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人要看到什麼時候啊,快放手,啊,痛。”即使是在情緒激動地想要做出咒罵,楚繪在還是優先對腕部傳來的劇痛做出了反應。
“爲什麼要硬撐着?”陳禹擡起頭,用責備的眼神看了過去。
“我想怎麼樣不需要和你請示吧?”楚繪猛地扯動手臂,然而因爲力量上的差距過大,她的成果也只是讓陳禹的手臂晃動了兩下。
“大概理解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他苦笑着晃動腦袋,“你是不是該鍛鍊一下身體了。”
“真是失禮啊,我對於自己的身材還是很有自信的。”
好吧,從在你家的驚鴻一瞥來看,倒也不是沒有說這話的資本,但問題是……
“是力量啊,你現在的力氣可能連初中生都比不過。”
“爲什麼我要去鍛鍊那種東西啊,只要能拿起筆的力氣不就足夠了嗎?”楚繪總算摘掉了笑臉,怒氣衝衝地瞪了過來。
“你到底是對人生怎麼規劃的啊?”聽到她的話,陳禹不禁露出傻眼的表情,“難道你以後都不打算和其他人接觸了嗎?”
“一定會讓他們和我保持一米的距離。”
“喂,你這樣能交到男朋友嗎?”
“說要去交男朋友啊,我纔不要因爲其他人浪費自己的時間呢。”楚繪拼命地掙扎起來。
明明她已經努力到臉色漲紅,自己還沒什麼實感——真是種難以形容的古怪體驗。
“那你難道也不打算成家了嗎?”
“我可以和女人去結婚,但是男的絕對不行。要是有了孩子再被拋下不管該……”
“再被拋下不管?”陳禹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楚繪臉色驟變,沉默了一會兒,才懊惱地開口道:“是我一個朋友的故事,一不小心說漏了,不準給我說出去。”
你還有朋友?嘛……有於淼淼這個先例在,雖然很難相信,但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不過,也有可能是經典的“網絡三大奇人”中的那個“朋友”。
“喂。你是變態嗎?要拉着我到什麼時候啊?快放手。”看着他陷入沉思,楚繪頓時火上眉梢,狠狠地踹了過去。
雖然不是很疼,但還是成功地讓陳禹重新回到了現實。周圍人的竊竊私語總算傳到了他耳中。
“喂,快看,好像是情侶吵架了。”
“這樣拳打腳踢的,真的是情侶嗎?會不會那個男的想要非禮啊?”
“你懂什麼,這是親熱的表現。”
“不,果然還是報警比較好。”
“現充爆炸吧。”
剛纔好像混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先不管這些,你們完全誤會了啊?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視線轉回楚繪。她用冰冷的眼神瞪了過來:“變態,你想佔便宜到什麼時候?”
“抱歉。”意識到自己到底做了多麼失禮的事,陳禹羞愧地將低下頭,“但是我希望你能去做個緊急處理。”
“要是我不同意你就不放手嗎?”對方歪着腦袋露出嘲諷的笑容。
“我知道你多半不會上當,但還是想試試。”
“好吧,我同意了。”出乎他意料的是,楚繪很乾脆地點了頭,“現在你可以把手放開了吧?”
“唉?”
“唉什麼唉,你當我腦子有問題嗎?”她露出了像是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對我有利的事爲什麼不答應下來,在我看來會表現出吃驚的你才真是大腦有恙的那個。”
“是我腦子抽了。”對於如此符合邏輯的回答,陳禹表示無話可說,然後默默放開了手,露出了她手腕上烏青的環形印記。
抽回右臂,楚繪左手護住腕部,轉身向着來時的方向邁開腳步。
“外套你來拿。”
見她刻意甩給自已一個後腦勺,陳禹只能苦笑着撿起地上的淺褐色衛衣,拍打掉灰塵跟了上去。
美術館的衛生間在洗手池的地方是男女連在一起的,即使如此,陳禹還是被毫不留情地趕了出來。
“現在看見你的臉我都覺得難受。”說這句話的時候,楚繪就差把“深惡痛絕”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所幸這並不影響到兩人之間的對話。
因爲衛生間的區域本來就是給吸菸者用的,也可以算得上是休息區的一部分,所以陳禹也稍微提高了點音量:“這個傷,是副會長捏出來嗎?”
“啊,沒想到她力氣那麼大,根本甩不掉。”
“只是單純因爲你力氣太小了吧?”聽到她談論力量上的問題,陳禹不禁汗顏。
楚繪的抱怨隨着細小的水流聲一起傳了出來:“真囉嗦,反正我就是個沒點力量天賦的法系人物。”
“唔,雖然理解你想表達什麼,但是你也不會法術啊。”
“我會啊。”
陳禹瞠目:“你會什麼?”
“情緒掌控術,順帶一提,目前我已經把如何引起別人的怒火,以及如何讓對方心生恐懼這兩項點滿了。”
“你這只是單純地性格惡劣好不好?”
這人爲什麼能夠得意洋洋地說出這種話啊?
“你剛纔說我性格惡劣?”靜了一陣,楚繪把頭探了出來,“看起來你是希望照片被散播出去啊。”
所以才說你這人性格惡劣啊。
考慮到把柄還在對方手上,陳禹也就只能在心底表達一下不滿,明面上還是得老老實實地低頭:“我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哼哼,算你識相。”仰着頭走出衛生間,楚繪斜了他一眼,“雖然我性格差是事實,但也不允許你說出來。”
原來你知道自己個性差啊。
“總之,”她清了清嗓子,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潤,垂下目光說道,“這次,謝謝你啦。”
“嗯,哦,沒關係。”看見她和平常截然相反的做派,陳禹的心臟不爭氣地猛烈跳動起來,連帶着回答都變的無比慌亂。
“啊,好。”剛剛擺出嬌羞姿態的楚繪迅速翻臉,臉上的紅潤如潮水般退去,“福利也賣給你了,這下我們兩清。”
“誰需要你賣這個福利啊。”陳禹愣了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話語。
“哦,是嗎?一般來說,男生不都喜歡這套嗎?”楚繪眯着眼睛笑了起來,“我覺得你剛纔也很享受啊。”
“是被你嚇到了。”陳禹說着,錯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