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漫漫 564 決擇
黛玉一驚,呀,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自己好像有點兒捨本逐末了哈,難怪弘哥哥要生氣了。忙將那天兵一手接過,開始搜魂煉魄。有了上次失敗的經歷,她這次就小心多了。雖然也不是很順,不過好歹還是完成了弘給的任務。看着弘的臉色稍微好了點兒,黛玉也悄悄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剛剛我都以爲弘哥哥要吃人了。
這些天兵身份雖然不高,但既然能進天兵營,自然也是不凡的,大都是有背景的人,消息也是五花八門。不過搜到後來,黛玉也笑不出來了,看着弘張皇失措的顫聲道:“弘哥哥,不好了,我爹爹孃親不見了,他們沒事罷?”難怪仙界要翻臉,也難怪連層雲這樣的貨色都敢打自己的主意,原來自己又成了個孤兒了啊!
弘看着黛玉的眼睛,嘆息一聲,“婠婠,你很害怕。”看來這丫頭對父母的依戀真是不可救藥了。
黛玉扁了扁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茫然的點了點頭。帶着哭腔道:“我很怕,弘哥哥,他們不是出了什麼事罷?嗚嗚,我要回去。”她現在真的六神無主,畢竟對她而言,父母便是自己的撐天大樹,賈家當年的陰影尚未淡去,失去父母之痛簡直是銘骨刻心,她不想再來一次。
弘伸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扳着黛玉的肩膀,強迫她看着自己,輕聲道:“婠婠,我告訴你,他們沒事,他們之所以避不露面是爲了你。”
黛玉茫然,疑惑的道:“爲了我?!”
弘點頭道:“不錯,他們要你獨自面對這一切。婠婠,小鳥長大了總要離開父母的,你難道不想飛起來?”
黛玉都傻了,看着弘難以置信的道:“弘哥哥,你是說爹孃他們是想鍛鍊我,才故意離開的。”不是吧,我就那麼沒用?
弘反問她,“那麼婠婠你覺得呢?”
黛玉默然,或許有這個可能,畢竟如果他們在的話,看在他們的面上,沒人敢對自己如何。他們離開纔多久,連層雲這樣的跳樑小醜都敢打自己的主意,接下來自己不知道還要看多少好戲?黛玉咬了咬牙,終於下定決心,反擊,自己一定要反擊,現在不是隱藏自己實力的時候了,也該讓他們看清楚自己的實力,知道自己不是個可以任由他們擺佈的人了。自己不可能一輩子庇護在父母的羽翼之下,現在自己也得學着長大了。咬着牙道:“弘哥哥,你別逼我,讓我先好好想想。”突發狀況太多了,她一時都接收不過來,只覺得心亂如麻,需要自己靜下心來好好理一理。
爹孃離開應該就是在自己魔祖對壘的前後,畢竟那時自己也才離開老孃不久。或許是自己跟魔祖交手引發了他們的決定,也或許這個決定是他們早就做出來了,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間而已,而自己單挑魔祖恰好給他們提供了這個機會。
黛玉釋然的想,應該是這樣了,自己雖然對爹孃來說很重要,但還不到引發天界大戰的分量。再說聽上次魔祖言下之意,他跟老爹老孃的交情只怕不是自己能想象的,多半這些都是他們早商量好了的,只是沒想到自己會突然來插上一腳。
既然如此,那自己還管這些幹嘛,自己只要記住師傅與璇姐姐他們是自己人,魔族算是盟友就是了,至於這個盟友的重要性,估計比鴻鈞道祖稍好點兒吧。
將各方的位置一定,黛玉心中大安,行了,自己還是按照既定方針走,搶一塊地盤算一塊地盤吧,沒法子,誰叫自己本事差呢。黛玉重重的嘆了口氣,實力,實力,唉,有沒有辦法讓我一步登天的?她現在發現實力比什麼都重要啊,可惜的是自己才被弘哥哥旱地拔蔥,現在重要的夯實修爲,不然的話,倒是還可以想想辦法的。
黛玉正在糾結,都還沒理出個頭緒來,突然眼前一亮,接着“轟”的一聲巨響,一時間天搖地動,差點兒沒把她摔到地上去。
黛玉一驚,蹭的躥了出去,怒道:“幹什麼呢?”擡頭一看就呆了,原來層雲見解禁無效,乾脆開始強攻了。只見那黑壓壓的雲層中,無數巨大的銀色電弧落下,整個魔族營地在電弧打擊下,不住的顫抖。
黛玉嘆了口氣,將魔氣全部收起,只動用禁制與之對抗。這個層雲看來也不傻嘛,知道魔氣怕雷法,竟然動用雷系功法,不過既然人家打着降魔衛道的口號,想來是不差這些東西的。
弘眼神一閃,笑道:“婠婠,現在要開始打消耗戰囉。”
黛玉有氣無力的答應了一聲,心疼的要死,可是也沒法子,既然是消耗戰,比的就是誰的儲備豐富了。我的仙晶啊,可憐的林妹妹在心裡哀嚎,一面卻又只能毫不遲疑的將大把大把的仙晶填充到陣眼中去,看着那一顆一顆的仙晶被填進去,她的心都在滴血,說實話,她現在把層雲拖下來活剮的心都有了。
層雲也發現了下面的舉動,冷笑一聲,朗聲道:“青帝陛下,道祖有令,命你馬上隨在下返回天庭。”
黛玉一愕,他是怎麼看穿我的?
