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紅樓篇 二十七 驅逐(修)
三人到得玄女宮,黛玉本以爲玄女宮定然宏偉壯麗,華美異常,誰知放眼四下一瞧,卻實在是令她大跌眼鏡。估計若有人問她玄女宮如何,黛玉也只能乾巴巴的回答:“很大。”然後別無他字。
現在黛玉就在這很大的玄女宮,除了四面種的樹之外,什麼都沒有,沒有華麗的裝潢,沒有精美的擺設,什麼都沒有,除了必須坐的桌椅,黛玉忍不住傻傻的張着口,“哦”。
玄女看着黛玉震驚的樣子,覺得很好玩,“你知道嘛,每個第一次到我這兒來的人都和你一樣。”
黛玉立馬閉上嘴,心道‘玄女娘娘,你沒那麼無聊吧,把自己家弄成這樣,就爲了嚇人。’
玄女慢悠悠的道:“我以前也頂愛收拾屋子的,可老這麼折騰,這麼多年,能變的花樣,我都變完了,漸漸的就沒興致了。反過來,那些東西看久了也就不喜歡了,看着都覺着煩。所以,除了這些必不可少的,其他的都收起來了。你們小姑娘家家的愛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等替你驅逐了黑光之後,你自個兒到庫房去慢慢挑吧,免的你娘說我小氣。”
黛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舉起手亮出腕上的鐲子,對玄女搖了搖,俏皮的說:“娘娘,到時候可不要心痛哦。”我這兒可還有好大的空地沒裝滿呢。
玄女好笑,“你那丁點大的地兒能裝多少,待會我給你個大的,做你這次能堅持到最後的獎勵吧。”
黛玉大喜,一把抱住玄女道:“娘娘,你可真是個好人。只是,你不能反悔哦。”玄女不禁哈哈大笑,“夫人,你這女兒還真是可愛呢。”
賈敏拍了拍黛玉的頭,寵溺的道:“完了,竟成了個財迷了,以後可怎麼辦喲?”
黛玉也不反駁,埋頭膩在賈敏懷中,只嘻嘻的笑。
這時,外面傳來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道:“娘娘,你命令準備的東西都已備好了。”
玄女嗯了一聲,站起身來,笑眯眯的對黛玉道:“我聽你娘老是贊你聰明的緊,今兒我可要考考你,看你究竟有沒有你娘說的那麼聰明哦。”
黛玉終是小孩心性,聞聽便湊到玄女身邊,見玄女手持一支筆一樣的水晶,在一個尺許見方的玉盤上刻畫紋路。黛玉開始只以爲玄女是隨手而已,到得後來卻見那紋路之中似有玄機,不由看的呆了。
玄女見狀,不由嘴角含笑向賈敏道:“夫人說的不錯,這小丫頭的確是天資靈惠。”順手拿起一個玉盤交給黛玉,“你照着記憶試試,看能刻多少出來”。
黛玉興奮的接過玉盤,用水晶筆往上一畫,立刻就傻眼了,那玉盤又硬又滑,水晶筆也不遑多讓,怎麼刻?黛玉頓時傻了,拿着筆看向玄女,爲難道:“娘娘,另換一支筆讓我畫吧。”
賈敏伸手一捏黛玉的小臉,“娘娘逗你玩呢,現在怎麼會有時間來交你刻劃道紋。再說了,你現在只是死記硬背,並不瞭解道紋的含義,畫出來也用處不大。”
黛玉大奇,“這些紋路會有什麼含義?”
玄女解釋道:“所謂道紋,就是我們所理解的大道的規則,我們將他用一種具體的形式表現出來,相應的它也就蘊含了大道的規則之力,像我們現在一心不能兩用的時候,用作輔助,效果極好。”
黛玉聽得雲裡霧裡,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忽道:“那麼,陣法呢,它和陣法比,誰強?”
