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流風腳步一僵,還以爲骷髏頭要反悔放了自己,眼睛瞄向四周吃飯的客人,卻發現所有人竟像是沒有看到她們這一桌似的,即便視線轉過來,也直愣愣的“透”過去了。
“完了、完了,這骷髏真的會用妖法,一定是傳說中的白骨精呀!”
宋流風冷汗直流,艱難的轉過頭去,強擠出一絲笑容。沒想到那骷髏並沒有張開什麼血盆大口把她吞掉,而是冷着臉道:“這件事我只是猜測,但如果是真的,她隱瞞你這麼多年,必然有某些不能言的秘密。爲了她也爲了你的安全,此事無論對任何人都不能聲張。否則一旦讓有心人知道,怕是你和你養母都會惹上天大的麻煩。”
宋流風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應是,見對方不再留她,忙出了飯店,回酒吧附近的停車場取上車,一溜煙的逃離此處,這才稍稍不那麼害怕了。
但骷髏頭說的話亂糟糟的響徹在腦海裡,把她的思緒擾成一團亂麻。她雖然不願相信突然冒出來的兩個“妖人”,但那巧合的名字、有着各種特殊關係的人,都讓她覺得自己的身世真的有問題。尤其是腦海中不時會閃現出一雙眼睛,那眼睛的主人有時候會化成照片裡的陌生男子,有時候又變成了華夏最年輕的企業家葉流雲,有時候又變成了她自己。
宋流風越想越亂,她幾次拿起手機又放下,最終還是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給養母撥了電話。
“養母宋慧寧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而且這麼晚了她還沒有睡下,她是天生的工作狂嗎?還是藉由工作在逃避什麼?”
“葉流雲和那男人的眼睛真的好像,我呢?我和她們的眼睛也是一模一樣。如果我的臉型長得像養母,眼睛像他,那……”
“她幫助葉流雲成就一番事業,這件事我早就知道,我還嫉妒的說過爲什麼不幫我。可如果葉流雲真的是我的姐妹,這一切會不會說得通了呢?”
宋流風撥通電話後卻不說話,宋慧寧擔心道:“風兒,你怎麼不說話?在學校有什麼不適應的嗎?”
“媽,今天我又看到葉流雲的新聞了,她的名字和我真像。您給我起名的時候,不會是參照她起的吧?”
“別瞎想,你忘了胡阿姨不是叫胡慧寧,難道她父母當時也是學媽媽的名字嗎?天下同名同姓的多了,更別說你們這種不同名的了。”
“媽,這些年您有幫我找過親身父母嗎?哦,您別誤會,我、我只是想知道,他們爲什麼會扔下我。”
宋慧寧沉默了一會,低聲道:“風兒,媽媽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現在已經有了些眉目,你別急,媽媽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宋流風不止一次聽過養母這樣說,可今日有了骷髏頭前期的鋪墊,她覺得也許養母早就有了眉目,只是一直還沒有告訴自己。她本想再多問幾句,忽見前面路口一輛軍方牌照的大切諾基拐入車道,飛速而行。
宋流風對數字的記憶非常敏感,一下子就想起了黃昏時發生的撞車事件。正是這輛切諾基和她同時搶入死胖子的車道,害的她慢了一步,被死胖子打輪撞上,然後倒黴的事情就接二連三的發生。
此時見到這輛車,那就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宋流風扔下電話,油門一腳到底,快速的跟了上去。
宋慧寧從電話裡聽到轟鳴的油門聲,急忙問她在哪?
前面那輛大切諾基開的飛快,宋流風的技術也就是一般般水準,哪還有閒暇跟母親說話,匆忙的說了句“一會打給您”,就掛斷了電話。
大切諾基沿着建國路徑直向東,出了五環後車速變緩,在傳媒大學路口掉頭向北,停在了一處巷子裡。
宋流風有同學在傳媒大學,對這裡還算熟悉,沒有傻了吧唧的停下車,而是從那切諾基旁邊駛過,停在了大學後牆一道小門旁。
雖然此時已經快到凌晨了,但仍有男女學生三三兩兩的從小門出入,宋柳雲把車停在路邊,絲毫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從切諾基裡下來個女子,天太黑長什麼模樣看不真切,但看身材凸凹有致,絕對是個美女。那女子沒有往這面走,而是拐入另一條衚衕。
“原來不是傳媒大學的,那條衚衕盡頭有秦川餐飲學校,還有香樟花園別墅羣。這女人把車停在了這面,是什麼意思?”
宋流風把鴨舌帽反戴,雙手插兜嘴裡唸叨着英文單詞,不緊不慢的跟在了女人身後,看起來就像是住在校外的學生在夜讀學習。
那女子在餐飲學校牆外停頓了兩分鐘,而後沿着圍牆繞過學校,到了香樟花園別墅外,又停了兩分鐘,伸手一揮有道白光一閃而逝。
宋流風最初跟着大切諾基,不過是心情煩躁看到“仇人”衝動下的選擇。後來見到車裡是個美女,好奇心作祟下開始步行跟蹤。可此時見美女行蹤詭秘,似乎還會某種魔法,心裡又有些恐懼,拿着手機卻不知道該報案還是打給本家求救。
正在此時,手機忽然嗡的響了起來,嚇得她忙接通了電話,是養母打來。
“風兒,你去傳媒大學幹什麼?有什麼麻煩事嗎?我這就派人過去接你。”
“媽,你又定位我的手機,我看到了一個怪人……啊!”
宋流風忽然覺得脖子上一涼,嚇得驚叫一聲,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風兒,你怎麼了?風兒……”
宋慧寧喊了兩聲,電話裡就傳來了忙音,再讓人重新定位,連信號都沒了。她心急如焚,馬上聯繫本家,讓派人去傳媒大學附近營救,同時緊急知會機場,確定航線,要連夜飛回燕京。
爆肚館。
在宋流風走後,水共波風捲殘雲般把精美小菜吃光,還想點上一些特色菜,卻見方無邪雙眉緊皺,便問他怎麼了。
“心中有些堵,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方無邪揉了揉眉心,自從神識之力顯現,他的第六感就非常準。但也正是這種提前預知危險,卻又不知道危險來自何處,讓他時常陷入緊張之中。
水共波道:“會不會問題出在那姑娘身上?她的車停在酒吧前了,之前我把那羣流氓揍了一頓,難保不會再遇上。”
“十有八九,那羣紈絝子弟什麼噁心事兒都能做出來。師兄,咱們走。”
方無邪的第六感很靈,反應也很快,可架不住人間事不可能事事如意,他和水共波不小心耽擱了一些時間,也由此引出一場漫長的追逐和令人感慨的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