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紅樓篇 134 寶玉來了
賈母疲憊的靠在轎子上,苦笑,都說人一走,茶就涼,可這上皇都還在,皇上你就要對我家動手了嘛。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哇,上皇,您看到了嘛,當年老爺爲了救您送了命,可現在,陛下卻對我賈家磨刀霍霍。
黛玉呵了呵手,幾天時間連趕三套衣服,雖然幾個丫頭也一齊上陣,但還是把手都累酸了。好在弘要求極簡單,他又不喜在衣服刺繡什麼的,大家還省了不少的事。再加上林曄也被黛玉逼得慷慨解囊,將自己幾件沒穿過的衣服捐出來,才勉強夠了。弄得林曄跌腳大嘆女生外嚮,養女兒果然是個賠錢的活兒。這都還沒嫁呢,胳膊肘就開始向外拐了。黛玉卻強詞奪理說弘是護送林曄來辦正事的,此事本來就該由十哥解決,她可是儘夠了做妹妹的本分,見哥哥沒想起,還幫忙做了兩套,對十哥她可是夠仁至義盡了。她纔不信呢,堂堂前天庭十太子再怎麼落魄,可現在也是佛界的不動明王,一方霸主,會缺了衣服穿,看着妹妹我累死累活的還袖手旁觀,不讓你出血讓誰出血。
弘對人間的這些規矩也鬧不懂,見他們兄妹爲了自己吵鬧,覺得過意不去,正想說自己的衣服用不着那麼多,可被黛玉一瞪,也不敢反對了。
看着弘對着一牀厚薄不一的各色衣服飈冷氣,黛玉舉着手嬌滴滴的道:“弘哥哥,快別垮着臉了,我都快累死了,你看看我的手,被戳了多少下,到處都是血點子,到現在都還酸呢。”
弘鬱悶的道:“有那個必要嘛,弄這麼多的衣服,怎麼穿的過來。”
黛玉甩了甩手,嗔道:“你以爲別人都跟你一樣啊,衣服上又是避塵訣又是避水訣什麼的,身上一塵不染,比那一天換四五次衣服的人都還乾淨。你老是穿一件衣服,別人會覺得很奇怪的。再說了,我真的不敢想外面在下鵝毛大雪,你卻穿着一件單衣到處亂轉,別人會說我對你不好的。”應該是說你不正常吧,黛玉吐了吐舌頭,悄悄做了個鬼臉,很明智的換了個弘能接受的說法。她知道這裡的人有多無聊,可不想弘到最後因爲幾件衣服而大開殺戒,把看他不順眼的人都滅了。說幾句弘喜歡聽的話,解決未來有可能發生的一場流血事件,這可是天大的善事,功德無量,說來,還是自己賺了呢。
林曄在一旁酸溜溜的道:“得了,婠婠,你現在沒事了吧,你可記住,你還欠我一件衣服呢。”
黛玉從牀上揀起一件衣服,送到他面前,瞪着他跌足道:“十哥,虧你還有臉說,你自己看看,你這些衣服,不管是料子還是做工,哪樣是我能比的,還盯着我,我不找你算賬都算是好的了。”
林曄振振有詞的道:“那是外人做的,那比得上自己妹妹做的,我要的是那番心意。”
黛玉理屈,只好低聲告饒:“十哥,你也等我歇歇嘛,人家都快累死了。”
林曄大爲得意,拍胸道:“好,哥哥我就擔待你一回,誰讓你是我妹妹呢。”
兄妹倆正自玩笑,琥珀箭一般從外面衝了回來,撞翻了倆個鼓凳,一張茶几之後好不容易停了下來。見衆人都神色不善的瞪着它,忙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小姐,你早做準備啊,你那個鳳凰蛋表哥來找你了,又是車又是馬的,帶了好大一幫子人呢。那可是個資格的禍水啊,誰沾誰倒黴。”
黛玉被他一嚇,驚得手上的衣服都掉了,吃吃的道:“什麼?不是說他病得起不了牀了嘛,怎麼哪麼快就好了?”