琥珀磨牙,“大小姐,你一收魔氣用禁制應對,他就發現了。魔族可沒辦法將魔氣收起來。”
黛玉一呆,半晌才木木的道:“哦。”原來如此,卻是自己方纔暈頭轉向,應對失誤了。看來這僞裝的再像,也改變不了自己的本質啊。
心下大惱,乾脆撤去一切僞裝,笑吟吟的道:“層雲,你沒搞錯罷,本尊再怎麼着也是木族青帝,是你一介小小仙君呼來喝去的麼?”別的不說,人都說官大一級,我現在先用這仙帝的帽子來壓你一壓,看你怎麼着。
層雲一噎,馬上反應過來,“青帝陛下誤會了,這個卻不是小仙自作主張,乃是道祖有令,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黛玉咯咯笑道:“層雲,你還真是沒見識,當日家父重建妖界之時,天道大人與道祖大人便當面與家父家母及師尊約定,他們不得再插手我木族之事。怎麼,難道堂堂的天道與道祖也要反悔了麼?”
層雲愕然,“陛下請勿妄言,我等爲何不知此事?”難怪道祖大人要對付你啊,原來卻是爲此,如此甚好,便是不管我如何折辱於你,只怕道祖都不會爲你做主。
天道與鴻鈞自不會將自己不如人的事廣而告之,層雲還只道是東皇與女媧只怕是怕了道祖,不得不避開。
黛玉自不會中他的計,笑吟吟的道:“原來你們不知道啊,大約是道祖大人不好意思說罷。”你們就自己去猜,高高在上的道祖大人爲什麼會不好意思說吧。
層雲自然不傻,黛玉的言外之意他自然聽的出來,大怒道:“妖女,竟敢胡說八道,道祖有什麼不好說的?”心下卻也開始懷疑,難道道祖真的是被人要挾,不得不答應這個條件,這太駭人了,連道祖都能要挾,那東皇與女媧娘娘的實力究竟高到那個地步?他突然有點兒後悔,自己似乎是不應該來趟這塘渾水的。
黛玉嘻嘻笑道:“哦,仙君,那你爲什麼不好好想想他憑什麼要承認我是木族的青帝?這個他沒有否認罷?”至於我木族的事不容你們天界插手,難道還要我明說出來是天道大人被我爹困住了,不得不答應的。我要真說出來,別說你一個小小的仙君,便是連這一界大約都要被天道滅口,這個臉也未免丟得太大了點兒,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天道大人恐怕都無法承受的。
層雲心下狐疑,不敢接口,再要說下去,就是天道與道祖的秘辛了,自己這麼個小人物知道了可不是什麼好事。他都如此,肖明遠等更是如坐鍼氈,巴不得從來沒來過這裡,聽過這些話。這些人都是官場老油條了,連眼睫毛都是空的,心下都在轉着念頭,如何才能將自己撇清出去,肚中更是將層雲一家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你個臭小子選誰不行,幹麼偏要選我們?
層雲仙君心下暗暗叫苦,可不能讓這個妖女再說下去了,不然的話,自己真的是別想再活着回去了。立即一聲怒喝:“妖女,休得妖言惑衆。”將手一揮,下令,“立即動用紫霄神雷,滅了他們。”他現在也不敢再打黛玉的念頭,巴不得黛玉最好是死得不能再死最好,只有那樣才能把自己撇清出去。
只是他喊的熱鬧,肖明遠等人卻連動都沒動,層雲大驚,看着肖明遠等人怒道:“肖將軍,你們這是何意?”
