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對方會給出這種答覆，陳禹錯愕地擡起雙眼。
迎上他的目光，於淼淼神色緊張地錯開了視線，擡起手臂來回扇動：“沒什麼證據，就是有這種感覺而已。”
“哦。”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一說法，他埋頭繼續進行清理工作。
雖然沒有泄露關鍵信息，但是這麼簡答就糊弄過去，讓於淼淼內心都無法認同。她忍不住開口詢問：“這種理由部長你也信？”
“什麼意思？難道說懷疑纔是更好的選擇？”對於她依然糾纏，陳禹表達出了疑惑，“有什麼想說的直說就好了。”
“也不是有什麼想說的。”吞吞吐吐地斟酌着用詞，於淼淼皺起眉頭，“部長你真的就一點也不懷疑嗎？”
“懷疑什麼？”陳禹短促地嘆了口氣，“你沒說實話我倒是能看出來，但既然你想隱瞞，我也沒必要追問到底吧？裝作不清楚難道不是對你我都有好處嗎？”
“居然還有這種考慮……難道說部長你很多事都只是裝作不懂嗎？”被突然涌起的念頭嚇了一跳，於淼淼做了個吞嚥的動作，試探着問道，“比如說，你妹妹的事。”
“很遺憾，我也想理解她，但是我最多能看出她什麼時候不想和我說話而已。”說到這個話題，陳禹不由得露出無奈地神色，隨即將目光投到她身上，“你這麼說，應該是知道些什麼吧？”
“哈哈，誰知道呢？”於淼淼也懶得僞裝了，直接含糊其辭地移開了視線。
陳禹忽然有種要追問下去的衝動。
……
“就是這麼回事。”站在紀雪妍面前的二年級男生推了一把眼睛，面帶悲慼地結束了說明的工作。
紀雪妍輕輕按住眼角，雖然腦中涌起強烈的頭痛，但表面上還是好言安慰了一番。洛凌筱站在一旁，左手握住右臂肘關節，嘴脣繃成一條直線。
陸詩瑤一邊用手撥弄着頭髮，一邊掃視周圍，觀察着其餘人的反應。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認清形勢——更確切的說，是現在有位攪亂氣氛的人在。
“你就是話劇社的社長吧？”不給其他人阻攔的機會，楚繪用前跨一步，走到那位男生身邊。
“沒錯。”出於禮節，對方很客氣地點了點頭，隨後微微扭轉頭部，向會長投去疑惑的視線，“這位是？”
心中暗道不妙，紀雪妍連忙擋到她身前想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卻不想楚繪挪動腳步，卡住了她的前進道路，同時發出了管用的近似挑釁的語調：“我是誰現在不重要。”
她翹起嘴角，露出的笑容蘊藏着嘲諷：“重要的是，你作爲一屆社長，完全失職了啊。”
完了。紀雪妍忍不住伸手蓋住額頭。
在她身後，洛凌筱自然是皺起眉頭露出惱火的表情。不過另一位卻沒有這麼鮮明的態度，在短暫的錯愕後，微長劉海下的雙眼中散發看戲的味道。
“確實，沒能照顧到她的行動是我的疏忽。”聽着周圍傳來的低聲騷動，這位社長的臉上有些掛不住，臉色有向鐵青轉化的趨勢。
長吁一口氣，楚繪可以露出失望的神情：“嘖嘖，居然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真是可悲。”
事實證明，想陳禹一樣好脾氣的傢伙終究是少數。在楚繪的刺激下，對方徹底變了臉色：“這裡不歡迎你來指手畫腳，希望你趕緊離開。”
“道理上講不過就打算動用權力強行終止嗎？”楚繪挑起眉毛，聲音中的揶揄換誰都能聽得出來，“不過這也是因爲人的劣根性嘛，我是不會怪你的。”
“你到底是誰？”被素不相識的人痛批，話劇社的社長已經氣得渾身發抖，額頭上的青筋不停跳動。
“難道說你在還口之前還要確定對方身份嗎？”楚繪毫不客氣地再次追擊，“呵，要是把你在審時度勢上話的心思用到社團裡就好了。”
“停。”搶在現場氣氛陷入冰點之前，紀雪妍強硬地擋在了兩人中間。
“楚繪，你住口，不論你有什麼理由，主動挑釁都是不對的。”厲聲喝止了楚繪，她轉頭對社長露出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是我擅作主張帶她過來的，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話劇社的社長僵硬着答了聲沒關係，不過眼中的不滿還是流露出來。
本來也沒有奢求他能毫不介懷，看到他勉強忍了下來，紀雪妍也在心底長舒一口氣，轉身面向楚繪皺眉說道：“你也來道歉。”
微微眯起眼睛，楚繪的目光落在她身後：“會長，這次可不是我有錯在前，所以我也不會先道歉。”
“你這麼說是我不對了？”男性的嗓音中夾雜着壓制不住的怒火。
“拿着我的劇本居然還不努力練習，你覺得我沒有資格生氣嗎？”楚繪不退不讓瞪了回去。
呆滯片刻，對方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等等，你是說劇本是你寫的？”
“我記得，這個劇本不是……”
既然楚繪自曝出來，紀雪妍也沒了隱藏下去的意思。她揉動眼角以緩解頭痛：“沒錯，那位老師，其實就是楚繪。”
“楚繪？”他再次啞然，“就是……讓老師們都頭疼的那位嗎？”
“噗，你這名頭很響啊。”右手揚起長髮邁開腳步，陸詩瑤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就叫威名遠揚嗎？”
“想笑就笑，反正我又不在乎這種評價。”說着，楚繪抱起雙臂，臉上的滿不在乎發自真心。
看到對方沒什麼過多的反應，陸詩瑤也放下嘴角走到會長身邊：“楚繪的話確實很難聽，但並不是沒有道理。”
“喂，你……”洛凌筱想要開口打斷，卻被會長用眼神制止了。
按住眼角的手指增加了力道，紀雪妍發出微小的嘆息聲，忽然提起雙肩，目光掃過衆人：“有誰對這事還有看法？”
其他人別說有看法了，多半連形勢都還沒有看清。
等了一陣不見有人吭聲，她收回目光，叫住剛纔開口的三人：“你們三個先出來一下。”