玄女也不由的“呃”了一聲,“這個可不好說了,按理來說,應該是道紋強,不過,這也要看佈置的人的實力。如果佈陣的人實力較高的話,道紋一樣會被剋制。”玄女欣賞的看着黛玉,誇讚道:“不錯嗎,懂的動腦子,不是那種死讀書的。”
賈敏笑道:“她小孩子家家的,你別誇過頭了,她可是拿個棒槌就當成針的呢。”
黛玉不依的在賈敏懷裡扭了扭,撒嬌道:“孃親。”
玄女將手中的道紋刻完,拍手笑道:“好了,可以開始了。”一面說,一面將玉盤分別放好。然後激發道紋,道:“這下可以放心了。”然後看向賈敏道:“夫人準備好了麼?”賈敏頷首。
賈敏與玄女各分方位盤膝坐下,令黛玉坐於二人之間,各出一掌抵住黛玉的前胸與後背。賈敏叮嚀道:“黛兒,待會孃親與玄女娘娘運功之時,你千萬不要抵抗。”
黛玉笑道:“孃親,你放心,我就當我自個兒睡着了,行不行。”
玄女嘆道:“好聰明的孩子。”
與賈敏同時發功,黛玉只覺兩股大力衝入體內,身子不覺一震,竭力壓制體內之力,不令其與賈敏和玄女之力對抗。而一直呆在黛玉體內的那一小團黑光卻似已知不妙,開始蠢蠢欲動。
黛玉一面壓制自己的力量,一面盡力讓自己放鬆,好讓賈敏與玄女之力通行。而那黑光起已坐不住了,開始反撲。奈何賈敏與玄女卻非那日的黛玉,合力迎擊之下,黑光竟有不支之勢。那黑光並不甘心就此罷手,突然極力收縮,竟只有雀卵大小,但表面卻遍佈黑色火焰。
賈敏與玄女一驚,這是何物,恐傷了黛玉,奈何此時已無法收手,只好咬牙繼續逼了過去。雙方一接,玄女頓覺體內如同火燒,連自己的神識似乎也開始萎縮,玄女大驚,此火竟有焚神之能,心下一慌,悶哼一聲,被震了開去。
賈敏哼了一聲,雙手一掐訣,一道五色神光直射黛玉體內。
玄女驚呼,“夫人,快收手,你體內尚有舊傷。”
賈敏咬牙不語,繼續催動神光,向那黑色火焰迎去。
玄女見勢不妙,將手中倆枚玉符激發,頓時,倆道清光射出玄女宮。
賈敏的五色神光與那黑色火焰交織在一起,雙方互不退讓。那黑火不知是何種物事,漸漸竟將五色神光逼退,賈敏嘴角溢出鮮血,卻仍不退讓,咬牙苦撐。
玄女見狀,顧不得其他,雙手掐訣,掌上清光大盛,也向那黑焰擊去。
黑焰以一敵二,竟是毫不退讓。
三方交接之下,黑焰再變,竟自內發出黑色閃電擊向二人。
玄女只覺心頭一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大驚之下一拉賈敏,欲向後退,口中驚道:“夫人小心,這是寂滅神雷,滅殺諸天,非你我現在所能敵。”
黛玉全身顫抖,一口熱血悶在喉間,那黑色閃電充斥全身,只覺經脈盡碎。
賈敏一掙,脫身後不退反進,雙手連結手印,頓時五色神光大熾,賈敏口中不斷吐血,卻是咬牙挺着,倆手不斷結印,身邊的五色神光越來越亮,到得最後,竟似要燃燒起來,空中傳來喃喃語聲,似在吟唱着什麼,又似在訴說着什麼,到得後來,那語聲越來越宏大,聲音中充滿自信與安詳,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賈敏身後,似要與她溶爲一體。
玄女面無血色,驚道:“母神大人,您不可如此。”完了,現在夫人的身體尚未完全恢復,融合如此多的女媧的神力,會不會因此肉身崩潰?
賈敏的神色卻愈加安詳,兩手一擡,那五色神光頓時將黛玉籠罩。
黛玉只覺一股極溫暖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瞬間修復了自己的經脈,而那黑色閃電則被那潮水如清理垃圾一般推了出去。黛玉從心底感到黑光的不甘,只覺那黑色閃電似觸手般抓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攫取了自己的心神,就要脫體而出,黛玉只覺自己頭痛欲裂,不由的尖叫起來。
玄女目瞪口呆的看到黛玉的額間似開了一縫,裡面似有黑光透出,攝人心魄,空中隱隱傳來鎖鏈滑動的聲音,隨着縫隙越開越大,如同在黛玉的額間睜開了一隻豎眼,而黛玉的雙眸這時除了瞳孔,完全變成了紫色,滿頭青絲化做銀色,無風自動,在空中飛舞。而那瞳孔的黑色,亦如那豎眼的黑色一樣,如有魔力,似要吸進一切。
而在黛玉的上方,黑霧繚繞,那鎖鏈滑動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黛玉的身下符光閃爍,無數玄奧符文涌出,纏繞在她身周,將賈敏的五色神光推了出來。
黛玉似乎打開了一道門,而那門後的東西,即令玄女也是毛骨悚然。
賈敏似已完全與五色神光化爲一體,那五色神光濃得如同液體一般,與那黑霧遙遙對持。九天玄女只覺那黑霧充滿了混沌之力,挾着鋪天蓋地的威勢,她不知道黛玉額間的豎眼完全睜開後,會發生什麼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