琥珀不好意思的道:“那天小姐你不是要我住手,別理賈家那一攤子的事了嘛,所以我就把他的藥也停了,這麼多天,他也好得差不多了吧。”
黛玉大驚:“那璉二哥呢,也不攔他。”
琥珀鬱卒的道:“他們家那個什麼娘娘把他們都叫進宮去了。”
黛玉忙一手將弘抓了過來,拿起衣服在他身上一通比劃,對熬潤道:“泥鰍,待會就給弘哥哥換這身衣服,那個寶貝就有勞你們了。”掉頭對林曄道:“十哥,你那兒有沒有現成的扳指什麼的,支援一個來,那家人可是出了名兒的狗眼看人低,咱們可不能弱了自己的氣勢。”
林曄大爲得意,這實在是太有成就感了,原來弘你也有不知道的時候啊。他終於能在弘面前顯擺顯擺了。忙對黛玉一揮手,拍胸道:“行了,婠婠,剩下的就交給我了,你放心,你十哥是什麼人吶,必不會讓他們看輕了去。”
黛玉忙退了出去,她可得先去警告一下那幾個丫頭,可別到時候給她丟人。春纖雪雁都還好說,畢竟是林家的丫頭,紫鵑雖說當初發了誓,可那麼多年的心思,那裡可能說放下就放下。自己若不是王夫人做得實在太過分,只怕見了寶玉也會心軟,畢竟那麼多年的情分。尤其是晴雯,這丫頭對寶玉可是一心一意的,雖說吃了襲人的虧,可她那心思。
黛玉搖了搖頭,將幾個丫頭叫了過來,對她們道:“你們跟了這些時日,可想不想家。”
雪雁莫名其妙的道:“姑娘,我跟春纖都是孤兒,你是知道的,我們哪兒來的家啊。”
紫鵑上前道:“姑娘大概不知道,奴婢的爹早死了,是我娘將我和大哥一手拉扯大的,前兒我們在府裡出事時,我娘急得不得了,又不能進園子,得不到我的消息,又氣又急,一病死了。我也是都到了觀裡才知道的,因我從小兒就到了老太太身邊,哥哥跟我不親,聽說現娶了嫂子,日子過得極好,姑娘賜給我家錢也夠他們生活了。奴婢也沒什麼掛念的了,以後只安心跟着姑娘就是了。”
黛玉也不由的唏噓良久,歉疚的道:“紫鵑,對不住,當初我應該想法通知你娘一下的。”
紫鵑含淚道:“姑娘,你別說了,你當時是什麼處境我們都看在眼裡,自顧尚且不能,哪裡還顧得到那兒去。”
晴雯鬱悶的垮在臉道:“姑娘,我就不必多說了,我親爹親孃早死了,跟着個姑表哥,是個沒用的,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哪兒還管我的死活,我出了園子,病得都要死了,也看不到他們的影子呢。爲了銀子,居然還把快死了的我又賣了。我跟他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就當我是個死人罷了。”
黛玉被她氣樂了,指着她笑罵道:“都死了你怎麼還站在這裡。”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笑道:“賈府的寶二爺馬上就到了,你們若有什麼想法提前給我說一聲,我好成全了你們。若是私下有什麼,鬧出事來,丟了我林家的臉,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那四個現在才知道黛玉問話的意思,忙都跪下。雪雁、春纖都碰頭道:“姑娘,我們一直都是林家的人,那賈府的爺跟我們有什麼相關。”
紫鵑含淚道:“姑娘,奴婢當初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不過奴婢如今也明白了,早已自梳不嫁。姑娘不用擔心奴婢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奴婢早就想清楚了,便是拼着一死,也絕不回去。”
晴雯卻半點淚都沒有,爲了那麼個沒擔待的東西流淚,切,姑娘我以前瞎了眼了。笑對黛玉道:“姑娘,我當初瞎了眼纔會去喜歡那個沒用的東西,白被他害了都不知道。我現也開了眼,放着自在日子不過,回去找抽,你當我傻啊,反正我賴也賴在姑娘身邊,大不了我也跟紫鵑似的自梳,姑娘放心了吧。”
黛玉好笑,“倒看不出你這丫頭如此憊賴,我也不要你自梳什麼的,紫鵑自梳我都心疼死了。紫鵑,那是做不得數的。你們若跟着我,慢慢仙途,很寂寞的,要是你們遇見了知心可意的人,跟我說一聲,我放你們走。”
見幾個丫頭還要分辯,黛玉搖手道:“行了,我也相信你們了,你們快收拾一下,寶二爺馬上就到了,你們是知道他的,給我防好了,我可不想再跟他拉拉扯扯的,又給某些有心人拿來大做文章。”四人慌忙答應了,忙自去收拾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