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不放心就不要讓他自由活動嘛。”阿爾法拍打着翅膀發出無奈地嘆息,“眼下情況特殊,我想他也會理解的。”
勒緊懷中的抱枕壓在臉上,陸詩瑤的聲音悶悶響起:“不需要,那傢伙想怎麼樣就隨他去好了。”
“那你就讓我把地圖收起來行不行?”
擋在枕頭後面的俏臉放棄一絲紅潤,所幸遮擋到位並沒有被發現。
不過就算看不見,阿爾法單憑猜測也知道她現在一定是滿臉的動搖。
在陸詩瑤面前,表示着紅點的地圖正凌空懸浮,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個地圖表示的範圍就是從學校到家裡的部分。
“吶,我說,既然他都快到家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
“囉嗦,你想關就關掉。”將蜷縮起來的雙腿放下伸直,陸詩瑤把抱枕下移露出雙眼瞪了過去,“反正這個傢伙現在是誘餌,我還巴不得他早點被抓住呢。”
“又說這種話了,要是他真的遇到危險了,你還不是第一個衝出去。”
“唔。”她再次把頭埋了進去。
看到她太過好懂的舉動,魔杖做出躬身嘆氣的姿勢:“你倒是在他面前這麼表現啊,就算他再笨應該也能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吧?”
“要是讓他看見我這麼丟臉的樣子,我還是先去自我了斷比較好。”似乎是在反駁,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黑髮少女的話語中多了些莫名的意味,“再說了,就算被那個傢伙看出來,現在也只會是添麻煩而已。”
沒有“特殊條件下會雙耳失聰”這一被動天賦的魔杖自然沒有聽漏,它疑惑地開口:“你是怕他知道了會困擾?”
“現在也一樣很困擾不是嗎?”陸詩瑤擡起頭,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有雙頰淡淡的紅暈能讓人想起剛纔她扭捏的姿態,“我怕的是,就算和他坦白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哈?這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就是接受和不接受之間二選一嘛。”
“說不定他做不出決定呢?”
“總感覺你話裡有話,你是不是有什麼沒有告訴我?”
總算收斂心神,恢復到平常自如的狀態,她向着側方傾倒下去,柔順的長髮宛如瀑布般流散開來:“誰知道呢?”
看到她擺出無賴般的姿態,阿爾法攤開雙翼,聲音中滿是無可奈何:“你不想說也無所謂,反正到時候總會知道的。現在我跟好奇的是……你這算是恢復過來了嗎?”
“算是吧。”陸詩瑤抿緊嘴脣,短促地嘆了口氣,“老是沉浸在自己的過失中也不是辦法,更何況眼下最緊急的,就是趕緊把敵人從暗地裡揪出來。”
說着,她臉上露出幾分猙獰:“我絕對要好好教訓他們一頓,不論是那個蠍尾辮還是用弓的,都要打個半死,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恨。”
“到時候注意分寸,要是失手把人做掉就不好了。”
“放心,我纔不會放那種錯誤呢。”
“還是謹慎點比較好。”阿爾法落到她身邊,“你自己也清楚吧?最近你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
“可能是因爲積累的壓力有點多。”秀氣的眉毛擠到一起,陸詩瑤顯然也在發愁,“確實比以前容易衝動了,看起來應該想辦法發泄出來。”
“果然是你的話就會遇到這麼多問題麼?”
“你什麼意思?”
“要是你能和紀雪妍一樣多好,她要承受的壓力可比你還多,自我調節的還比你好。”
聽到它對會長的讚揚,陸詩瑤大爲不滿地哼出聲來:“她是她,我是我,誰讓你現在攤上我了呢?”
“我倒是沒什麼好抱怨的。”對於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阿爾法也感到些許頭痛,“放心,雖然最近也有會挑選主人的魔杖出現,但我不屬於那種類型的。我只是擔心你的狀況而已,說句不好聽的,你現在可是逐漸狼狽起來了。”
“哼,下決心的時候就料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了,有什麼好擔心的?”陸詩瑤挑起眉毛,表情中透露出果決的味道。
“不考慮一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絕對不行。”嘴脣抿成一條直線,她用堅定地目光逼視過來,“你也清楚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讓我自己去踐踏嗎?”
“沒有那個意思,但是……”
魔杖還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門鎖轉動的聲音打斷了。伴隨着一聲脆響,陳禹打開家門,在入口處喊了一聲:“我回來了。”
看到躺倒在沙發上的陸詩瑤遞過來的眼色,阿爾法知道今天是沒有機會再談下去了,只好重新揮動翅膀換上了不着調的語氣朝着玄關飛去。
“嘖嘖,沒想到你回來的還挺早嘛。”
將外套脫下掛好,陳禹才把目光放在它身上:“別開玩笑了,我在哪你還不清楚嗎?”
“你以爲我沒事閒得一直給你定位嗎?”來義正言辭地說完前半句,它馬上就暴露出了本性,貼到對方耳邊賤兮兮地說道,“嘿嘿,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收穫啊?”
“你又是哪根筋搭錯了?完全聽不懂你想表達些什麼。”陳禹說着朝着客廳的方向走去。
如果說在陳禹眼裡它還有什麼優秀的品質,鍥而不捨勉強還可以算作一個。跟着他一起移動,阿爾法用聽起來就能讓人想到賊眉鼠眼的語調說:“少在那裝傻,放學被女生單獨叫出去,難道還有什麼別的可能嗎?”
“我是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不過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只是去幫人解難了,僅此而已。”
話音落下,他已經來到客廳的入口。看到躺在沙發做出無聊架勢的妹妹,他點了點頭,輕聲問道:“我現在就去做飯,有什麼特別想吃的嗎?”
陸詩瑤沒有說話,只是左右晃了晃頭。
陳禹心領神會,轉身朝着廚房走去。
這次,阿爾法沒有跟上去,而是拍打翅膀,落到陸詩瑤身邊:“怎麼樣?這下滿意了吧?”
“少來多事,我自己也能問出來。”她露出彆扭的表情狠狠瞪了一眼,忽然又移開視線,“不過,還是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