂般的劇痛，一邊面色煞白的吐出一口菸圈，他回頭看了一眼酷炫卻沾滿了血肉殘渣的蝙蝠車，說：
“你這膽小鬼看起來過得不錯嘛，選了個新船長過上好日子了啊，連這能連發大火球的魔法馬車都有了。”
他一邊叫罵着一邊接過傑克船長遞來的朗姆酒。
在那越發真實的世界倒影映襯的天際，似乎又有某種力量即將滲透過來。
他滿嘴髒話的痛罵着嬉皮笑臉的傑克，隨手捏死最後一個瘋狗，向前一撲趴在了蝙蝠車頂部。
“呸！好事？老子這輩子除了好事什麼都敢做！”
他們帶着奇怪的黑色面具只露出陰冷的紅色眼睛，一個個抓着步槍靠近似乎是想要抓活口。
他畢竟老了。
但它的效果真的很好。
事實證明梅森沒說謊，這玩意真的毒性劇烈，被巴博薩插進瘋狗指揮官脖子的幾秒之後就讓它口吐白沫一命嗚呼。
如果你實在下不了決心，那麼在你即將失敗前我的同伴也會幫你結束你的命運，不會有任何多餘的痛苦。”
——
“啊，疼！TMD，全身都疼！就感覺被綁在龍骨上從菲律賓一路航行到加勒比。”
當他再爬起來的時候，自己心愛的帽子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已經爲它流過血了。
“好，我發誓。”
傑克船長彈出兩根香菸，分了一根給自己的老夥計還幫他點燃。
他要比他的同行們善良的多。
暴漲的肌肉撕裂了身上的衣服，讓他如吹了氣一樣瘋狂膨脹，只是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筋肉壯漢，滿嘴獰笑中連雙眼都迸發出火熱的光。
但我還是沒想到，會有一個世界爲我陪葬.
不。
“他們可能要過來了，海神大人。”
從它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攻擊你的東西應該是某種惡毒的活物”
灰黑色的蝙蝠車一個瀟灑的擺尾停在正在一個接一個捏死瘋狗的戰場前方，傑克船長從車艙裡探出頭，對眼前大殺特殺的巴博薩喊到：
這老傢伙彎腰撿起帽子戴在頭上，抓起自己的戰刀，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一瘸一拐的走入了眼前冰冷的水中。
“我只是不，我會留在這裡！”
“哈，就你們會打藥啊？”
“能！”
梅森的這個強化劑明顯還有缺點，讓注射之後的巴博薩一時間有些思維混亂，甚至聽到了另一個自己在對自己說話。
一大羣格里芬軍用無人機環繞在蝙蝠車四周，組成類似於“浮游炮”的火力配置，由車載AI規劃目標和火力壓制進程，打起來就像是子彈風暴的攢射異常的攢勁。
傑克船長心裡酸澀無比，雖然和眼前這個老傢伙鬥了半輩子，但真到離別時刻，他依然無法坦然面對這一切。
“赫克託！”
“喂，赫克託，你這混蛋壞了一輩子終於在末日前做了一件真正的好事。”
傑克低頭看去，赫然發現老巴博薩的左腳上已經長出了珊瑚一樣的灰色角質，那是魔獄的詛咒開始蔓延的記號。
梅森舒了口氣，對科莉普索說：
“哪怕在最後一刻到來前，你依然可以選擇放手自己的力量去當個有點神秘能力的普通人，去另一個世界生活。
梅森上下打量着科莉普索現在的情況，很毒舌的評價了一句。隨後他又把目光放在了眼前那堆難以形容的金屬殘渣上。
它們一個個再無實體只剩下幽綠色的魂靈卻駕馭着海潮在衝鋒，就像是將整個海面都染成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綠色潮汐”。
就像是岩漿。
“這是你的那套金屬戰甲，很厲害，但你用它幫我擋住了那道讓我寒毛倒豎的偷襲.你救了我的命，這讓你損失了寶貴的武器。
“唔，你的感謝我接受了，但先別急着感謝。”
與此同時，在破碎的碼頭上。
他倒是沒有說謊，儘管自己的戰甲已經變成了一堆沾染奇怪物質的馬賽克，但從信息標籤來看，這東西現在的狀態真的很奇怪：
被污染的動力甲
老海盜肌肉賁張的臉上露出一個咧嘴又享受的表情。
“別TM碰我女兒！我警告你！”
如果有一個卡姐或者一個大超在我身邊，我現在絕對安全感爆棚。”
女海神有些尷尬，又嘴硬的說：
“我還能繼續打下去！我纔不怕這些想要奪走我力量的混蛋。”
縮小了身體回到人形態的科莉普索滿臉疲憊，她披着一件灰色的長袍蹣跚走來，對正蹲在一堆黑色碎片前，眉頭緊皺的梅森說：
“謝謝伱，梅森·庫珀，沒有你們的幫助，我不可能打贏他們。”
這纔是海盜們的告別。
巴博薩咬着牙摔碎酒瓶，大罵道：
“你要替我看着她長大，替我看着她出嫁，替我看着她的孩子誕生，然後把我的故事講給我的外孫聽。
老巴博薩咧嘴一笑，隨後悠然吐出一口菸圈，跺了跺腳，說：
見了鬼了。
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個人而言，還是希望今天的事能有個相對而言完美的結局。
這把巫毒戰刀本可以操縱整個安妮女王復仇號的，可惜現在已經沒有一艘船能給巴博薩控制了。
“你還是趕緊坐下歇歇吧，看你的樣子真怕你一口氣喘不上來抽過去了，唉，弱等神祇真是不堪大用。
