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臺詞的既視感很強，但是兩人的反應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和妹妹那種明顯的震驚不同，會長表現出的僅僅是些許不解。
看到對方的表情如此淡定，陳禹不禁長舒一口氣。
“我還什麼都沒說你怎麼就突然一副安心的表情了？”伸手將漸長的秀髮歸攏到耳後，紀雪妍臉上的疑惑又添了一分。
“只是心中忽然有些感慨而已。”不方便將真正的理由講出來，陳禹只好敷衍帶過，“我想是會長的話，應該會有計劃吧？”
“嘛，現在倒是有點模糊的打算。”也不知道是在考慮些什麼，會長難得采用了閃爍其詞的說法，“因爲有很多情況還沒有確定，所以不敢把計劃定死。”
“唉？難道還會有什麼特殊情況嗎？”陳禹的口中不自覺露出了詫異的聲音。
對於他的吃驚，紀雪妍只能無奈地報以苦笑，望過來的目光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真正可能發生的機率很小，只能算是我個人的幻想吧。”
在陳禹視線無法觸及的位置，紀雪妍按在座椅上的左手五指悄悄收緊，深深陷進了坐墊中。
“會長你也有這麼不確定的時候？”
搭在耳畔的手掌僵硬了一瞬，紀雪妍的臉上閃過微妙的表情：“其實我在上高中之前也沒想過會有這麼讓人難以捉摸的事。”
“總感覺會長你這番話裡帶着怨氣，是我的錯覺嗎？”
“大概是你的錯覺，”她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很快岔開了話題，“作爲預防，我想先問你個問題。”
沒有想到對方會提出要求，陳禹愣了一下才連忙點頭：“我一定知無不言。”
“不是那麼誇張的問題啦。”看到他滿臉鄭重之色，紀雪妍伸出手指捲起髮梢，“我想知道，假如我不回答你的問題，會有什麼影響麼？”
以爲她是有難言之隱，陳禹匆忙說：“會長你完全可以不回答，我絕對沒有強求的意思。”
臉上浮現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紀雪妍仍然不死心地追問：“也不是不好說出口，就是想知道這個答案對你有沒有影響。”
沉思了片刻，陳禹晃動腦袋：“沒有。”
“果然是這樣啊。”鬆開頭髮無力地垂下手臂，紀雪妍臉上跟着低下了目光，避開陳禹的視線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看着她突然向後靠倒在椅背上，陳禹露出慌張的神情：“會長，你怎麼了？”
“沒什麼。”深呼吸將內心的抑鬱趕走，她打起精神恢復到正常的表情，“這麼說起來，這個問題……你該不會是替人問的吧？”
“這都能猜到？”陳禹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
“嘖，又是那個討厭的傢伙？”紀雪妍的臉色閃過一絲煩躁，“不論是誰，你幫我直接拒絕掉就好了。”
“唉？直接拒絕掉是……”
“怎麼，不是有人託你來問的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
“不論對方是什麼意思，你幫我回答沒空就好了。”
看見她揮手，眉宇間露出不耐的神色，陳禹苦笑一聲知道她是產生了誤會：“會長，我大概知道你有多受歡迎了，但是這次拜託我的是個女生。”
“女生啊。”紀雪妍摸着下巴露出爲難的神色，“這樣的話確實不能由你來轉達，我親自去解釋一下好了。”
難道說連接受女生的告白都已經習慣了嗎？會長的人氣到底是有多誇張啊？儘管心中涌起無盡的驚詫，但是陳禹還是忍不住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所以說是會長你誤會了啊。拜託我的人是楚繪，她真的只是單純想了解一下。”
“唉？”紀雪妍歪着腦袋，沒能在第一時間理解到是怎麼回事。
愣了一會兒纔將信息消化完全，她腦中浮現出剛纔與交談的畫面。
“唔啊啊啊啊。”她猛然發出悲鳴，漲紅了雙頰揮舞起手臂，“不對，剛纔我說的那些話不是那個意思，你千萬別誤會。”
沒有抓住對方話語中的重點，陳禹兀自嗯嗯地點起了頭：“這又什麼好誤會的，會長很受歡迎這件事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只不過現在理解又深了一層而已。”
“也沒有那麼誇張，只是……現在這個時間點比較微妙，找上門來的人比較多。”紀雪妍露出的表情直接越過害羞，達到了苦惱的程度，“真是的，那些傢伙就不能讓我清靜一下嗎？”
“會長不打算選一個交往看看嗎？”
“就算是你，開這種玩笑我也會生氣的。”說着，對方臉上真的顯露出了不滿，“你覺得我是那種輕浮隨意的人嗎？”
察覺到自己失言，陳禹連忙補救：“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確實，考慮到會長你的水準，學校裡還真沒有誰能夠算合適的。”
“也不是這個意思。”聽到陳禹用篤定的口吻下了結論，紀雪妍表現出糾結的神色，“我只是對目前爲止找上門的傢伙沒什麼想法而已……”
看到會長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陳禹心中一動——難道說會長現在對誰抱有好感嗎？
心中八卦之心騷動起來，他正打算想個方法套出點情報，就聽到咚咚的敲門聲。
他打了個激靈，瞬間意識到門外是誰，連忙正襟危坐。
不過會長的態度就是另一碼事了。
萬萬沒有想到會在此刻被打擾，紀雪妍本就帶着淡淡緋紅的臉龐上，顏色因爲不悅更重了幾分。即便如此，她還是控制聲帶用平穩的語氣應道：“請進。”
辦公室的大門應聲而開，來人有着一頭黑色的長髮，眼波流轉間鎖定了臉色不妙的會長。
“啊啦。”用輕佻的語氣打了聲招呼，陸詩瑤露出玩味的笑容，“我來的是不是時機不對啊？要不要我想回避一下？”
嘴裡這麼說，但是她卻沒有半點想要移動的意思，只是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紀雪妍的眼中浮現出深深的懷疑：“你居然能這麼冷靜？”
陸詩瑤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死死盯着她的會長自然不可能錯過這個細節。
“這裡面絕對還有你在搞鬼吧？”她前傾身體，語言異常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