肖明遠淡淡的道:“我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想保命而已,大家修煉不易,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都不想莫名其妙的沒了性命。”
層雲抖着手氣急敗壞的指着他們道:“反了,還反了你們了。”
肖明遠冷冷的道:“我們比不得仙君大人有個做星君的爹,仙君大人自能無事,我們卻不成了,不得不爲自己打算。”他敢打賭,自己便是幫着層雲擒下黛玉又如何,只怕反倒死得更快,層雲是絕不會爲了自己這一干人說話的,他能把他自己保下來就不錯了。
黛玉眨了眨眼,哈哈,窩裡鬥,好啊,斗的再兇點兒,想保命,投名狀拿來。
層雲臉色一變,冷笑道:“想要叛變,也不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他的話音未落,眼前一黑,自己似乎已被投入混沌中,全身虛空,無一着力點。層雲半日纔回過神來,尖叫起來,“天羅地網,肖明遠你這混蛋,我要把你抽魂煉魄,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黛玉臉色不變,連眉毛都不擡一下,“啪、啪、啪”拍掌笑道:“哇,好厲害哦,層雲,本尊正想不出法子該如何發落你,正好,正好,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就請你嚐嚐吧。”層雲仙君在內聽得幾欲昏死過去。
……
賈敏吃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驚訝的道:“鯤鵬,竟然是鯤鵬,他這是要幹什麼?瘋了麼?”只見面前鯤鵬老祖虔誠的跪在一人面前,雙手捧着一顆心臟,那心臟微微鼓動,竟然還有生命,整個石洞中都回蕩着那心臟跳動之聲。下面雙膝之下,卻是一副肝臟,一個人腦。只看得賈敏全身發寒,中心欲嘔。
林海默然無語,緩緩上前,拂去鯤鵬老祖身前那人的面上的罩布,賈敏剛想提醒他當心,卻被那人的真實面目驚得呆了,半日方吶吶的道:“太一,怎麼會是你?難道鯤鵬老祖後悔當日背叛了你。”
林海拿起下面的玉簡,神識往內一探,淡淡的道:“鯤鵬本以爲當日奪了河圖洛書便可以成功晉階,誰知道卻因爲背叛一事心魔困擾,終身不得寸進,更因此成狂,最後絕望之下,藉着河圖洛書推衍,追尋到此,想求得我的諒解,結果卻被困在於此,無法可施之下,想要藉此求得解脫。”
賈敏渭然嘆道:“想當年你收復鯤鵬,本以爲可以藉此壯大天庭勢力,誰知道他最後卻會背叛於你。”
林海淡然道:“他之所爲,也算不上什麼背叛,畢竟當年他也曾言明只臣服於我,是我兄弟太過爲難他了。”當年自己與帝俊覺得兄弟一體,不分彼此,只是鯤鵬等卻很難苟同自己兄弟的看法吧,只不過他比較聰明,也識時務,當時沒有說出來而已。不過後患卻也釀下,鯤鵬對帝俊一直都是陽奉陰違,在自己隕落後,馬上就搶了河圖洛書,致使周天星斗大陣解體,妖族一敗塗地,帝俊也因此隕落。
賈敏盯着林海遲疑道:“既然如此,那太一,你是想……”林海如此說,難道他想原諒鯤鵬,這不太可能,依着太一當年的性子,鯤鵬做下如此事來,非當場活剮了他不可。
林海負手看着鯤鵬手上的那顆心,淡淡的道:“肝腦塗地,一心之奉,他當年,也是很痛苦吧。”何況,他並未違背自己的諾言,在自己活着的時候,他從未背叛過自己,至於自己死後……。他可從來沒有說過死後都還要追隨自己來着,自己有何資格責備他。
仰頭看着天空,混沌不分,灰撲撲的一片,讓人的心情說不出的壓抑,以鯤鵬當年的修爲,追到此處,已經是很不易了吧,更何況還身負重傷,想要從這絕地逃出基本是不可能的,看他現在的情狀,當時他應該已經絕望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罷也罷,算來,他跟自己也有幾分相同呢。回頭淡然笑道:“扶搖,若是我也如此,你可肯原諒於我。”
賈敏被他嚇得差點兒沒跳起來,指着他吃吃的道:“太一,你……”
林海跨前一步,伸手收了鯤鵬手上的那顆心,衣袖一拂,光華大作,鯤鵬跪於膝下的肝腦也一閃而逝,各歸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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