梅森特製鍊金強化劑·三倍劑量綠魔強化劑模式。
把悲傷埋在過去，把快樂留給自己。
這讓傑克鬆了口氣。
這個“超級變身”一下子把周圍的清理者們給整不會了。
“我能感覺到，今天就是這個世界存在的最後一天。
“那是，我挑人的眼光一向超絕。”
“唔，這可真讓我心動，價碼也不錯。”
哪怕只是嗅到感覺到都會讓我失去戰意。
這條路是你選的。
傑克船長又喊了一聲，他看着消失在海水中的身影喊到：
“你他孃的倒是把你藏寶藏的地方告訴我啊！這不是一個海盜告別時最重要的事嗎？”
這些死者裡有一大半是被蝙蝠車的火力炸死的，一小半都是被化身綠魔的老海盜手撕開的。
當一向瀟灑的傑克船長路過一處倒塌燃燒的街道時便能看到遍佈眼前的屍體，這一幕讓斯派若握緊了拳頭。
“可惜，晚了。”
即便這個世界再苛刻，也應該允許你在這僅剩之日的餘暉中重尋生路。
“就像是普通人面對一頭猛虎時本能的恐懼，我在遭遇到那道黑光時也是同樣的感覺，如果它是完整的，我這麼弱小的神靈根本不可能在它面前維持理智和勇氣。
這樣的拼命挽救不了那些已經死去的同胞。
已經禿頂的腦袋滿是泥污，灰色的頭髮貼在臉上，手裡捏着戰刀但已經被四面合圍的瘋狗們包圍。
“我會把你剛纔做的一切都告訴給瑟瑞娜，我保證你的女兒會哭着爲你送行。”
在兩個海盜王身旁，是一個塊頭特別大的清理者突擊指揮官，在這噁心猙獰的傢伙脖子上插着一支注射器。
但它又好像不太完整。”
傑克船長得意的笑了笑，他接過巴博薩遞來的酒瓶也灌了一口，隨後低聲說：
“跟我們一起走吧，赫克託，K小隊需要你這樣的人，梅森不會拒絕你加入的。我們可以和過去一樣，在其他世界裡一起遊蕩。
就快來了。”
是你信誓旦旦的說要和那些想要你命的人打到底，怎麼？現在就想退場了？”
他握緊拳頭說：
“喂，赫克託，那邊還有很多雜碎欠收拾！你看你現在這個囂張的樣子很適合去教訓教訓他們。來，上車！我們去找找場子。”
巴博薩把梅森之前送的紅色藥水抓出來扣進注射器，朝着自己的脖子來了一針，扳機扣到底將所有的藥水都注入自己體內。
不過僅僅一臺車的火力終有不足。
科莉普索非常肯定的點頭說：
科莉普索回憶着剛纔被襲擊的狀態，她非常嚴肅的說：
“我能感覺到，那樣東西具備着對神性力量的反制，就像是一把專門爲弒殺神靈而鍛造的惡毒武器，對我們這樣的生物而言簡直是沾之即死。
“我剛纔死了一次，傑克。不，這是我第二次死去了。”
梅森用一個特製的容器將自己半損毀狀態的反超人戰甲封存起來，又順手拿起被拆下來的方舟反應堆的核心，把已經廢棄的散發着白煙被嚴重侵蝕的鈀電池板取下來丟進海里，又摸出一塊新的填裝進去。
在又被老海盜砍死幾個之後，剩下的清理者們拔出強化劑注入體內，這個動作讓老海盜愣了一下，隨後他猛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又在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它其實沒有損失，只是以你的知識儲備，我很難給你形容它現在的狀態。”
因此沒過幾個回合，在更多的清理者瘋狗加入戰鬥之後，老巴博薩就被迎面打來的子彈和炸彈弄得狼狽炸飛到水中。
蝙蝠車旁邊，重新回到了正常人形態的老海盜巴博薩披着一件滿是血跡的破爛長袍哆哆嗦嗦的靠在車邊。
在遠處的潮汐裡，飛翔的荷蘭人號正在等着他上船呢。
他們的思維似乎一下子出現了斷層，大概是指揮他們的指揮官們也被弄得有點手足無措。
“我感受的很清楚，那些瘋狗們的炮彈炸碎了我的心臟，就像是你曾經那顆打穿我心臟的子彈，但我在冰冷的海水中又睜開了眼睛。
威爾·特納帶來的魔獄詛咒正在改變他。
老海盜低聲說：
“什麼意思？”
正是梅森之前交給巴博薩的自殺毒藥。
巴博薩摸着已經不再跳動的心臟，他低聲說：
死人們在保護還活着的人。
鳴笛聲在這一刻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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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誰都沒招惹，憑什麼要遭遇這樣的厄運？
不過就在傑克船長咬牙切齒的重新裝上彈鼓準備再打一輪時，一陣嘈雜就從碼頭的方向傳來，他愣了一下爬上倒塌的牆壁掃了一眼就看到激流從碼頭沖刷過來。
“你最好抓緊時間休息，接下來過來的不管是什麼東西，都絕對要比剛纔你對付的清理者瘋狗們更危險更致命。
“一路走好，我的朋友。”
傑克船長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又把瓶子狠狠摔在地上，他點起一根絲卡香菸，看着遠方沉入水中的幽靈船。
他低聲說：
“你們只是先行一步，我會以另一個身份繼續戰鬥下去，直到在屬於海盜們的地獄裡和你們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