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格林威治村,中央公園咖啡館。
史蒂夫穿着休閒裝,戴着鴨舌帽坐在側邊的沙發上,他現在是神盾局的通緝犯,一個小時以前,接替弗瑞工作的亞歷山大-皮爾斯,對自己發出了逮捕命令。
倘若不是早有察覺,史蒂夫也許就失陷在神盾局總部了,目前的形勢並不明朗,身爲神盾局長的尼克-弗瑞生死不知,他必須要查明真相。
格林威治村又叫做西村,這裡是美利堅反主流文化的大本營,自上個世紀末起藝術家、激進分子、反叛者聚集的地方。住在這裡的多數是作家或者藝術家、演員。
搖滾歌手鮑勃-迪倫曾在此處唱出六十年代的反叛之聲,著名的好萊塢影星羅伯特-德羅尼和阿爾-帕西諾在出演《教父》之前,也都是在這裡的小劇場臥薪嚐膽,追逐演藝夢想。
這一塊地區道路錯綜複雜,迥異於棋盤式的市區規劃,相對較少的監控攝像頭,使得史蒂夫選擇藏身於此。他離開皮爾斯的會議室後,趁着無人注意之際,從弗瑞的辦公室帶走了一枚U盤,那條加密訊息的真實內容,就是告知它的所在處。
“隊長,你的僞裝技巧實在不怎麼樣。”
就在史蒂夫端着一杯咖啡,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的時候,一位同樣穿着低調的女性坐到他的旁邊。
“在神盾局的快速反應特種部隊到來之前,你有半個小時來決定,應不應該相信我。”娜塔莎輕聲說道。
“弗瑞說你在執行秘密任務,他同樣跟我說,不要相信任何人。”
史蒂夫緊緊盯着這位神盾局中的頂級特工,對方有着“黑寡婦”之稱,跟鷹眼巴頓一樣,是弗瑞的得力助手。
“我知道是誰帶走了弗瑞。”娜塔莎語氣平淡,“很多情報機構都不相信他的存在,他叫‘冬日戰士’,過去五十年裡,他被認爲是二十多起刺殺案件的兇手。五年前,我護送一個核物理工程師離開中東,有人在奧德薩附近打爆了我的車胎,一顆子彈穿過我,擊中了那名工程師。”
娜塔莎掀起外套的下襬,露出小腹右側的傷疤,與尼克-弗瑞失去聯絡之後,這位女特工便跟緊了美國隊長,與瑪利亞-希爾一樣,她們都認爲暫時只能相信史蒂夫-羅傑斯。
倘若說還有誰,絕對不可能是九頭蛇的間諜,必定是美國隊長。他的道德與品格,毋庸置疑。
“追蹤冬日戰士是不可能的,我試過了,那就是一個幽靈。”娜塔莎心有餘悸。
五年前的危險經歷,即使現在想起來都讓人後怕,對方好似機器一樣,冷靜理智的完成任務,隨即揚長而去。
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甚至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如果不是留在工程師顱骨裡的那顆前蘇聯子彈,或許娜塔莎會認爲這是一場夢境。
“那就讓我們來看看,這個幽靈究竟是誰。”史蒂夫回答道。
他是一個老兵,從來不懂得什麼叫做退縮。既然弗瑞被帶走之前,給自己留下了線索,那麼順藤摸瓜找過去就好了。
…………
三個小時以後,史蒂夫和同行的娜塔莎來到了新澤西州的裡海訓練營,這裡是美國隊長曾經接受新兵訓練的地方,充滿着時代的回憶。
他們躲開了神盾局快速反應特種部隊的兩次搜索,然後在一處人流密集的電子商城,打開了那枚U盤,內部數據有着人工智能的保護,無法讀取,所以娜塔莎利用追蹤程序,定位到了信號發送的準確位置。
史蒂夫怎麼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還會回到這個地方,訓練營廢棄多時,荒草叢生,顯然已經淪爲無用的建築物,估計過不了多久便會被拆掉夷平。
看着豎立的生鏽旗杆,史蒂夫的耳邊似乎又迴響起了菲利普斯上校的怒吼聲,那個時候的他,還是一個身材瘦弱的小個子,依靠着厄金斯博士開後門,才通過了參軍體檢。
不管是哪一個訓練項目,他始終都是最後一名,菲利普斯上校曾經非常不理解,厄金斯博士爲什麼要選擇自己,直到後來才明白,‘品格比肌肉更重要’這句話。
史蒂夫-羅傑斯沒有辜負厄金斯博士的期望,他一直都在做正確的事情,努力成爲值得信任的好人。
“這是一個錯誤的位置,沒有熱影像,沒有信號,連無線電波都沒有。”娜塔莎掏出儀器掃描一圈,沮喪的說道。
她覺得自己被人欺騙了,大老遠從紐約潛藏來到新澤西州,卻一無所獲。這座廢棄的訓練營,每個營房都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可疑的現象。
“不,我們沒有找錯地方。軍規規定,在營房500碼的範圍內,禁止存放軍需物品……這棟樓不應該存在。”
史蒂夫揮動振金盾牌,砍斷倉庫大門的鐵鎖,裡面是戰略科學軍團的辦公據點,牆上掛着多幅肖像畫,菲利普斯上校,霍華德-斯塔克,佩姬-卡特,這些都是上個世紀的故人。
一番探查,他們發現了書櫃後面的秘密空間,乘着電梯一路向下,進入一處大型機房,老古董般的服務器佈滿灰塵,似乎很長時間都沒有人來打理過了。
或許是觸動了感應器,機房內部的燈光逐一亮起,娜塔莎看到操作檯上,擺着一個嶄新的數據接口,似乎有人猜到了他們的到來。
嘗試性的把U盤插入,隨即打破了沉寂的狀態,整個機房開始運轉,真是讓人難以置信,這些老古董居然還可以正常的工作。
密集嘈雜的轉動聲迴盪,復古的屏幕上亮起一行綠色文字,“是否要啓動系統?”,娜塔莎沒有過多猶豫,直接回復YES。
從他們踏入這個地方開始,一切都充滿着蹊蹺之處。史蒂夫保持着沉默,內心升起淡淡的警惕,好像有人故意引領着自己,曾經訓練的軍營,戰略科學軍團的據點,以及這座位於地下的大型機房。
他隱約感覺到,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注視着自己,或許正如弗瑞所說的那樣,一場巨大的陰謀籠罩過來,對手躲在無人知曉的黑暗中,俯視着所有人。
數據流化成綠色的字符不斷地刷新,最後組成一張模糊的人臉,操作檯上的攝像頭緩緩轉動,掃過了面前的兩人。
“史蒂夫-羅傑斯,1918年出生……娜塔莎-阿麗婭洛茲娜-羅曼諾夫,1984年出生……”
帶着濃重俄國口音的話語,從電腦中傳出,那張模糊的人臉不時變幻出擬人化的表情,顯得頗爲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